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欣走在零星開著不知名的小花的小道上,眼楮卻有些酸澀。手指上雖然不流血了,可是還是鑽心的疼,疼的謝欣的心也是浮浮沉沉,跳動的厲害。
本來謝欣因注意力在眼角的那滴汗,也就沒太看手上的鐮刀,于是鐮刀和手指的親密接觸,讓手指除了留下了一個口子之外,還是鮮血淋灕。不知道是因為快到中午身體血液循環的快,還是謝欣因身體活動的原因,加速了血液流動,謝欣手指上血就像止不住似的,不停的流,才一眨眼的時間,謝欣手下邊的土地上,就有了一片不大也不小的血跡了,再加上麥茬什麼的,看起來紅紅的一片真是觸目驚心。
謝欣覺得疼痛,看到的就是血流不止的食指,以及地上的血跡了,看不出來傷口到底多大,可是看流血量就知道不會是一個小小的口子了。第二個看到謝欣手指流血的,是和謝欣一塊在一塊地割麥子的趙曉敏,趙曉敏有一會兒都沒有听到身後鐮刀割麥子發出的聲音,就在擦頭上的汗時,順便轉過頭看了一眼,結果就看到謝欣蹲在那,盯著流血的左手看,這不經意的一看可把趙曉敏嚇了一跳,馬上看謝欣的手有事沒有。
一看謝欣的左手食指血紅一片,就立馬從衣兜里拿出自己的手帕,二話不說的包上了謝欣的食指,有些發愣的謝欣看著手指上那個手帕上繡著的的竹葉,說道︰「這個手帕不是…」
誰知道趙曉敏打斷了謝欣的話。說道︰「你這樣也干不了什麼,干脆你先回家去好了,我還得在這割麥子,總不能咱倆都。這樣,你手包著先別打開,後,你屋里炕上的櫃子下靠右邊的抽屜里,有個小白瓶,你把里邊的藥片拿一片出來弄成粉末,然後灑在你手指上。記住先別踫水啊。真是的,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謝欣听了趙曉敏絮絮叨叨的交代,鼻尖就一酸。許多時候,就是這樣。本來可能不是那麼難受的。可如果剛好有人送上關心或者問候的話。就會覺得無比委屈。可是趙曉敏看謝欣一直不說話,就又說道︰「怎麼了?別磨蹭了,快吧。再晚一會,說不定手帕都和傷口粘一塊了,揭下來更疼。」
于是,還不待謝欣說什麼,趙曉敏就推著謝欣,讓她快些了。
走在的路上,謝欣不由想起那久遠的,已經有些模糊的,她也像這樣割著了手指,可是卻不是這樣的,有人關心,有人替自己包扎,而那時候,謝欣的媽媽也是在身邊一同生活著的。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謝欣,耳旁突然听到一聲痛苦的低呼聲。原來,謝欣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村頭的一個晾曬場旁。循著聲音看去,謝欣的三魂都快去了一半。
只見晾曬場邊上的石 旁,沈秋文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扶著石 痛苦的皺著眉頭。可是沈秋文的白皙的腳腕卻有一道血線,血線蜿蜒而下,沈秋文的腳下已經有了一灘血跡,相比之下,剛才謝欣手指流的哪點血就少的微不足道了。村子里有好幾個晾曬場,這個晾曬場前幾天已經放滿了麥子,所以這個時候根本不會有人來這邊。
謝欣一看之下,心里的哪點難受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嚇的臉都白了,「噌」一下就快速跑到了沈秋文身邊。沈秋文可能因為流血過多或者疼痛,臉色白的嚇人,連緊咬的嘴唇都沒了平日的紅潤,看著沈秋文額頭因疼痛滲出的大滴汗珠。謝欣小心的扶著沈秋文,說道︰「你怎麼樣了?」聲音听著還是帶著顫音。
閉著眼楮的沈秋文這才注意到身邊有個謝欣,看著謝欣,露出了個比哭還難看的虛弱笑容,謝欣這才看到沈秋文嘴唇上滲出的血珠,沈秋文聲音輕的像一陣微風,道︰「不小心滑了一下。」
謝欣這才看到不遠的地上有一道滑痕,沈秋文應該是在那滑的,因晾曬場都是現弄的,都會用些水事先撒一下,可能是哪片灑水灑的多了,到現在還沒有干,才被不注意的沈秋文踩到了。這一切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謝欣看了一眼滑痕,就挽了挽衣袖,對沈秋文說道︰「我先把你抱回家去吧,然後再找人給你看看,你這會不會是該生了?」
誰知道沈秋文搖搖頭,推開謝欣的手,聲音虛弱的說道︰「我沒事,七活八不活,這孩子剛剛八個月多點,生下來也養不活。」
謝欣看了看沈秋文汗濕了的鬢角,極力壓低了聲音,氣憤的說道︰「狗屁七活八不活,在媽媽的肚子里多待一個月,孩子各項機能也長的更好些,你別廢話。」
說著就深吸了口氣,矮身抱起了沈秋文,沈秋文本就骨架大,再加上懷孕胖了一圈,現在保守估計也有一百二三十斤了,謝欣這八九十斤的小身板要抱沈秋文可不容易。謝欣事先也知道不容易,可是沈秋文她們家分到地遠,她待的那片地用的時間久不說,就算找到了,也耽誤了不少時間,還不如自己先把沈秋文抱回家,再找懂接生的人。
可是,饒是謝欣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是抱起沈秋文那一刻,謝欣還是差點一口氣沒吸上來倒下去,極力穩住自己身形,謝欣的臉已經憋得通紅了,看著還不老實呆著、試圖下地的沈秋文,謝欣快要瘋了,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的一句話,道︰「別亂動,好像誰稀罕抱你似的。」
沈秋文本就沒多少力氣了,可對于勉勉強強抱起她的謝欣,一絲風吹草動的動彈就無異于狂風暴雨了。看到臉已經變的通紅的謝欣,深知自己體重的沈秋文,這才乖乖不動了,可還是虛弱的說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
謝欣已經開始邁著從沒有過的沉重步子走了,听了沈秋文的話,謝欣是沒力氣翻白眼了,可還是強忍著手臂上的巨重,咬牙低呼出一句話,道︰「那你剛才怎麼不走,站在那干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