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從寧壽宮出來,滿心里想的都是剛剛太後說的話,她說她相信自己能夠做到!
做到什麼?
她真的只是想叫自己勸陌琛放棄爭奪皇位?
還是這只是一個開端,日後她會叫自己做更多的事情?
會做傷害陌琛的事情嗎?
想不通,婉兒長嘆間覺得古人真是可怕,為了權勢地位,竟然可以不顧親情隨意背叛。
他們當年可以逼走良妃,也能與敵軍串謀暗害陌楚和陌琛,如今依然可以重新走這條路。
雖然先皇去世前,下旨叫陌琛做永久將軍,他的兵權任何人都不得隨意收回,可是太後和皇帝真的忍得了嗎?
自己並非沒有把柄叫人詬病,若是日後太後用父親或是誰來威脅自己做對陌琛不好的事情,那該怎麼辦?
婉兒忽然皇宮的外表富麗堂皇叫人忍不住想踏進來,可是它褪下華麗的外衣,內里實則是一處骯髒不堪的沼澤地。
一旦一步踏錯,便步步身陷,即便想逃離這里最後也是越陷越深,甚至被腐蝕而亡。
婉兒滿心的心事只顧低頭走路,不想會撞到人,她的額頭被撞的生疼,剛想抬眉罵人,就看看自己撞的人竟然會陌荇。
只見陌荇臉色鐵青,眼神狠戾,仿佛看見自己就像看見仇敵一樣厭惡,陌荇是婉兒去了寧壽宮之後他才入宮的,他知道紀婉兒來了。所以才故意遲來,不過沒有想到,入宮後竟然只看到四哥。沒有看到紀婉兒。
他問了才知道,原來紀婉兒被太後請進寧壽宮了,他瞧著他四哥沒有絲毫懷疑,但是他心里疑惑重重。
便偷偷去了寧壽宮,自然死巧不巧就听見了太後叫婉兒幫助自己,還說她一定辦得到。
陌荇本來就對陌琛的事情百般上心,再加上不喜歡婉兒。如今听見這話他哪里忍的了?
陰郁著臉堵在龍吟湖畔,語氣如此冰冷抑怒,「紀婉兒。你果然是太後的人。」
婉兒本來就心事重重,剛剛撞到陌荇看到他這張臭臉,她就已經在心里說過今天出門指定沒有看黃歷,怎麼這麼倒霉?
只是剛剛陌荇說的什麼?
婉兒瞪大了眼楮。知道陌荇護著陌琛。但是沒有必要總找自己的茬,鄙夷陌荇一眼提步要走,「你胡說什麼?」
陌荇見婉兒提步就要走,他一把抑制住婉兒的手臂,那力道叫婉兒蹙眉喊疼,只是陌荇不為所動,滿心都是剛剛太後的話,他忍著暴怒。質問道,「我親耳听見的。你還想抵賴?」
婉兒聞聲睜大眼楮,這個死心眼到底听了什麼?
這麼大的脾氣,婉兒無奈極了,掙扎著要月兌身,「你都听見了什麼,神經病你放開我?」
護送婉兒回宴會廳的小太監見王妃被九王爺堵著走不了,他不敢亂說話,也沒敢勸,只能把頭低的更低立在一處。
陌荇見紀婉兒還真是嘴硬,自己都听見了還要裝傻充愣,他憤憤不平,眼楮里盛滿刀子似得注視著婉兒問,「我听見太後叫你幫她,你能告訴我她讓你幫她什麼嗎?」。
婉兒只覺得陌荇像條瘋狗,怎麼逮誰咬誰?
應該說最愛咬著自己不放。
婉兒憤力掙月兌了陌荇的手掌,罵道,「神經病。」
婉兒越過陌荇的身子,準備快速離開,只是陌荇怎麼能答應他走,沒有兩步便又把婉兒禁錮起來,「紀婉兒,話沒說清楚你不能走。」
陌荇的力量之大若是他在用力,自己的手臂大概要斷了,她蹙著眉,也是惱了,「放手,我沒有什麼需要跟你說清楚的。」
陌荇聞聲冷笑,「是嗎?那我們就叫來四哥一起听听。」
「放手。」
「怎麼你心虛了?」
「誰心虛了,你放開我,若是你在抓著我不放,我就叫喊人了。」
陌荇瞧著紀婉兒如此天真,他說道,「喊人?我倒是要看看,這滿皇宮中誰敢管本王的閑事。」
婉兒聞聲怒吼,「有權有勢了不起?你放開我、」
「你願意讓人看見你和自己的嫂子糾纏不清,我還不願意擔這個名聲呢,你放開我。」
陌荇只覺得婉兒說的話極其諷刺,「嫂子?伶牙俐齒也阻止不了,你是皇太後身邊的奸細這一事實。」
「走,跟我去跟四哥說清楚。」
陌荇話至此處拖著婉兒就往宴會廳處走去,這個陌荇怎麼這麼不不知道分寸,他不知道自己把事情鬧大了對陌琛一點好處都沒有嗎?
去了宴會廳,直接當著大家的面說自己是太後的奸細,這不是坐實了陌琛與太後不和,不尊重,不信任甚至別有用心了嗎?
你這個呆子,王八蛋、
婉兒心里怒罵了陌荇一百遍,可是依舊掙月兌不開陌荇的手臂,最後只能說道,「我沒有什麼要和你說的,你放手,放手、」
陌荇聞聲哼笑,不過余光掃到了身邊的龍吟湖,夜晚的龍吟湖如此安靜,若是出了事?
陌荇忽然有了主意,拉著婉兒往湖畔走去,此時他一把狠戾將婉兒的身子抵在了龍吟湖的石欄桿上,陌荇的力道很大,石欄桿的稜角咯的婉兒的腰像是斷了一樣疼。
只見陌荇雙眸放光,即便是黑暗的夜色中,也能看到他如嗅到獵物般的興奮。
他說道,「紀婉兒我給兩個選擇,一個是現在去跟我四哥說清楚你到底是誰,第二個,就是我把你扔進龍吟湖中喂魚,回頭就說你是被太後殺害的,如何?」
婉兒聞聲心里的怒火抑不住了,身上的疼加上心里的怒,使她破口大罵,「混蛋,你敢。」
陌荇聞聲一個發狠本來壓制著婉兒脖頸處的手臂,忽的又往下壓了壓,導致婉兒的身子懸空差點掉入水中。
這個混蛋還真打算這麼做?
婉兒只覺得他是瘋了。
就在此時南宮瑾忽然出現,他看著婉兒即將要掉入水中,終于忍不住的出現,「陌荇,你不要太過分。」
陌荇聞聲並未放開婉兒,而是回眸看著南宮瑾,厭棄道,「南宮瑾,誰要你多管閑事?」
陌荇聞聲諷刺的問,「多管閑事?」
忽的他眸中閃過什麼,來了主意,表哥啊表哥要怪,就怪你們實在太過份了。
只听南宮瑾帶著無意,卻故意道,「看來我有必要告訴你,我多管的閑事中,還包括你暗害婉兒將良妃畫像撕毀嫁禍給她的事情。」
陌荇聞聲身子一震,「你胡說什麼?」
就連被壓制在龍吟湖欄桿上的婉兒都是震驚了,原來這一切都陌荇做的!
不知道為什麼知道這一切都是陌荇做的,心里的怨恨,怒氣蹭蹭直竄腦門。
只見婉兒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一把推開陌荇,怒問南宮瑾,「你剛剛說的是真的?」
南宮瑾默認,陌荇則帶著怒意瞪著南宮瑾,這個東西沒安好心,他是故意的。
婉兒回眸看著陌荇又問,「是不是你做的?」
陌荇不說話,因為他四哥為了維護自己,一直都沒有說出那件事的主謀是自己。
眼下被南宮瑾給捅出來了,他竟然有些擔心四哥了。
婉兒只覺得自己像是個傻子一樣,被陌琛給耍了,她忽的笑了,笑的呲之以鼻,「原來是你做的,你這個混蛋,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婉兒話至此處捶打著陌荇,陌荇本來有理,眼下被這件事一鬧,自己也不知道怎麼說了,一個「我?」在沒有下文,
婉兒本來只覺得皇宮里的人可怕,沒有想到自己的枕邊人更可怕。
她的腰被傷到了,整個人搖搖墜墜,踉踉蹌蹌,指著陌荇和南宮瑾道,「陌琛也知道,他也故意瞞著我?」
「你們,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婉兒話至此處險些跌倒,好在她扶住了身邊的石欄桿,南宮瑾則擔心婉兒的傷勢,忙的上前欲要扶住她,「婉兒、」
婉兒只覺得南宮瑾也可惡,他竟然什麼都知道。
婉兒一把將他推開,怒道,「你也是知道內幕的,你是怎麼知道的?既然知道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