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羽道︰「我覺著這兩個人不可能是安平侯府那兩位,俗語說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個人就算能改變再多,一些與生俱來的氣質和習慣總是不可能改變的。可王爺您看見沒有?那個廚娘行事完全就是大大咧咧不拘小節,那個骯髒老乞丐,尋常人都不願意靠近,她一個世子夫人,又何必救助?就算是要裝給咱們看,也用不著犧牲這麼大吧?路上行人們都不管,他們兩個就算視而不見也正常,若說是為了消除咱們疑心,就不怕演的太過火嗎?」。
襄陽王點頭道︰「先生說的沒錯,而且本王也注意觀察了,那個廚娘接近老丐,表情動作都無比自然流暢,若真是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家閨秀,即便要裝給咱們看,動作表情總要有些僵硬嫌惡的,她卻是完全沒有。看來這女人就是天生一副古道熱腸的性子。」
陸風羽郁悶道︰「王爺明鑒,若非天=.==生良善,能因為幾只被宰掉的狗就來罵我嗎?別說一個小小廚娘,就是蘇東樓,也不敢對我如此無禮。」
襄陽王笑道︰「雖然你頗多怨念,可還是對人家念念不忘啊。也罷,今天不過一上午時間,雖說本王心中已經不怎麼懷疑了,但終究還是有些疙瘩,你既然如此喜歡那廚娘,不如等我和東樓開口,讓他把那廚娘送給你,如何?」
陸風羽先是一驚,接著大喜站起身道︰「下官多謝王爺。王爺對下官的關愛,真如滔滔江水無止無休,下官肝腦涂地亦不能報答一二。唯有殫精竭慮,助王爺早日得償心願,大展宏圖。」
「哈哈哈……」
襄陽王忍不住得意大笑起來,陸風羽總是能輕易窺破他的心思,挑他最喜歡听的話說。當下便大手一揮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先生不必如此。有本王開口,料想東樓也不至于不給我這個面子。只是你仍要小心觀察,本王還是相信你的能力。若那廚娘有什麼不妥,一定逃不過先生法眼。」
「這個自然,下官雖然好吃如命。但還不至于就為了幾口吃的便頭腦發昏。」陸風羽微笑道,他對自己的自制力一向很有信心。當然,不久之後,他就會發現︰原來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只不過是沒有遇到一個對的人而已。一旦遇到了這樣的人。吃貨的自制力很快就會土崩瓦解。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襄陽王一拍桌子,做了第二個讓他後悔一輩子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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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今天跟在你們身後的車輛里坐著的是誰嗎?」。
密室中,蘇東樓品嘗著美味點心,悠悠然的一副欠揍表情。
「誰?」
段庭軒和蘇暖暖都有些好奇,不過對抗明玉樓主的太極,不讓他吊胃口這種事,當然還是小侯爺經驗更豐富一些。當下便一把將點心盤子奪過來,冷冷道︰「給個痛快話兒。是誰?」
「襄陽王和陸風羽。」蘇東樓的悠然表情果然消失了,極其痛快地給出答案,然後一把將點心盤子給奪了回來。
「不是吧?竟然能驚動襄陽王的大駕?」夫妻兩個瞪大眼楮,卻見蘇東樓正色點頭,然後嚴肅道︰「所以你們應該明白此事的嚴重性了吧?」
「看來即使改變了容貌,也沒什麼用,襄陽王到底還是疑心到我們頭上了,不然身份低一點的人,也勞動不到他的大駕。」
段庭軒苦笑,卻見蘇東樓冷笑道︰「廢話,你們夫妻倆說是去了牛頭山,結果一出京城就沒影兒了。然後我府里就來了個廚藝超群的廚娘,要我我也懷疑。都怪你,不是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嗎?不是說文武雙全嗎?結果一個廚藝就把你給難住了,要是我府里多了一個精通廚藝的男人,你看誰會起疑心?」
「行了行了,我就這麼一點丟人的事,讓你戳了八百回,我也很懊惱好不好?用不著你來給我插刀。」
段庭軒也十分郁悶,卻听蘇暖暖好奇道︰「既然襄陽王都親自出動了,那結果呢?到現在還沒有人過來暗殺我們倆,那應該是蒙混過關了吧?」
「絕對是蒙混過關了。」蘇東樓非常肯定地點頭,卻听段庭軒正色道︰「為什麼這樣說?襄陽王多疑,陸風羽多智,要蒙混過去不容易的吧?」
「確實不容易,但你們倆也的確沒有半點兒世子爺和世子夫人的作派,跟蹤襄陽王的是吳鉤,他回來向我報告此事後,我問他的看法,他堅定認為你們兩個就算可疑,也絕不可能是安平侯世子和世子夫人,他說就算是最好的戲子,也不可能演的這麼好,你們倆就是一對市井夫妻,女人古道熱腸,男人膽小怕老婆……」
听著蘇東樓轉述的評價,段庭軒和蘇暖暖面面相覷,好半晌,蘇暖暖才心虛道︰「這個……是夸獎咱們倆演技高超的吧?怎麼听著就這麼不對味兒呢?難道咱們倆真的就是市井夫妻的模樣,沒有一點兒貴氣可言?」
「別多想,咱倆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麼貴氣?這絕對是夸咱們扮演的太成功,等將來真相大白後,說不定可以流芳百世呢。」段庭軒安慰著妻子,卻听蘇東樓笑道︰「雖如此說,然而你們兩個仍然不能掉以輕心,陸風羽最陰險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挖兩個坑給你們跳,包括今天那老乞丐,甚至都有可能是他派人試探你們的。」
「不管怎麼說,現在他們的疑心應該沒那麼重了,這就是好事兒。」蘇暖暖長長舒出一口氣,高興的在桌子上拍了拍手︰「嗯,明天我做兩個好菜慶祝一下,雖然仍沒有打開局面,但總算是消除了敵人的疑心,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成就。」
蘇暖暖是真的很開心,但是很快,她就會發現︰自己真是開心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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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賬東西,爺我怎麼可能偷你們那點破爛玩意兒?趕緊放了我,不然我告訴主人,你們一個個都吃不了兜著走。」
郝東拼命掙扎著,他身前身後是幾十個憤怒大叫的百姓,常三與另兩個家丁正在拼命分辯,而主子交代需要注意的那個新來家丁在爭辯幾句卻被一拳打翻在地後,就躲到一旁再也不敢出聲,難怪慫的連老婆都害怕,這根本就是個沒卵子的貨。
即便在這樣情況下,郝東也不忘努力觀察,他心里後悔的腸子都青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一時起了貪念,看見那祠堂里的烏木匣子,就想著順手牽羊,誰知道這些泥腿子的眼楮忒尖,這麼快就發現匣子不見追上來了,自己還沒來得及將匣子處理一下,就被他們抓了個正著。
「你不要裝模作樣了,之前在祠堂里,我就看見你老往寶貝匣子眼前湊,你們一走,那匣子就不見了,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偷的?就算告訴了東家,咱們也不怕,他手下偷東西,被我們抓了現形,難道還不許我們處置?」
「你……血口噴人。」心虛之下,郝東的聲音卻越來越嚴厲尖銳,忽听一個老者道︰「你不承認,那就讓我們搜搜你的身上,看有沒有寶貝匣子?」說完也不等郝東反對,就上前解下了他的包裹。
這下郝東臉都白了,只嚷了半句,包裹里的烏木匣子就顯露出來,這一次,連常三和另兩個家丁也沒了話說。
他們這一次本是來這小王莊上收租子,不料趕上下雨,所以大家就在村東頭的祠堂里躲雨。那祠堂上擺著一個烏木匣子,不大,卻是個成套的,大匣子里裝著小匣子,足足九個匣子是一套。俗語說的好,寧要烏木一方,不要黃金一箱,可見這烏木的珍貴。
當時大家嘖嘖稱奇,卻沒想到他們走後不久,就有一起躲雨的幾十個農人趕了上來,說是烏木匣子不見了,一口咬定是郝東偷的,只因為躲雨時郝東一直都在那烏木匣子附近。
常三等人當然不信,所以和莊戶爭執起來,卻不料此時一套烏木匣子就是從郝東包裹里搜出來的,這還有什麼話說?當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常三便惡狠狠瞪了面色蒼白的郝東一眼,和兩個家丁商量了一陣子,然後對那打開包裹的老者道︰「老丈,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這個郝東,就先關押在你們祠堂中,等我們主人派人來處理,如何?」
「不行,萬一東家派人只是把他帶走,隨後就放了怎麼辦?」
老者雖然是農人,但卻十分精明,聞言立刻反駁,卻見常三傲然笑道︰「主人是什麼人?豈能將這手爪不干淨的東西放在眼中?只是怎麼說他也是我們府里的奴才,所以必須要由主人處理。這樣吧,你們先關押著,等主人派了人來後,當著你們的面兒處理,如何?」
听說不會把人悄悄帶走,老者考慮了一下就同意了。烏木匣子是他們整個小王莊的寶貝,供在祠堂中五百多年都沒有出事,今日竟然差點兒被人從眼皮子底下偷走,這如何不令他們憤怒?反正不管東家派了什麼人來,都休想讓這小子逃過一劫,非剁了他那兩只賊爪不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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