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竟然和皇家還有些關系,難怪你對朝廷死心塌地。呵呵!我敗得不冤,實在是不冤,誰能想到一個江湖草莽,竟然會和皇室扯上關系?」陸風羽感嘆著,卻听段庭軒不耐煩道︰「少廢話,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人是四皇子。」
陸風羽無頭無尾的一句話,卻讓段庭軒瞬間變了臉色,沉聲喝斥道︰「莫要胡言亂語,四皇子乃靜妃娘娘所生,你怎麼也不該污蔑到他的頭上去。」
「污蔑?」陸風羽哈哈一笑︰「你拍著胸口問一問良心,我這有可能是污蔑嗎?當然,你也可以不信我,那就是二皇子。王爺在京城的時間里,也只有這兩位皇子才有可能,不是嗎?」。
蘇暖暖之前還是一頭霧水,但現在忽然就明白了。
她之前和段庭軒曾經猜測過,襄陽王之所以不招兵買馬卻有問鼎天下之野心,就是因為他早年或許和宮廷某位宮妃有染,然後生下的孩子被當做皇子養大。如此一來,只要太子死了,皇帝必然要重新立太子,說不定就會立了那個孩子為太子。
細細想來,二皇子無心天下,只願意與書為伴,如果太子真的發生不測,太子之位,甚至是皇位的確很可能落在四皇子手中。
「如果你還不信,我可以帶你去尋那一家人,那家人你知道是誰嗎?就是當日給靜妃接生的嬤嬤。當年靜妃和王爺的事情,全是她從中促成。所以你明白王爺為什麼要將她放在這神仙嶺中,並派人嚴加保護了吧?因為這就是他的王牌,將來皇帝若立了四皇子為太子。一旦皇帝逝世,王爺將真相公布于眾,本朝以孝治天下,新太子就必須讓位……」
不等說完,就听蘇東樓怒喝道︰「混賬,簡直一派胡言,痴人說夢。如此狼子野心謀奪皇位。難道僅僅孝道二字便能得逞?你們焉敢視滿朝文武與天下人心如無物?」
「滿朝文武自有太子安撫,如果他還想名正言順做皇帝的話。」
陸風羽傲然一笑,用看蠢熊的目光看著蘇東樓︰「你還不明白嗎?只要現在的太子死了。四皇子成為太子,滿朝文武都會認他做儲君,北疆掌握兵權的本就是靜妃之父,到時臣子這里即便震驚于王爺狼子野心。又能如何?四皇子難道還敢弒父不成?他若不承認王爺是皇帝。他這個王爺的骨血,就更沒有資格做皇帝。到時他會怎樣選擇?」
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嘴角邊又掛了譏誚笑容,淡淡道︰「但凡讓王爺做了皇帝,滾滾罵名算得了什麼?真正不怕死的士子又有幾個?若天下人心真這樣整齊不可欺的話,前朝那些弒帝篡位的人又怎可能坐穩龍庭?所以你們今日知道王爺最大的依仗是什麼了吧?只要太子死了,四皇子成為太子。皇帝逝世太子登基之日,就是那王嬤嬤出來作證之時。有她的證詞和靜妃娘娘親筆寫下的證物,就是靜妃和四皇子也沒辦法反抗。反正王爺做了皇帝,她們依然是貴妃和太子,又何必魚死網破,白白便宜了別人,卻落得自己橫死呢?若不是這一切圖謀將來都會水到渠成,你們以為我這樣的人,會甘心為王爺出謀劃策肝腦涂地?」
段庭軒蘇東樓沉默不語,蘇暖暖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一時間,竹樓內只余下陸風羽放肆的大笑聲,這一刻,連蘇暖暖都恨不能讓蘇東樓立刻把這得意忘形的混賬東西給法辦了。
「你錯了,襄陽王也錯了,你們根本就是在痴人說夢。」
笑聲中,段庭軒忽然開口。蘇暖暖扭頭看過去,就見丈夫目光清明堅定,嘴角一縷嘲弄笑容,沉聲道︰「你們會這樣痴心妄想,只因為你們不了解四皇子的為人。他是一個容不得一點兒齷齪的皇子,平日里神采飛揚潔身自好,他的心比誰都光明磊落。如果將來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會毫不猶豫將皇位讓給別的皇子,寧可慷慨赴死,也要維持皇室的血脈純正,到那時,襄陽王就會成為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不可能。」陸風羽激動地站起來︰「這世上哪有如此傻瓜?寧願放棄皇帝之位,寧願失去性命,也要將自己生父釘在亂臣賊子的恥辱柱上?世子爺你根本就是狡辯。」
「呵呵!」
段庭軒冷笑一聲︰「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你自己是個貪生怕死戀棧權勢的,就以為天下人人都似你一般麼?是你了解四皇子?還是我了解他?陸風羽,你們所謂的最大依仗,其實根本就是一場鏡花水月般的白日夢。先不要說四皇子絕對容忍不了襄陽王這樣卑鄙無恥的生父,就是太子,難道就會如你們所願英年早逝?你們哪來的信心?就憑你們安插在東宮和皇室中的那幾個人,憑你們讓皇上和太子因為油膩飲食而患上的心疾,你們就敢賭他們一定會短命?真是可笑到極點。難道不知內子烹調之藝天下無雙?藥膳食療這種東西能難得倒她?實話告訴你,皇上太子的食譜早已改變,太醫也說了,以後只要堅持清淡飲食,對身體必定無礙,太子更是在刻苦鍛煉,我離京前,他比從前瘦了十斤。你說,你們期望的大業,不是黃粱一夢又是什麼?」
陸風羽終于無話可說。他整個人都呆呆坐在那里,仿佛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但是很快,他就又跳了起來,大叫道︰「大業也好,黃粱夢也罷,和我又有什麼關系?我如今該招供的都招供了,我要吃肉,我要吃烤肉,你們答應過我的。」
段庭軒︰……
蘇東樓︰……
蘇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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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王這一潭渾水,總算是探到底了。」
月光下,段庭軒和蘇東樓坐在一處,竹樓里,陸風羽和嶗山三兄弟以及紅羅綠綺全都在昏睡之中,蘇暖暖則是累得睡著了,四平為她守夜。
「是啊。」段庭軒長嘆一口氣︰「探到底了,卻把一個天大的難題留給了我們。四皇子和靜妃的事,到底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白天不是很慷慨激昂嗎?說的陸風羽那廝都無言以對,怎麼這會兒卻為難起來了?」蘇東樓納悶,但很快便又道︰「莫非你是在擔心我會說出去?你不會對我連這點兒信心都沒有吧?」
「我當然知道你不可能說出去。」段庭軒白了他一眼,憤憤道︰「可你為什麼就不動腦子想一想?這件事的後續怎麼辦?我來了一趟江南,然後回去和皇帝說襄陽王沒有問題?那平國公一家難道就永遠要含冤莫白?若說襄陽王有問題,難道把靜妃和四皇子的事說出去?到那時,皇上能不能承受住尚在其次,就算皇上能承受住,你讓靜妃和四皇子怎麼辦?哪一個帝王能忍受得了戴這樣一頂綠帽子?把別人的兒子當做自己兒子養了這許多年?」
他這樣一說,蘇東樓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連連點頭道︰「沒錯沒錯,這是個嚴重的問題。那……那怎麼辦?」
段庭軒嘆氣道︰「皇上這里,或許還可以糊弄糊弄,最難為的是太子那邊,這件事可以不讓皇上知道,卻一定要讓太子知道,畢竟皇帝顧念兄弟之情,或許願意相信襄陽王只是一時的貪財,從而不再追究。可太子不一樣,太子是早知道他這個叔父狼子野心的,現在我回去和他說襄陽王是清白的,你說太子會信嗎?就算太子相信了,難道襄陽王犯下這樣的滔天大罪,就讓他在封地中逍遙一世?那不要說別人,我都要憋屈死了。」
他說一句,蘇東樓就點一下頭,最後無奈攤手道︰「你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我其實也幫不上你什麼忙啊,這一切都要你自己斟酌著辦。」
「這不是讓你幫我想想辦法嗎?」。段庭軒氣,卻見蘇東樓呵呵笑道︰「我遠離京城,對太子和皇子還有皇帝根本都不了解,連你都被難住了,我還能想出什麼好辦法?倒是可以問問陸風羽,這廝向來狡猾多端,或許他能想出什麼兩全其美的好辦法也不一定。」
「罷了,那條毒蛇?我可不敢用他的辦法。說不定一個不留神,就讓他給賣了。也只有你這種傻大膽不怕死的,竟然還想吃蛇?當心蛇沒吃到,被他咬你一口,生不如死。」
蘇東樓呵呵笑道︰「這不能。你知道毒蛇的天敵是什麼嗎?是金雕啊。陸風羽就算是毒蛇,可遇上了我這只厲害金雕,他也只有乖乖被吃的份兒。」
「呸!還金雕呢,但願你不要被他迷昏了頭,變成傻鳥,到時候我還得替你收拾爛攤子。」段庭軒啐了一口,看看月上中天,便站起身拍拍**道︰「行了,心情也沉澱的差不多了,回去睡覺了。」
「咦?你還真能睡得著啊?」蘇東樓也連忙爬起身,卻听段庭軒淡淡道︰「睡不著有用嗎?難題就能解決了?既然早晚都要面對,我為什麼不趁現在睡個好覺?莫非我睡不著,你就能幫我想出什麼好辦法了?」(未完待續。)
PS︰呼,其實這個情節大家早就猜出來了吧?原諒笨酒智商有限,也只能想這麼點詭計了嚶嚶嚶嚶。繼續求推薦票求月票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