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庭軒,你還要不要臉?」
蘇暖暖看見渣男嘴角沾著的豆沙屑,只覺氣沖斗牛,飛快進屋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怒斥︰「不問自取視為偷,你好歹也是個小侯爺,媽的竟然偷到我這個棄婦頭上了,要臉嗎你?」
太過氣憤之下,蘇暖暖連粗口都爆出來了,這可是從前的蘇夢暖都沒有過的彪悍,當即就把四平和紅蓮香雲嚇得麻了爪子,四平躲在一旁瑟瑟發抖自語道︰「我早就說過女乃女乃不是夜叉,她是羅剎來的。」
比起四平這個不爭氣的,段庭軒當真是有著一種見慣了滄海桑田的大將之風,深知「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真諦,面對蘇暖暖的指責,小侯爺抱肘當胸邪邪一笑道︰「誰說我是偷來的?這里是侯府,梅月樓是爺的梅月樓,我來自家吃點東西也算偷?蘇夢暖,你是不是忘了?我還沒寫休書呢,你仍然是我名義上的,扮的哪門子棄婦?」
渣男這一次是有備而來啊。
蘇暖暖迅速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和這不要臉的渣貨硬踫硬討不到半點好處。沒辦法,萬惡的封建社會從不給撐腰,想被休都不行,更不用提和離。
思考到這個關鍵點,蘇暖暖立刻就放棄了那些毫無意義的口舌之爭,她用行動表示了對段庭軒的不懼和輕蔑,她的行動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在被段庭軒擺在鍋台上的那些盤碗碟子里吐了口水,一個不漏。
「蘇夢暖,你好大膽。」段庭軒大吼一聲,這吼聲甚至吼出了一種毀天滅地的氣勢,但是下一刻,他的話就讓這種氣勢蕩然無存。
「他媽的不就是想吃你幾盤菜嗎?至于這麼惡毒?好歹你還拿著我給的月錢,這些東西也是用我家廚房里的食材做的,你……你就吝嗇小氣到這個程度?要臉嗎你?」
哆嗦著的四平和紅蓮香雲一下子就站定了,三人默默無語互看了一眼,非常識相的退出廚房,將這片戰場留給男女主角,沒辦法,戰場太小,不明哲保身的話很容易成為炮灰。
「只要能保住食物,我要臉做什麼?能吃嗎?」。
蘇暖暖面無表情,心中哼哼冷笑︰怎麼樣?渣男,傻了吧?沒想到世上有不輸于你的無恥的吧?以為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真理就你懂?呸!今兒就讓你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好,算你狠。」段庭軒的確是沒想到蘇暖暖會這樣難纏,雖然之前領教了一次對方的河東獅吼,但他總以為那是棄婦多日委屈憤恨之後的大爆發,只要那股氣勢爆發出來,勁兒也就泄了,今天自己再,對方就算不是倒履相迎,也必然不敢囂張跋扈,斷掉和自己和好如初的那一絲可能。
這個時候的他完全忘了自己那個關于「借尸還魂」的推斷,他只是憤怒,憤怒于這個該死的敢如此無視他的威嚴,這是要造反嗎?
但即便如此憤怒,段小侯爺的目光仍不忘在蘇暖暖手中抱著的那一大把綠色植物上來回梭巡,于是他的憤怒漸漸從腦海里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我好像在哪里看見過這種東西?這是樹苗子吧?也能吃嗎?這真不是餓瘋了,所以才開始吃樹皮青草?哦不對,廚房里明明還有這麼多的好東西……
想到廚房里的好東西,怒火重新從胸月復間升起,段庭軒陰森森看了蘇暖暖一眼,好半晌才點點頭,輕輕說了一句︰「很好。」說完他就走了出去。
四平和紅蓮香雲都沒有料到一向高傲的小侯爺竟然會這麼容易便鎩羽而去,不由得都松了一口氣,然而唯有蘇暖暖,她從那個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危險的決心,所以她的心情越發沉重起來。
「女乃女乃,這些飯菜多可惜啊?」
直到段庭軒走的不見了蹤影,紅蓮和香雲看著鍋台上幾個菜肴,都是痛心又惋惜,這是她們今天中午的飯食,其實主僕幾個很節省,總不能隔三差五就去廚房里搶劫吧?結果這一頓飯就全都毀了,尤其是那豬肉醬,女乃女乃太狠了,竟然把瓶蓋子打開吐口水,那可是她們一個月的早餐醬菜呢。
「長痛不如短痛。」蘇暖暖心痛的看著那些飯菜,銀牙緊咬︰「如果今天我不這樣做,那個渣男上癮了,日後天天上門,就跟蒼蠅似得,你趕得走嗎?只有這樣決然決裂的態度,才能讓他明白,跟我斗是沒有的,然後他才會放棄,才會恢復從前那種對我不聞不問得日子。」
紅蓮和香雲始終沒辦法理解女乃女乃對這種恨之入骨老死不相往來的態度,但她們也知道自己改變不了女乃女乃的想法,因此只好默默端著飯菜去喂雞,一面想著爺不是那知難而退的人,女乃女乃你指望著用這樣決然的態度轟走爺,會不會太天真了一些?
蘇暖暖也知道段庭軒沒那麼容易退卻,所以她立刻開動腦筋積極思考起來,然而在吃了午飯晚飯仍然想不出對策後,她只能把今天的事當做是紅蓮的烏鴉嘴,對其進行了一番「以後說話要吉祥」的思想教育之後,便把這事兒拋在腦後,準備實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消極等待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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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這大女乃女乃可是越來越過分了,這……這真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走在園子里的小路上,四平偷眼覷著主子的面色,一邊小心翼翼用「譴責大女乃女乃」的開頭打開了話匣子,期待這同仇敵愾的態度能夠讓爺忘掉他剛才反水的不光彩經歷。
段庭軒沒有說話,微微垂著腦袋,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斗敗了的公雞︰丟人,真是太丟人了,那個的態度算不了什麼,最關鍵的是,自己去了一趟,沒遇到韭菜菜餃子不說,連豬肉醬都沒弄回來,小侯爺覺得自己遭遇到了出生以來最嚴重的打擊。
「爺,其實您……也不算是鎩羽而歸。」四平吞了口唾沫︰「那個,您好歹不是也吃了幾個點心嗎?您……嘴邊兒這會還沾著豆沙呢。」
話音未落,就見段庭軒飛快抬起頭來,一拍巴掌道︰「你說的沒錯,爺也不算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好歹我偷吃了好幾個點心呢,而且我也沒拿米……」
說到這里,他猛然醒悟,轉頭瞪著四平恨恨道︰「媽的你個混賬東西還敢提這茬兒?看看你剛才那沒出息的樣兒,這不過是在梅月樓,要是真到了戰場上,我還指望著你忠心護主呢,不轉身把我給賣了我就得燒高香,是不是?」
四平連忙賠笑道︰「爺,您是最了解奴才的,也就是在梅月樓,奴才……奴才那不是盼著逗大女乃女乃笑一笑嗎?奴才想著,大女乃女乃要是笑了,就分散了注意力,到時候爺或許還能得手幾樣。誰知道大女乃女乃的氣性那麼大,奴才那麼唱念俱佳的,都失敗了。這要是到戰場上,奴才能擋在爺身前替爺死……」
「滾滾滾,以為我還會信你?」段庭軒作勢要踢,四平一跳躲開,臉上仍是陪著笑,心中卻是大定,知道這一劫算是逃了。
眼看到了園門口,見主子站在園子邊猶豫不決,這廝又湊了,小聲道︰「爺是要去哪里?回書房還是去雲女乃女乃那里?要不然蘭女乃女乃那兒您也有日子沒了,蘭女乃女乃只是嘴上不說,每次見到奴才都打听爺的情況呢……」
「得了吧你,又收了她們多少賞錢?」段庭軒翻了個白眼︰「哪里都不去,回書房。」
「爺,您這飯還沒吃呢,就吃了那麼幾個點心,哪兒夠啊?要不然,還是去雲女乃女乃那里喝點鴨子湯吧……」四平苦勸,賞錢可不是白收的,為誰說話都行,關鍵是他必須要說。
「讓廚房那邊送點飯菜。」段庭軒看樣子心情還是沒有轉好,沒再給四平游說的機會,便邁步踏上了通往二門外書房的小路。
四平無奈,只好去廚房通報。這里段庭軒到了書房,坐在椅子中生一回悶氣,又發一會兒怒,最後也發覺自己這情緒有問題,他一點兒都不想承認蘇暖暖如今對他會有這樣大的影響,因索性抽了一本書出來,慢慢看著平靜心情。
雙喜在書房外服侍著,听見里面的聲音,越發連大氣兒也不敢出。須臾四平了,他就一把拉,小聲把段庭軒的情況說了一遍,又問緣由。
四平擺擺手,也小聲道︰「听我的,千萬別進去觸霉頭,爺今兒又在大女乃女乃那里吃了虧,這會兒誰進去誰挨踹,我也在你這里躲一會兒。」
雙喜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傻不愣登的道︰「你……你說什麼?大……大女乃女乃……她……她都讓爺給發配到梅月樓去了,還能……還能讓爺吃虧?你……你是不是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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