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時南宮瑾才從紀府離開,因為他府中說是郡都那邊來人了,他要趕回去看看,臨行前還囑咐婉兒不必太擔心紀老爺,太醫已經診治過了,不會有事的。
婉兒很感激今日南宮瑾的相救,可是心里也隱約有些不安,不知道今日求南宮瑾入宮救人對還是不對,直覺告訴自己,南宮瑾會被自己連累。
晚膳前紀父才從睡夢中醒來,不睡還好,睡了一覺醒來後腿上的疼痛比之前更劇烈了,以至于他被折磨的臉色很難看。
婉兒瞧著父親這般難受,心里愧疚自責之余還多了對太後的討厭和憎恨,果真是蛇蠍心腸。
自己不過是擺明了立場誰也不幫,即便說了什麼不中听的話,也是她逼迫自己在先,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狠毒,知道自己動不得就對父親動手。
真是可惡,婉兒心里憤罵,紀父好似能听到婉兒的心聲似的,只見他嘆息說,「婉兒答應爹一件事。」
婉兒一听這話,忙的應聲,「爹你說,我什麼都答應你。」
紀父也是擔心陌琛的脾氣,他現在在意婉兒,只怕會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牽連皇上。
紀父勸婉兒道,「我這次在宮中罰跪的事情,你一定要勸著王爺,不要助長王爺的火氣。」
「爹不希望因為我的事情叫王爺和皇上他們起什麼沖突,你也知道你家王爺看似威風凜凜,人人懼怕。實際上惦記他的人很多,凡事還是些為好。」
婉兒知道父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自然也答應。「爹你放心吧,我會的。」
紀父欣慰的點了點頭,只是腿上疼的難受,稍稍一伸腿就使他抑不住的蹙眉,婉兒見狀擔憂道,「腿是不是特別疼?」
紀父聞聲揉著膝蓋,寬慰婉兒說。「還好,你不必太擔心。」
婉兒見父親是不想叫自己擔心,她沒有拆穿父親的謊言。起身說,「爹你醒了之後還沒吃飯,我叫人給爹把飯菜熱熱。」
紀父應聲答應說好,婉兒這才提步往外走。吩咐好了眾人給父親熱飯菜。心里也實在不好受,獨自一人在府中游蕩。
心里不知道怎的,一直都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在擔心什麼?
正籌措不安,就見陌琛從不遠處急匆匆趕來,「婉兒、」
婉兒本來就心緒不寧,眼下看見陌琛,委屈的眼窩里都是淚水。哽咽道,「你去哪里了?我怎麼找你都找不到。」
陌琛瞧著婉兒一見著自己就掉眼淚。可見今天把她嚇壞了,忙的道歉,「對不起,我是去點兵換防想著最遲晚上能回來,我來晚了,岳父沒事吧?」
婉兒瞧著陌琛風塵僕僕的,一身戎裝都還沒有來得及換下來,只怕是听說了父親的事情就趕了過來。
婉兒見狀有些感動,忙的拭去眼淚,說道,「這麼冷的天跪了半日,腿上指定要落下毛病的。」
陌琛聞聲蹙眉,半響問,「我听宮人們說,是太後故意刁難?」
婉兒其實不想給陌琛增加對太後的恨意和憤怒,可是她抑不住的問,「陌琛我害怕,你說她下次會不會下更狠的手,我不想我爹有事。」
陌琛瞧著婉兒嚇怕了,他很是心疼,自將婉兒擁入懷中,安慰她道,「有我在不會有事,這一回我看皇帝怎麼跟我交代。」
婉兒一听這話,想起父親的囑咐,趕忙的從陌琛懷中抽離,說道,「只是太後,不關皇上的事情,南宮瑾說皇上知道後很是氣憤,當即就放我爹回來了,還叫太醫跟著回來醫治。」
陌琛似乎對皇帝的態度持懷疑態度,自說道,「他這是怕自己落了刻意,所以故意討好,不過我也不能這麼便宜他們母子兩個。」
「婉兒你放心,有我在,我不會叫任何人欺負你們父女兩個。」
婉兒知道其實陌琛是個倔脾氣他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再加上他對皇上的心結以不是一日兩日了,想要他對皇上改觀是很難。
婉兒沒有辦法,只能點頭應聲表示明白陌琛回保護自己的,「嗯,有你在我身邊就放心了。」
最後婉兒帶著陌琛去看望紀父,陌琛雖是個王爺,但是自從和婉兒關系破冰之後,對紀父的尊重也是可圈可點的。
他今兒個看著紀父受了苦,心里也不是滋味,所以安慰了幾句後,他心里邊暗暗發誓,今日皇帝他們所做的,日後一定要讓他們雙倍奉還。
因為陌琛是從駐地回來,一路趕路,又是一身戎裝,風塵僕僕不說這身戎裝雖帥,可是太過沉重,婉兒也舍不得陌琛辛苦。
叫他先回王府了,陌琛也沒反對,他知道今夜婉兒指定是要留在紀府照顧紀父的,所以他和紀老爺說了些話,便先回王府了,本來說他回去更了衣在來陪婉兒,婉兒怕他辛苦便推辭了。
次日一早
陌琛下了早朝就來看望紀父了,只是他來的時候紀父還在沉睡,他沒有打擾他,而是同婉兒說了些話,就又回陌王府了。
紀父醒來時婉兒不在屋內,下人跟他說陌王爺剛走,紀老爺沉思了半響也沒說啥。
婉兒從外頭回來時就見父親倚在床榻上愣神,婉兒許是覺得父親身子是又不舒服了,忙的上前道,「爹,你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紀父聞聲含笑搖頭表示沒有不舒服,後問,「王爺剛剛來了?」
婉兒點頭說,「嗯,他還有事先回王府去了,等處理好事情就回來看爹。」
紀父聞聲笑道,「陌王爺真的改變了許多,我女兒有福了。」
陌琛也算是打小自己看著長大的。這麼多年發什麼很多事,其實陌琛的內心深處和他冷酷的外表並不相符。
紀老爺正想著多年前陌琛還是皇子的時候的樣子,就听婉兒說。「爹也有福氣,以後有我和陌琛在,誰也別想在欺負你。」
紀父知道婉兒和陌琛這是認定了太後是故意刁難自己,這可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
他忙的說,「傻孩子,誰欺負你爹了,我在宮中教皇子們讀書。他們的安全可不是我要負責嗎?」。
「小皇子年紀小,磕著踫著可都是我的責任,是我沒有看護好的緣故。」
婉兒見父親一味的替皇太後那邊。她又心疼,又無奈的喚道,「爹、」
紀父見婉兒蹙眉緊盯著自己,臉上寫滿委屈。他也知道自家閨女也是個記仇的性子。
紀父說道。「好了婉兒,爹知道你心疼我,只是這件事只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也知道陌王爺和皇上他們的關系有多緊張,別因為我的事情,叫他和皇上再起爭執。」
婉兒見父親一心只為了自己和陌琛著想,她問。「爹,我只問你一句。今日之事真的不是太後有心為難你嗎?」。
紀父搖頭否認,「不是。」
婉兒想著既然太後要對自己身邊的人動手,那也別怪自己為了維護自己人兒做不得以的決定。
婉兒說道,「其實太後想拉攏我,被我拒絕過許多次,我只怕她惱羞成怒,對爹你動手。」
紀父聞聲心里咯 一聲,果然太後還是打了婉兒的主意,只怕緣由是因為婉兒是在宮里出生的?
紀父想到婉兒嫁給陌琛的事,莫不是也是太後故意安排?
怪不得當初太後找到自己,秘密下了懿旨不許自己給婉兒私定婚約,所以就連六王爺和子規的提親他都拒絕了。
想到此處,紀老爺避重就輕的說,「我這把老骨頭即便要動手又能怎樣?你別想太多了。」
婉兒聞聲不依,「爹、」
只是婉兒剛要,就听紀父嗔怪道,「好了,別多想了,要听話。」
婉兒蹙眉從屋里出來,無意間看到小福子在外頭站著听差,婉兒想著昨日見到小福子一臉的難看,想來他被罰跪身子也不好受。
婉兒又囑咐了他好生保養自己,別留下病根,小福子聞聲感激連連道謝。
婉兒正和小福子,就見南宮瑾一身狸色長袍相貌英俊迎面而來。
「你來了。」
婉兒招呼著南宮瑾,兩人熟絡的不需要什麼華麗的寒暄,而南宮瑾則實話實說,「實在不放心,所以來看看。」
南宮瑾話至此處吩咐小福子說,「你先下去吧。」
婉兒瞧著南宮瑾關心自己的父親,她忙的說,「我爹他好多了,你放心吧。」
南宮瑾聞聲點了點頭,好似听到紀父好多了,他心里安心許多,只是有個疑問,他想問問。
「婉兒你和陌僑很熟嗎?」。
陌僑?
婉兒聞聲不懂南宮瑾的意思,問道,「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
南宮瑾聞聲細細看了看婉兒,這才說,「其實我昨日入宮時,看到陌僑也在為紀老爺,陌僑向來自負,從不多管閑事,這麼多年他身邊從沒有什麼兄弟親近,一直都獨來獨往,從不與人交好。」
「這一次他能為你爹,我很意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南宮瑾說起陌僑,好似有種與生俱來的防備之心,婉兒看的分明,心里也疑惑不解。
問南宮瑾說,「陌僑是不是一直都和陌琛是死對頭?」
南宮瑾並不知道婉兒實際上是給自己挖了個坑,他只實話實說,「算是吧,他們兩人從前見面就不冷不熱的,現在更別提能和和氣氣的,總之他們兩個就從沒好過。」
婉兒聞聲笑了笑,眼楮盯著南宮瑾看,「我記得當初認識你的時候,你說過你是初次來京,不想你對陌琛他們兄弟幾個都這麼了解?」
南宮瑾見婉兒懷疑自己並非只是單純的來京,他也笑了,說道,「我也不瞞你,我雖然人不在京中,但是京城里的人和事,我還是知道的。」
婉兒收了笑,認真的問了句,「你現在是陌琛的人了嗎?」。
南宮瑾並不否認,可是卻反問婉兒說,「你覺得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