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陌琛的生辰就在有眼前了,從前他的生辰都是軒轅霜幫著操辦的,但是今年不同,他有了王妃,所以軒轅霜便有心把這個差事叫給婉兒操辦。
但是她哪里會辦這種宴會,不說陌琛過個生辰有多少規矩行程,就是那一家子皇親國戚她可擺平不了。
回頭因為誰挨著誰坐,誰家地位高卻坐的遠了,再受埋怨,所以婉兒還是當起了甩手掌櫃,把此事叫給了軒轅霜才操辦,畢竟這麼多年都是她辦,她有經驗保證不出錯。
宴會叫給軒轅霜籌辦,她很麻利什麼事都交代的清清楚楚,該請的人一個不落,不該請的一個不說。
但是往年都沒請過康王爺,但是今年不同,因為公主的原因軒轅霜請了康王爺來祝壽。
但是婉兒還特意叫軒轅霜請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陌僑,听軒轅霜說往年都沒請過,再加上陌僑與王爺的關系向來不好,不知請不請的來?
而婉兒則說指定請的來,所以也叫人下了帖子,但實際上婉兒也沒有把握。
因為大家都說陌僑性格孤僻,又是獨來獨往的性格,從不與人交好,所以婉兒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
說好的要給陌琛一個驚喜,但是要送東西的話?
陌琛什麼沒見過?
所以婉兒找春兒打听了京城里有沒有什麼戲班子,現在的人最愛唱的曲子,語調是什麼?
春兒介紹了現在的曲調。婉兒只能說自己一個字都听不懂,但是戲班子,最火的是醉仙樓。據說那里的排場日日爆滿,來看夢瑤先生來演戲的女子堅持能排一條長龍這麼多。
打听過了之後婉兒便親自去了醉仙樓,找到了他們家的台柱子,夢瑤先生。
夢瑤不愧是醉仙樓的頂梁柱,果然不化妝都那麼俊逸,雖然他是個演戲的,每天濃妝重彩的。但是一身男子氣息,一點娘炮氣質都沒有。
起初還不肯答應婉兒來演戲,但是婉兒和他解釋了這出戲。又拿出了台詞和曲子給他,他這才動心。
安排好一切,婉兒便準備親自給陌琛安排了這一出戲,所以這戲曲衣服和首飾都是婉兒親自設計和挑選的。
據說夢瑤先生的小生角色俊美帥氣。京城里的好多姑娘都喜歡。為此婉兒很是期待夢瑤穿上自己設計的衣服,演自己設計的角色。
陌琛生日當天
皇帝下旨賞雙王俸,又賜了宅院一座,並且還送上了其他的賀禮道賀,為此陌琛很淡然,像是沒覺得多喜歡。
今日來的都是自家親戚,有陌荇,陌允。陌玄,還有些別的什麼人。婉兒大都不認識,自然也有叫眾人都意外能來的陌僑。
陌僑一身紫色華服,金冠束發,好不英俊,他今日是獨自前來並未帶家眷陪同。
他來時陌王府已經站了許多人,大家對陌僑的到來都很驚訝,但是卻表現的很隨和,不但親自給陌琛祝壽說吉祥話,還送上了一副千秋圖。
大家對這千秋圖各自唏噓,因為這副圖畫據說是陌僑最喜歡的。
陌琛倒是顯得很坦然,他似乎能想到陌僑會來,所以嘴角掛著笑,也算是給足了面子。
宴會正式開始,因為賓客太多了,王府的廳里實在擱不下,所以就安排在了長春亭與嫻雅亭當中的空地上。
雖然是快空地,但是四周花香伴舞,花影重疊,而亭後又是一座人工湖,微風習習,水聲蕩漾,很是叫人陶醉。
戲台子搭在長春亭內,亭子下便是水聲,叫台子上的演員們也很享受。
宴會開始後不管大家是什麼身份,此時此刻既然是來祝壽游玩,也還算和諧,熱鬧。
舞台上鑼鼓喧天的熱鬧著,唱的是什麼婉兒也听不懂,像是這里獨有的劇種,也強調,但是看樣子像是祝壽歌。
而台下有人鬧著要把人灌醉,有人吹噓說對方不是自己的對手,而陌琛則一雙眼寵溺的看著婉兒,好似這麼多年了,今年身邊有她,他最幸福。
婉兒知道陌琛的心意所以含笑回望,他們恩愛的樣子,叫陌僑忍不住多看,也忍不住心酸。
他低眉喝酒,閉嘴不說,本來他是不想來的,但是想著陌琛是不會邀請自己,所以一想就知道是婉兒的主意,他不想她失望所以才來的。
但是沒有想到,自己來了,卻只能看著他們恩愛,自己卻隱隱心疼。
而陌琛這邊,婉兒低聲在陌琛耳邊說,「今日你生辰,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
陌琛聞聲好奇,笑問,「哦?是什麼?」
婉兒含笑得意,「一會你就知道了。」
話至此處婉兒起身囑咐陌琛說,「你等我一下,不要著急哦。」
婉兒起身離開,離開時滿眸含笑,那笑意叫陌琛忍不住注望著她的背影許久沒有回神。
陌玄瞧著他四哥這般離不開他四嫂,他笑嘻嘻的不請自來一**坐在了婉兒本來坐的位置上,打趣陌琛道,「四哥,你這也太沒定力了,四嫂不過是離開一回你就要看這麼久啊?」
陌琛瞧著陌玄一直都這麼欠揍,他嗔怪他一眼,這個弟弟雖然不如陌荇那樣能叫自己敞開心扉,但是這個弟弟卻不叫自己討厭。
眼下雖然他打趣自己,他卻不是真的生氣,則故意嗔怪,「你不和他們一起喝酒,到來煩我?」
陌玄聞聲笑盈盈的,拿過陌琛手邊的酒壺給陌琛倒了杯酒,又給自己滿上說,「我就是喜歡煩四哥你,要不然今天也不能來。」
陌琛喝了陌玄到的酒,陌玄又給滿上。復問,「四嫂是干嘛去了?是準備今晚吹上一曲給四哥的生日宴助興嗎?」。
「前一段時間我有幸听到四嫂在園子里吹過一手曲子,那聲音婉轉好听。那只柯亭古笛落在四嫂手里當真沒有被辜負。」
陌琛聞聲微微蹙眉,他竟然听過婉兒吹曲?
柯亭笛送給婉兒一年多了,他一次都沒听過!
陌琛問,「你什麼時候听的?」
陌玄見他四哥還不知道,想想自己倒也沒說過,這才說,「就是那日四哥你請我吃飯。半道九哥來了那次。」
陌琛低眉有些不開心,這個死東西沒事總愛往陌王爺跑。
陌玄看得出陌琛的心思,他笑問。「干嘛?四嫂還吃醋不成?」
陌琛不語,陌玄則白了眼陌琛嘟囔道,「真是小氣。」
陌琛聞聲細細看了眼陌玄,余光掃了眼桌上的酒壺。這才拿起酒壺看似邀請。實則故意,問陌玄說,「喝不喝?」
陌玄見他四哥有心要灌醉自己,哼,真是月復黑,不就是听了你家王妃一首曲子,你也至于報復我?
陌玄想到此處,接招道。「怎麼不喝,反正你要把我灌醉了。我就吐的你滿王府都是。」
陌琛笑嗔了眼陌玄,真是拿他沒有辦法,便和陌玄一起喝起酒來。
陌荇本該是陌琛的跟屁蟲,但是今日他卻和其他兄弟們一起喝酒,因為今日公主也來了,此刻正和女眷們一起,她臉色還不是很好,看樣子這次傷的不輕,這麼久了,元氣還未恢復。
剛剛陌允到她身邊去,在她耳邊關心的樣子,陌荇想想心里就難受。
所以一場宴會看似都很好,可是又有幾人不傷心?
舞台後
婉兒以換好戲服,這身大紅色的衣衫,是自己親手設計的,雖然時間比較趕,但是還算完美,婉兒很喜歡。
一旁隔著的鳳冠是夢瑤先生贊助的,說是與婉兒身上的衣裳很相配。
安排春兒給自己化妝,她想要的裝扮已經和春兒說了很多遍,所以春兒化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不一會婉兒的妝容以扮好,其實婉兒今天要演的是楊貴妃,而夢瑤先生要飾演唐明皇。
婉兒看著鏡子中的著急,明眸皓齒,裝扮精美,再加上這一身鳳冠霞帔,不知道婉兒自己忽然恍惚了。
楊玉環一生只為一人,到頭來結局卻撂倒不堪,這一曲竟成千古恨,亦成千古思。
她怎麼選了這個曲目?這個主角?
夢瑤先生從另一間房間走來時就看見王妃才發呆,他雖然是個戲子,但是向來高傲自持,演戲時入骨三分,月兌戲時男子雲雲,他從不以自己的職業而自卑,京城里想請自己入府演出的王爺多了去了,但是他從沒有答應過。
但是看過了王妃給的台詞和本子,他竟然意外被吸引,之前和王妃偷偷一起排練過,詞曲安排的都很情深意切,可是卻隱隱的叫自己入心難過。
他不知道王妃打哪弄來的詞曲,但是他卻很願意演這一段。
不過一來就見王妃發呆,他像是立在鏡中,眼神淡淡的說道,「王妃還在發呆嗎?」。
婉兒聞聲回神,含了抹淺笑起身,對夢瑤說說道,「我們開始吧!」
婉兒起身,夢瑤也跟著出來了,台上此時已經敲起了鑼鼓,不一會宣羅結束,二胡聲傳來。
婉兒不會唱本地的曲子,那個音色和音準太難學習,陌琛的生日宴趕得緊,所以她怕自己一時學不到精髓。
所以就選了自己最愛的京劇,雖然不知他們呆會會不會听得懂,但是自己想表達的能表達出來就滿足了。
長春亭內已經搭起了精致,二胡聲起楊交錯,婉兒和夢瑤先生入場。
台下的一眾皇親國戚一見這兩個人的扮相都驚訝的不得了,有人甚至還不敢,夢瑤先生會被請到陌王府來演戲。
也有人驚訝台上的女主扮相如此俊俏,雖然濃妝重彩下,但是也有不少人把她認了出來。
有人驚呼那是王妃嗎?
陌琛也被台上的人兒給驚訝到了,他從不知道婉兒會如此給自己驚喜。
她會唱戲嗎?
他從來都不知道,最近事情發生的又多,又突然,婉兒剛剛說給自己驚喜,他都沒敢往這方面想。
而此時的陌僑,陌玄,陌玄也都是驚訝的而台上的婉兒也看的分明,大家都很驚訝,如此她的心意也就到了。
台上的音點終于到婉兒便唱到︰
梨花開,春帶雨
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為一人去
道他君王情也痴
天生麗質難自棄
長恨一曲千古迷
長恨一曲千古思
婉兒唱到此處,水袖舞動與夢瑤扶肩對看,此時此刻婉兒是把夢瑤當做了陌琛的。
我此生只願為你一個人而來,但願你莫要辜負我的一片深情,叫我一曲成恨,一曲成迷。
一邊的鼓手和樂師奏到點,夢瑤則演繹起了唐明皇,唱到︰只為你霓裳羽衣窈窕影
只為你彩衣織就的紅羅裙
只為你輕舞飛揚飄天際
我這里款款一曲訴深情
不知道為什麼這出戲,不知不覺的走了心,婉兒眼含熱淚,似乎只能看到台上的唐明皇,亦或是看到了陌琛,她心情悲切,開唱道︰切莫到佳期如夢難覓尋
我分明見你飄飄欲仙展彩屏
切莫到雲海迢迢星河遠
我盼相逢金風玉露繞祥雲
曲罷台上的人兒散去,陌琛還在呆愣中,這個驚喜是她沒有想到的,剛剛婉兒在台上的每一個動作,他都看在眼里。
那麼美,那麼仙氣十足,那麼的吸引眼球,剛剛所有人都在為她鼓掌,所有都為她痴迷。
可是她剛剛唱切莫夢難尋,切莫星河遠,他怎麼會讓佳期如夢?星河迢迢呢?
若是說愛,他一定是如夢瑤所唱,深情款款此生都只是她一個人的。
陌琛不知道婉兒為什麼會選這個曲子,但是想想也許是因為前一陣子母親的事情,彼此有些不愉快,婉兒是在向自己訴衷情。
陌琛想到此處心里一陣酸痛,他承認自己偏執,從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說過母親的不是,或許真的是自己無意間傷害了她!
陌琛想到此處自坐不住了,起身就往後台走去,而此時舞台上又唱起了什麼,但是台下的做的人卻有人再也听不下去。
先是陌僑,他愕然,驚訝,沒有想到他四嫂笛子吹得好,戲曲也唱的好听,雖然語調是自己從沒有听過的,但是詞曲典雅,意境深遠,實在叫人驚訝她的才華。
而陌僑則驚寵萬分,沒有人比他更加知道紀婉兒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但是今日的曲子他卻真的不知道。
她給了陌琛驚喜,是不是就代表,她真的愛上了那個男人?
其他人則還沉浸在剛剛的優雅曲調中,有人說從沒听過,真是好听,有人說曲子深情款款叫人過耳不忘,還有人陌王妃多才,是個難得的美佳人。
陌琛不知自己是走到後台的,因為他此時心情異常,像是感動婉兒為他做的,像是害怕那詞曲里的句子,銀漢迢迢星河遠。
他怕了,他從沒怕過任何事,任何人,但是卻把與眼前的這個女人分開。
當陌琛來在後台,婉兒正對著鏡子流淚,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好難過。
陌琛看到了鏡子里的人兒,心里一陣抽痛,「婉兒。」
他喚的翼翼,喚的如此珍視可貴,婉兒抬眉看到陌琛含笑間,淚水卻一涌而出,仿佛所有委屈此時此刻都傾瀉而來。
陌琛見狀緊緊抱住婉兒,心里暗暗發誓,再也不分開,再也沒有人把他們彼此分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