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荇知道皇帝叫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剛剛四哥的眼神也提醒自己今日不要給皇帝難堪。
罷了,不論如何,忍了今日在說。
所以陌荇在听到陌潺關懷自己時,他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寡淡的回了句,「多謝皇上關心,已經好多了。」
陌潺也知道陌荇打小都沒有好語氣,不論對誰,今日能听見陌荇說個客氣話以是難得,所以他早已見怪不怪。
只是想起今日叫大家來的目的,他眼神碩碩看著陌荇,好似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是嗎?怪不得九弟有空去四弟府中做客呢!」
陌潺的聲音不高不低,飄蕩在青鸞殿內,那語氣明顯話中有話,陌荇聞聲俊眉微蹙,抬眉看了看陌潺。
只是陌潺臉上掛著淺笑,叫陌荇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陌琛剛剛還在擔心九弟來了,皇帝要怎麼做?
他一直在想陌潺到底知道多少?
眼下看來,他全都知道,是自己身邊的人出了問題嗎?
還是單單只是南宮瑾在作怪?
陌琛低眉不語,雖然臉上看不出什麼,可是他低眉間,眼楮里布滿了怒意。
婉兒也不說話,她忽然覺得皇帝不像是老百姓口中說的那麼沒有本事,他只是比較忍讓陌琛和陌荇的不敬罷了。
其實多的時候,他只是以一個哥哥的身份,而不是君王的身份和陌琛他們相處。
這樣一個男人,怎麼會是陌琛口中說的那種被浸泡在陰謀中長大的人呢?
陌潺看著眾人都不說話,他這才沉了沉聲音,笑意也斂去,對陌荇說道,「你和婉兒的恩怨,朕都以知道,只是九弟你也太沒有規矩,怎麼能屢次給婉兒難看?」
「不說你是個大男人,就單說你的身份,也實在不合適總找婉兒的茬,若是傳出去,對你也不好不是嗎?」。
陌潺的語氣叫陌荇心里有種說不清的躁,他想反駁,可是一太眉間留看見陌琛正示意自己不要沖動。
陌琛天生是陌荇的克星,這輩子也就只有他能壓制住自己。
所以陌荇一個「我、」吞吐間又被陌琛的眼神給殺了。
陌潺看出來陌荇沒有耐心听自己在這里嘮叨,是陌琛一直在壓制著他,今日陌琛怎麼這麼听話?
難道僅僅是因為紀婉兒嗎?
陌潺想到此處,臉上一片肅然的說,「朕認為九弟性情直率不失為一件好事,若是你真的對婉兒有什麼想法,大可當著咱們的面說出來。」
此時此刻殿中有太多阻礙,促使自己不能沖動,所以陌荇只能妥協的說,「我對,對四,四嫂沒有意見,之前都是誤會。」
那句四嫂,差點沒有把自己噎死,至少陌荇此時此刻心里是恨極了的。
陌潺見陌荇這麼說了,他也不想在為此事糾纏,坐在龍椅上說道,「那就好了,朕身為你們的兄長,實在是看不得你們這麼鬧騰,若是你們都能和和睦睦的,朕又何必操這個心?」
「還有,婉兒在你回府途中打了你,朕也不偏袒她,必然讓她給你道歉,你們之間的恩怨就此了了可好啊?」
婉兒一直在靜靜聆听各位爺的話,陌荇心里不服氣她知道。
皇帝很無奈她也看出來了,陌琛今日故意處處禮讓,還處處壓制陌荇他也看出來了。
而身邊的南宮瑾就像是個見證人,從頭到腳還未發表什麼。
剛剛說皇帝叫自己給陌荇道歉,她不反對,自然心里也沒有勉強的成分,只是嗓子太難受,身上也有些不舒服,實在是開不了口。
陌琛能想象到婉兒此時此刻的處境,他知道今日大家和解未必不是件好事。
這才對陌荇說,「九弟,婉兒的嗓子不好,四哥替她給你賠不是。」
陌荇見他四哥親自給自己賠不是,他哪敢,趕緊的說道,「四哥嚴重了,都是我不好,我,我不該任性給你添麻煩。」
皇帝看到這里也不在說話了,因為他實在是看著他們這麼鬧心也夠累。
而南宮瑾站了半天,也看了半天,陌荇還真是事事都听莫琛的!
他低眉淺笑,卻意外看見了婉兒脖頸處的一處傷痕,是條紋狀的,紫色的傷痕。
怪不得她的嗓子說不了話,她受傷了。
那紫色的痕跡,若自己沒有看錯,應該是掐痕。
是陌琛還是陌荇做的?
他們怎麼可以對婉兒下這麼重的手?
他本來盛著笑的臉頰忽然暗了下來,陌琛感受到了南宮瑾的變化,他了嗎?
陌琛回眸看見南宮瑾的眼,一瞬不瞬的盯著婉兒的脖頸處,他自己也看到了傷痕。
當南宮瑾滿眸不敢相信和惡寒的看著陌琛時,陌琛也正巧看著南宮瑾,兩個男人的眼神里已經是硝煙彌漫。
在南宮瑾的心里,紀婉兒早就不知不覺的生了根,沒有人可以傷害她。
可是他們竟然如此對待她?
南宮瑾一雙盛滿寒光的眸子,從陌琛眼中移開,他要給婉兒做主,就像今天把事情鬧到宮里一樣。
只見他聲音溫潤,沒有絲毫火氣,眼神的寒意褪去了大半對陌潺說道,「婉兒的嗓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要不要請宮里的太醫看看?」
陌潺聞聲剛想叫人請太醫,就挺見陌琛說道,「不必了,她已在我府中看過太醫,太醫說沒有大礙,難道表弟還信不過我府里的太醫嗎?」。
南宮瑾知道陌琛不肯,他自然明白陌琛的話,只是他欺人太甚!
南宮瑾幾乎每一個字都在怒火中燒紙過一般的遞給陌琛,「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
南宮瑾雖然臉上掛著笑,可是那笑容在陌琛眼里太有挑戰,此時此刻若不是因為陌潺在場,他們兩個人只怕有一場大戰。
陌潺梳理好了大家的關系,也和解了這一串的事件,也不許糾結陌琛和南宮瑾的事情。
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南宮瑾喜歡婉兒的。
所以陌潺說道,「好了,九弟和婉兒的事情到底結束,朕就不留你們吃飯了,都各自吧。」
陌潺話至此處忽然又想到什麼似的,說道,「對了,下個月初五,是六公主的生辰她很想叫她四叔來宮里給她祝壽,朕希望到時候四弟你帶著婉兒一起來,沁兒一定很高興。」
陌琛聞听陌潺要用沁兒緩解和自己的關系,他明白陌潺一直想跟自己和好的。
撇開這些,沁兒今年十歲了很可愛,對自己也一直都好,他並不討厭這個孩子,所以才會應允道,「臣弟知道了,臣弟一定準時赴約。」
陌潺見陌琛答應會來赴宴,這才笑了,對眾人說道,「都跪安吧。」
眾人聞聲退出了青鸞殿,婉兒身子不舒服,從被陌荇傷了之後她就沒有休息過,眼下嗓子疼的冒煙。
身上也軟綿綿的,而且好像有些冷,她步子緩慢的在陌琛的攙扶下一路出了青鸞殿。
南宮瑾看著婉兒舉步維艱,她雖然眉頭只是微蹙,可是在自己看來就像是蹙在自己心上一樣,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四個人一路來至宮門口,南宮瑾的眼楮一直都沒有離開過紀婉兒的身上。
這樣的他讓陌琛很介意,再加上今日的事情都是南宮瑾扯出來的,他很在意且語氣不友好的對南宮瑾說道,「表弟似乎忘了我說的話。」
南宮瑾聞聲淺笑,挑釁的問陌琛說,「表哥這是怎麼說話的,我怎麼听不懂呢?」
婉兒不知道陌琛這是抽什麼風,當然對于南宮瑾的眼神她也都看見了,她無奈極了,所以裝作沒看見。
對于南宮瑾的挑釁,陌琛很生氣,很生氣,甚至剛剛笑的時候都帶著駭人的殺氣,「我說過,不許你插手我陌王府的事情,表弟難道把我的話是當做了耳旁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