就見在炎子明再次將他那炙熱、柔軟,還帶著些許濕潤的薄唇湊到冷晴的唇上前,壓在炎子明身上的冷晴用力往一旁側倒,在冷晴左側的身體著地時,也讓炎子明那緊貼地面的背部暴露了出來。
冷晴就這般與炎子明保持著側身躺在地上,被炎子明緊緊抱在懷中的姿勢,凝眸,看向炎子明那被紅似滴血的面色所掩蓋的熟悉的略顯陰柔的臉型,密而彎長的墨眉,狹長的丹鳳眼眼角微微向上挑起,高挺的鼻梁,略薄的雙唇……
雖心有不忍,但在炎子明再一次將他那炙熱、柔軟,還帶著些許濕潤的薄唇湊到冷晴的唇上時,冷晴依舊高抬右手,立掌成刀,朝著炎子明的後腦勺狠狠劈了下去……
然而,世事總是難以預料的,當你以為某一件事你一定會毫無阻力地成功的時候,現實說不定就會狠狠地給你一巴掌!就比如——現在——
在冷晴那高高抬起、狠狠落下的手刀劈中炎子明的後腦勺之前,一只白皙且縴長的手掌卻突然出現在冷晴的視線之中,並快如閃電地擒住了冷晴的右手腕。
並且,那只突然抓住冷晴右手腕的白皙且縴長的手掌用力極重,雖不至于將冷晴的手腕捏碎,卻也捏得冷晴的手腕生疼。
而與此同時,沒有被及時敲暈的炎子明,終于成功地將他那炙熱、柔軟,還帶著些許濕潤的薄唇湊到冷晴的唇上……
被炎子明那帶著炙熱溫度的薄唇一燙,尚未反應過來那只突然憑空出現並且擒住她的白皙且縴長的手掌從何來而來的冷晴完全是下意識地掙扎了起來。
冷晴真的十分努力地掙扎過的。冷晴甚至不顧那只白皙且縴長的手掌在她開始掙扎後加重了擒住她的右手腕的力道,讓她的右手腕猶如要被捏碎腕骨一般的疼痛著,冷晴依舊試圖欲要掙月兌鉗制。
想當然了。冷晴如今是側身躺在地上的姿勢,單是這個姿勢就足以減掉冷晴右手腕上一半的力道,讓冷晴掙月兌那只白皙且縴長的手掌的鉗制的可能性降低了一半。
更何況冷晴的左手被夾在她自己和炎子明的身體間,基本沒什麼用處;冷晴那縴細的腰肢又被炎子明緊緊摟住,讓冷晴根本無法自由動彈……如此一來,冷晴能使出來的力道實在有限,基本和蚍蜉撼樹無異!也因此。無論冷晴如何掙扎都是徒勞的。
並且,在冷晴掙扎的同時,深深地吻著冷晴的雙唇的炎子明圈在冷晴腰間的雙臂卻漸漸開始收緊。仿佛要將冷晴深深地嵌進他的懷中一樣,力道一點點地加大,一點點地讓冷晴與炎子明的身體之間的縫隙越縮越小,也讓冷晴漸漸地感到有些呼吸困難。
當冷晴在意識到她無法掙月兌那只白皙且縴長的手掌對她的鉗制。以及來自于炎子明的危險後。冷晴只能先停止掙扎,用力朝後仰頭,同時用她的左手去推開炎子明那張紅似滴血的臉龐。而後,冷晴忍著右手腕的巨痛,扭頭朝她的身後看去……
當冷晴扭頭以後,卻見擒住她的右手腕,制止了她敲暈炎子明的人,赫然是王泉!!
冷晴身後一步多點的位置。腳踩黑色暗紋嵌金絲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墨發高束的王泉背光而站,遠方天際那高升的旭日仿佛是懸掛在王泉頭頂的一只光環。明亮且耀眼的陽光在王泉周身映照出了一圈淺淺淡淡的光暈,讓即便是此刻彎著腰的王泉看起來也仿佛如天神降臨一般偉岸。
當然了,事實上在看見周身暈染著光暈的王泉的那一瞬,冷晴的確仿佛看見了天神降臨一般——這是來解救她的天神啊!
然而,右手腕上傳來的疼痛卻在提醒著冷晴什麼才是——現實!
倏爾,只听見側身躺在堅實的黑色土地上,腰肢被失去神智的炎子明緊緊摟住,左手用力推開炎子明那張紅似滴血的臉龐,右手腕被王泉擒住,扭頭看向她的右後方的冷晴如此蹙眉冷聲問道︰「王泉你干什麼?放手!!」
不得不說冷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是很累的——冷晴的左手要去推開炎子明那不停地往她臉上湊的臉,右手又是伸出去被王泉緊緊擒住手腕的姿勢,冷晴再向她的右後方扭頭……這樣的姿勢雖算不得扭曲,卻也絕對是高難度的動作了!
循著冷晴的視線將畫面切向王泉,就見半彎著腰站在冷晴身後,上半身前傾的王泉先是轉動視線看了看冷晴那只被他擒住的,離神智不清的炎子明的後腦勺只有不到半掌距離的右手,又看了看冷晴那因為被炎子明禁錮在懷中而顯得不太雅觀的姿勢,最終王泉將視線落在了冷晴那張白皙得有些蒼白的面容上——
冷晴那不濃不淡的若柳縴眉微微蹙著,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似瞪非瞪地看著他,玲瓏瓊鼻也有些微微皺著,厚薄相宜的小巧雙唇同樣透著一絲蒼白的顏色,微微抿起的雙唇兩側頰邊那若隱若現的小酒窩,略顯消瘦的下巴……
看著即便處于如此窘迫的境地,卻依然容顏絕麗的冷晴,王泉沉默了。
而在王泉這莫名其妙的沉默下,冷晴只覺得她的左手漸漸有些推不開炎子明的臉了,她那保持著向右後方扭動的脖子也開始酸痛,尤其是身體上那熱寒相交的感覺,讓冷晴極端不適應——
誰他媽能忍受身體正面似在被高溫灼燙,身體左右兩側和後背卻涼冰冰,仿佛被扔進冰窖中的感覺啊!!尤其是圈在冷晴腰間的那雙手臂,再繼續仍由那雙手臂這麼用力摟下去,冷晴直覺她的腰就該被生生勒斷了!!
是以,一直蹙眉看著王泉的冷晴只能再次朝王泉冷聲說道︰「放手!」
然而。面對冷晴的要求,王泉完全無動于衷,只沉默地靜靜地與冷晴四目相對。
須臾。蒼翠卻空寂的有爛漫繁枝的蒼松翠柏林中,富有畫意且精雕細琢的玲瓏假山間,只听得王泉那有些低沉的嗓音緩緩飄散開來︰「冷姑娘,我怕我若是听話地放了手,只怕你這一手刀就劈下去了。我不能任由你敲暈爺,爺現在的狀態若是暈過去,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那廂。一直蹙眉看著王泉的冷晴還沒反應過來王泉這番話究竟是何意,伴隨著王泉的一句「冷姑娘對不住了」,冷晴只覺得她的後腦勺倏然一疼。隨即,冷晴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冷晴的意識也開始沉淪下陷……
在昏迷的前一刻,冷晴看著王泉那模糊不清的身影。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終究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就兩眼一閉地暈了過去。
不過……若是冷晴那句話能說出口,估計也就是一句「草泥馬」了罷……
而就在冷晴閉上雙眸暈過去的一下瞬,腳踩黑色暗紋嵌金絲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左手提著一柄入鞘的三尺青峰,墨發高束,面無表情的牧文就施展著他的輕功。無聲地踏著那一座座一人多高的假山山頂、那一顆顆枝干粗壯的蒼松翠柏,如同一只輕巧的蝴蝶一般翩飛而至。
收斂內息飛落在王泉對面的那一瞬。冷著一張臉的牧文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扔了他左手提著的那柄三尺青峰,朝側躺在地上還在對已經暈過去的冷晴為所欲為的炎子明走了過去。
另一邊,在冷晴暈過去時就放開了冷晴的右手腕的王泉瞧見牧文終于趕到了,並且牧文已經扔了他手中的劍,默默地走到炎子明身後蹲下,並試圖去掰開炎子明摟在冷晴腰間的雙手,王泉自然不會站在一旁干看著,當即也走過去蹲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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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旭日當空高照,陽光明亮得晃眼。萬里長空一眼望去,漫天飄滿了如純白棉絮一般的雲朵,每一朵雲朵都飄得極高,且形狀各異,讓人浮想聯翩。
就在這碧空如洗的朗朗晴日之下,蒼翠卻空寂的有爛漫繁枝的蒼松翠柏林中,富有畫意且精雕細琢的玲瓏假山間,兩名腳踩黑色暗紋嵌金絲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墨發高束的男子身姿筆挺地站著。
其中一名男子左手提著一柄入鞘的三尺青峰,右肩肩頭扛著一名身穿白色與紫色相間的曲裾深衣的女子。女子臉朝地面,因此看不清女子的容貌。並且,因為是被扛著的緣故,此名女子的三千青絲全部倒懸了下來,長長的秀發幾乎拖地。
另一名男子腳邊不遠的地方則側身躺著一名身穿淡黃色衣衫的男子。
雖然炎子明此時處于理智全無的失控狀態,但是有經驗頗豐的王泉和牧文雙雙聯手,要想制服炎子明卻是輕而易舉的。
看著雙手被一條淡黃色的腰帶反綁在身後,側身躺在堅實的黑色土地上,披頭散發、眸光渾濁、面色紅似滴血,這會兒因為沒了腰帶連那身原本是淡黃色,但是此刻已經被蹭得髒兮兮的窄袖錦袍也散開了露出了錦袍里面的白色里衣,如蟲子一般不停地蠕動著,喉間還發出輕微的如同受傷的野獸一般的嘶鳴聲的炎子明,王泉忍不住皺眉嘆了一聲——
惟德宮如此之廣闊,光是清心殿那種規格的殿宇就有好幾間,小一些的殿宇也有七八間,再加上那些竹林、樹林、假山群之類的,想要沒有任何指引地在惟德宮中找到炎子明和冷晴,雖不是大海撈針,卻也是大米里面找白芝麻——難啊!
不過,按照王泉的推斷,若是炎子明體內的赤魅毒已經發作,而炎子明和冷晴雙雙離開惟德殿後又沒有返回清心殿,那炎子明和冷晴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夾在惟德殿和清心殿之間的那一片佔地面積頗廣、修建著不少假山怪石的蒼松翠柏林中。
因此,在離開清心殿以後,王泉和牧文一商議,二人便分頭在惟德殿和清心殿之間的那一片蒼松翠柏林中開始尋找炎子明和冷晴二人。
于是,到了蒼松翠柏林的中心位置,王泉和牧文以那條連通惟德殿和清心殿的漢白玉石小路為分界線,王泉往右,牧文往左。並且王泉和牧文約定,若是誰先找到了炎子明和冷晴,就用傳音秘術告訴對方,讓對方盡快趕來幫忙。
在尋找炎子明和冷晴之時,一路上王泉最擔心的事情不是冷晴抵御不住失去理智的炎子明的攻擊,而是冷晴不僅抵御住了炎子明,並且用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將炎子明打暈了!
這樣的辦法雖看似簡單粗暴,能很好地控制住失去理智的炎子明可能對冷晴做出的某些傷害,但是這對于炎子明本人而言,卻是十分危險的行為。
炎子明身中赤魅毒四年有余,這四年來,每一次炎子明體內的赤魅毒發作,王泉和牧文都只能眼睜睜看著炎子明痛苦得生不如死,卻不能讓炎子明暈過去,為什麼?因為一旦炎子明在赤魅毒發作之時暈過去,炎子明就極有可能再也無法醒來!!
當王泉掘地三尺般地找到炎子明和冷晴時,落腳在冷晴身後的一棵蒼松的粗壯樹枝上的王泉第一時間便發現了炎子明的情況不對——
渾濁的雙眸、紅似滴血的面色,迫不及待地想要親吻冷晴的行為,這一系列癥狀完全就是炎子明體內的赤魅毒發作時,失去理智的炎子明才會有的表現。並且,隔著十余步的距離王泉也能明顯看出炎子明此次毒發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于是,王泉當即用傳音秘術告訴了牧文他所在的位置,並讓牧文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幫忙。
畢竟面對失去理智、隨時都有可能發狂的炎子明,王泉深知以他一人之力是無法順利地控制住炎子明的。最穩妥保險的辦法是和牧文雙雙合作,這樣王泉既不會被失去理智的炎子明傷到,也不會傷到失去理智的炎子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