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分,春兒帶著孫全來報道了,畢竟現在孫全是在幫自己做事,可他卻是芙蓉苑李氏的奴才,這樣不太好。
再加上前幾日婉兒看見孫全臉上受了傷,好像是被茶水燙傷的,當時婉兒問他是怎麼回事。
他支支吾吾說是自己不燙傷的,其實婉兒知道,他指定是在李氏那里受了欺負。
不知道是不是李氏知道孫全在為自己做事,故意難為他?
還是他太過老實,總被人欺負,所以婉兒便決定把孫全要到婉苑做自己的奴才。
軒轅霜倒是很給自己面子,婉兒和她說過之後,她二話不說便把人給送來了。
不過這個孫全來報道時婉兒還在內閣,她明明說讓他先退下的,可是自己一出來就看見他還跪在地上。
婉兒不解的問,「怎麼還跪著還不起來?」
孫全說道,「奴才還未謝過王妃把奴才從側王妃那里要過來,奴才知道王妃是知道奴才受了委屈。」
婉兒瞧著孫全臉上的傷疤,已經好幾天了還沒見好,她一邊打趣一邊說,「我若是在不開口,只怕你的臉要被她們打花了,你還沒娶呢吧?」
「若是花了臉,誰還要你?」
孫全聞聲連連磕頭,「主子對奴才的好,奴才都記得。」
婉兒見狀忙的說,「行了,起來吧。」
孫全這才起身退下,婉兒瞧著飯菜已經上了桌。只是自己也不怎麼餓,賭氣吃了那麼棗,現在胃里也不好受。
春兒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叫主子心里不痛快。瞧見主子不吃飯,她也沒敢勸勸。
就在婉兒想說晚上咱們去左園吧,就見陌琛從外頭來。
混蛋,他難道還沒鬧夠?
婉兒不悅的瞪著他問,「你來干嘛?」
其實陌琛生再大的氣,只要回過神來也就沒事了,所以剛剛名爵和自己說過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
所以他想通了,不氣了,可是這王妃好像還沒解氣。
陌琛淺淺笑著。臉上狠戾盡去,來在屋內看了眼婉兒的餐桌,說道,「你這麼晚了不用膳。難道不是在等本王嗎?」。
婉兒白了他一眼沒。心里大罵,自戀狂!
陌琛剛剛進門的時候,發現婉苑多了個奴才,這個人自己好像在芙蓉苑見過,之前軒轅霜也和自己說過,王妃問自己要了個奴才。
陌琛不知道婉兒怎麼忽然這麼做,問道,「那就是你要來的奴才?」
婉兒不語。陌琛則又問,「婉兒什麼時候也學會挖牆腳了?」
挖牆腳?
我還沒你厲害呢?
你都會刨樹了!
婉兒睨了眼陌琛坐在一邊。語氣不怎麼友好,甚至酸酸的說,「我是看他可憐,你瞧瞧你把人家欺負的。」
「他雖然是個奴才,可是也是條人命啊。」
陌琛聞聲笑了,說道,「婉兒的心地還真是善良呢。」
婉兒本來還想說是不是哪天哄哄陌琛來著,可是眼下他好像心情好了,還真是個變態,好的快,壞的也快。
婉兒才不要和他說什麼好話,自然語氣不怎麼好的說,「廢話,若是不善良能去給你哥治病,不治病他能對我好?不對我能被看見那一幕?」
「你發瘋要砍我的樹,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婉兒高聲抗議陌琛今日的暴行,陌琛則不惱,一把將婉兒拉入懷中,擁著她道,「婉兒怎麼是個小鋼炮的性子呢?」
「這樣咋咋呼呼的可不好。」
婉兒雖然排斥陌琛的懷抱,但是眼下介于他心情剛剛恢復,也沒動,只是嘴上不饒人,「那也比你一生氣就要殺人強。」
陌琛聞聲說,「只要你不鬧,我就不殺人。」
婉兒不語,只覺得自己真是像個寵妃了!
陌琛瞧著婉兒不了,許是以為婉兒還沒解氣,忙的放開架子,哄著婉兒說,「好了,本王今日也有不對,不該和一顆棗樹過不去,為夫的也知道,婉兒不會做對不起為夫的事,對不對?」
婉兒覺得陌琛終于開竅了,一把推開陌琛說,「要給你戴綠帽子早就帶了,還等今天?」
婉兒話至此處氣鼓鼓的坐在榻上,陌琛見狀陪著道,「好,是我錯了,行了吧?」
婉兒不言語,心里想著陌琛吃醋發瘋,全部源于對自己的在乎。
想想自己剛入王府那會,現在真的很幸福了。
陌琛總是遷就自己,自己一直都這麼任性,婉兒想到此處幽幽說道,「那個,我願意去宮里把陌荇贖回來。」
陌琛有些不敢的問,「真的?」
婉兒瞧著陌琛的眼楮都發光了,哼,果然沒有你的小棉襖在身邊,就是不行!
不過也不怨他,他們兄弟兩個畢竟相互扶持,是有過生死之交的,想到此處婉兒硬氣的說道,「嗯,不過你不要以為我就好欺負,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陌琛瞧著婉兒這麼可愛,其實他知道婉兒其實不是那麼容易動搖的人,她這麼做全是為了自己。
陌琛說,「好,我知道,其實婉兒心里很善良,是不想看著九弟出事。」
婉兒聞聲不承認是這樣,只說道,「誰說的,我巴不得他出事,他對我做了那麼多缺德事,活該被抓。」
陌琛不再否決,則是順著婉兒道,「對,婉兒說的都對。」
次日一早
陌琛的氣來的快,消的也快,都害的自己不能和他較真了,本來還想虐他一下,結果他一句好話就把自己給哄著了。
婉兒想想挺不服氣的。可是,可是都答應陌琛去贖人了,也不好不去。
只是想著去求皇帝不如直接去找太後。婉兒想著,陌荇之事或許正是太後想引自己入宮的意思。
婉兒臨入宮之前,陌琛說什麼也要一起去,可是婉兒並沒有同意,因為婉兒不知道待會要面對什麼,若是太後如自己所想,真的要求自己做什麼?
只怕陌琛能直接殺了太後解氣。所以婉兒決定還是瞞著陌琛,只說是去求皇上,叫陌琛在家里等她。
陌琛見婉兒如此堅持。沒有辦法,自己也拗不過她,只能答應。
親自送婉兒出了王府,又暗地里吩咐人好好跟著。若是有事要趕緊來告訴自己。
寧壽宮
婉兒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無論怎樣都不能答應和太後同謀。
與其做誰的同謀,不如干干淨淨誰也不沾染,太後即便生氣,可是想著也不能把自己怎樣。
她好歹都得顧及陌琛,若是她記恨自己,那日後自然又陌琛保護自己。
婉兒想明白了,便大膽的踏進了寧壽宮。
只是到了宮內和太後一說要太後放人,太後就不樂意了。
「怎麼?婉兒是要親自給陌荇說情?」
婉兒明顯看的出太後臉上本來期待婉兒說會和自己合作。後來听見婉兒是來求情後的失望。
婉兒鼓足了勇氣,用最圓滑的強調說道。「是,母後或許也听了一些風言風語,可是有些時候人嘴里傳出來的話,總是不中听,所以母後便誤會了。」
「其實九弟對婉兒很尊重,那日是因為婉兒先出言不遜,所以九弟才氣急敗壞的說錯了話。」
太後瞧著婉兒是鐵了心的要幫著陌荇他們,她不但失望,甚至有些生氣。
自己本來的計劃科不是這樣的,本來是想借此機會叫陌琛就範,沒有想到陌琛倒是冷冷靜靜,一點也不擔心陌荇的樣子。
反而今日婉兒入宮會幫陌荇求情?
太後想到此處憋著火,說道,「可是哀家的人回來告訴哀家的,可不是婉兒說的這樣。」
「莫不是婉兒不打算幫哀家了?」
婉兒聞聲會上太後的眼,她不打算說謊話忽悠人,全然坦白道,「幫與不幫不在于婉兒救不救陌荇,太後若是真想與陌王爺和解,叫他能對太後俯首稱臣,我想以德服人才最重要。」
太後聞聲明白婉兒是坦白了立場,可是她說誰也不幫?
是真的嗎?
剛剛婉兒說什麼以德服人?
她哼笑間只覺得諷刺,這麼多年了,自己的耐心也是夠了。
「以德服人?」
「哼哼,哀家和皇帝忍讓多年,我們一忍再忍,可是他們卻實在過分。」
「難道婉兒忘了,誰才是這大陌的主人嗎?」。
婉兒瞧著太後說這話時,明顯生怒,她忙的說,「婉兒時刻記著太後和皇上才是這大陌朝的主人,所以婉兒願意和太後說理。」
「九弟雖然性格魯莽,可是全憑一腔兄弟情義,即便做了許多錯事,可是還請太後念在他全是出于義氣兩個字,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太後蹙眉聆听,婉兒又道,「婉兒小時候常常听說散養的動物會比較衷心主人,圈養起來的動物一旦逃出牢籠便再不肯回來,即便回到主人身邊也不會那麼貼心了。」
「婉兒知道太後是個明白人,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太後細細听了許久,也看得出婉兒是很關系陌琛和陌荇的。
只听她別有用心的問,「婉兒有法子叫陌荇衷心哀家嗎?」。
婉兒瞧見了太後嘴角處流露出的淺笑,如此陰暗,叫她心里一緊。
只是慌張和答應都是不行,所以不動聲色的還擊最重要,只听婉兒道,「威逼利誘怕是不行,因為兔子急了會咬人。」
太後聞聲冷笑,紀婉兒果然是紀婉兒!她夠聰明,夠膽識!
「哼,陌王妃果然是聰明人,你兩次入宮都在和哀家和稀泥,並非真正想幫哀家,你以為哀家看不出來?」
婉兒瞧著太後並沒有想和自己撕破臉皮,不過是對自己不幫她而失望罷了。
或許她並不是那麼狠辣的人,會因為自己的立場不同,而傷害自己。
婉兒想到此處說道,「婉兒不想欺瞞太後,婉兒誰也不想幫,因為禍福天定,婉兒只想清清閑閑的一個人,並不想沾染太多朝局之事,還請太後成全。」
婉兒話至此處跪在地上很誠懇的給她磕了個頭,太後細細看了看婉兒的身影。
眼神復雜,語氣不怒不嗔說道,「可是你已經嫁給陌琛,即便你想清靜,他也不能叫你清靜了!」
「行了,哀家願意放陌荇出來,但是婉兒,我們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下次相見的時候,哀家希望婉兒會站在哀家這邊。」
婉兒微楞,她答應了?
答應放人了?
只是剛剛她說下次見面希望自己會站在她那邊?
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下一次會有更多法子,叫自己妥協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