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凝重道︰「怕的就是大女乃女乃不害人，但別人要用哥兒性命陷害她。你想想上一次，若是川哥兒真的不幸，最後大女乃女乃能洗清得了嫌疑嗎？」。
「怎麼又說到這件事上了？」姜姨娘有些無奈，揉著眉頭道︰「姐姐有話就直說，這里就蓉兒一個，還用得著繞彎子？」
楊氏听她這樣說，便直接了當道︰「剛才雲女乃女乃和你說話時，看了川哥兒一眼，我在旁邊看的清楚明白，那目光里有一份刻骨恨意，雖然很快就過去。我原先就說，哥兒上次的事情蹊蹺，現在想想，如果真是雲女乃女乃……那簡直讓人渾身發冷。」
「不……不可能吧？」姜姨娘雖然為了自己和兒子的前程，有爬牆之意，然而對于徐冉雲這個主子，她始終是信任的。但此時听見楊氏的話，她不知怎麼就立刻想起段茂川剛才說的話，孩子說二娘越來越嚇人，難道也是因為看見徐冉雲盯著他的目光有恨意嗎？這……這不太可能吧？
「怎麼不可能？雲女乃女乃本就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楊氏冷哼一聲，這些日子她已經受夠了徐冉雲的冷言冷語，這也罷了，但對方剛剛那不經意的一眼，著實讓她心驚肉跳。卻听姜姨娘喃喃道︰「川哥兒在大女乃女乃房里吃了雪糕，這又不是雲女乃女乃逼得，關她什麼事呢？」
「雖然吃雪糕不是雲女乃女乃逼得，但你別忘了。爺也說過，太醫的話，如果只是吃雪糕。一般來說不至于會病得這樣厲害，差點連命都丟掉。我問過紅蓮，從前川哥兒和少爺們在女乃女乃屋里，也是吃過幾口雪糕的。而且你不記得了嗎？當日哥兒都昏迷了，後來是大女乃女乃不顧嫌疑，讓他把吃的東西都吐上來，這才救了哥兒一命。如果只是雪糕。那會兒早都拉干淨了，大女乃女乃讓哥兒把肚子里東西吐出來又有什麼用？」
「你的意思是說？有人給川哥兒吃了別的？而且還是在川哥兒吃完飯後？因為吃飯前的東西，肯定也不可能在肚子里了。」姜姨娘不願意舊事重提。然而關系到兒子安危，不由得她不多問一句。再者，她自覺如今腦袋冷靜下來，正好是可以捋一捋此事的時候。如果真的不是大女乃女乃害的川哥兒。就說明這府里還有一條毒蛇要對段茂川不利。不把這個人找出來，她怎麼能安心？
「我就是這個意思。」楊氏干脆點頭承認，然後道︰「我記得當日雲女乃女乃向爺解釋過，說是從名少爺口中知道了川哥兒吃雪糕的事，若真是如此，怎麼敢保她不會趁機對川哥兒下手？一旦川哥兒死了，這屎盆子便理所當然扣在大女乃女乃腦袋上了。」
「可是雲女乃女乃都是後來才趕過來，那時候圍著川哥兒的人一大群。她哪有下手機會？」姜姨娘的心怦怦亂跳，還是不敢。也不想相信徐冉雲會做出這樣的事。
就在這時，便听蓉兒輕聲道︰「姨娘莫非忘了那碗姜糖水？」
「姜糖水？」姜姨娘一下子怔住了，腦海中仔細回想，終于想起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她看向蓉兒，疑惑道︰「你是說？那碗姜糖水有問題？你憑什麼這麼說？」
蓉兒連忙道︰「奴婢也不知道那碗姜糖水到底有沒有問題？只是剛剛姨娘說雲女乃女乃沒有下手機會，所以奴婢就想到了那碗糖水。」
楊氏在一旁道︰「蓉兒你必定是發現了什麼，那正是最忙亂的時候，那碗姜糖水連我都忘了，你怎會記得這樣清楚？」
蓉兒忙道︰「奴婢真不知有沒有問題。姨娘想一想，若我知道那碗姜糖水不好，我怎麼敢讓哥兒喝下去？只是……」說到這里，她遲疑了一下，才抬起頭鼓起勇氣道︰「只是當日鳳仙姐姐過來送糖水的時候，我恰好引了廖大夫過來，一進門，我就覺得鳳仙姐姐的眼神有些不對，不過也只是一閃眼間，究竟我也說不清楚，所以從來沒敢提過這話，沒憑沒據的，倒有污蔑嫌疑。直到今日姨娘和楊姐姐把話說到這份兒上，我才忽然又想起此事。」
「你……說鳳仙當時的眼神不對勁，是怎麼個不對勁兒法？」
楊氏顧不上追究蓉兒當時心思，連忙追問，就听蓉兒小聲道︰「當時我一進來，就看見鳳仙姐姐正在看著少爺，就是……很同情很難過，好像……好像咱們少爺已經死了一般。」
她說到這里，又連忙跪下道︰「女乃女乃，這也只是奴婢當時的一個感覺，其實也做不得準，畢竟人的心思千萬，奴婢也不會讀心術。也許鳳仙姐姐只是替少爺難受，所以往後有好幾次，奴婢想說都沒敢說……」
她不等說完，就听姜姨娘木然道︰「我知道，你起來吧。這件事……我會好好兒查一下，如果……如果真是雲女乃女乃要用我的川兒去害大女乃女乃，我……我……」
「你要怎麼樣？」楊氏嚇了一大跳︰「妹子，你可別做傻事，雲女乃女乃比起大女乃女乃雖然不算什麼，可是比起你，那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恨她，日後添些小心就是，可千萬別想著雞蛋去踫石頭。似你這個身份，雲女乃女乃碾死你就跟碾死一個螞蟻似得，你難道要拋下川哥兒？更不用說你的家人都在伯爵府，雖然姑媽姑父已經不在了，可你兄弟姐妹們還多在那里呢，你不能不顧他們。」
姜姨娘冷冷笑道︰「爹娘沒有了，我在那府里也就沒了牽掛，我又沒有親兄弟姐妹。」說到這里，她便頓了頓道︰「不過姐姐放心，你說得對，我也只是一時激憤，更何況這事兒現在都沒弄明白呢，好了，咱們別再說這個話題，當心隔牆有耳。」
楊氏見她能果斷放下心事，就放下心來。卻不知姜姨娘心中已經打定主意要把此事查個水落石出。蓉兒雖然說不敢確定，可她相信對方的話。不為別的，只為這丫頭向來心細聰敏，她能察覺到鳳仙的眼神不對勁，那必定不是空穴來風。
慢慢站起身來到窗前，看著窗外一片花紅柳綠，姜姨娘的心卻充滿了陰冷和憤怒，暗自心道︰從前我不敢追查此事，是因為大女乃女乃如今太厲害，我便是拼盡全力，也沒辦法動她分毫，她又沒有把柄弱點落在我手中。可雲女乃女乃，你不一樣，從我做奴婢的時候伺候你，到如今十年了，你有什麼是我不清楚的？若讓我查明，真的是你要用川哥兒去害大女乃女乃，雲女乃女乃，到那時，你別怪婢妾和你反目成仇。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如此狠心，你明知道川哥兒是我的命根子心頭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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