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個蹲在牆角內抱頭大哭的唐嫣,上官婉兒、韓凌、尹韶儒以及呂伯顏,四個人徹底無語了!要知道,呂伯顏出聲後根本沒動手,這位就將上官婉兒放開然後就……這樣了!
「喂喂,這人是誰?」上官婉兒悄悄湊到呂伯顏身邊,手指捅了捅他腰間的軟肉。
「她,唐浩的妹妹,唐嫣,今年和你一樣大!」呂伯顏伸手將上官婉兒那只小爪子從自己腰間扒開,雖然說自己根本沒有癢癢肉,但是她的爪子在那里戳來戳去的感覺實在是不咋地。
上官婉兒驚訝的望著眼前這個哭成一團的家伙,一手抹在自己腦頂,另外一只手橫在自己胸口,兩只手來回的比劃了半天。呂伯顏無奈的丟了個白眼給她︰「沒錯,這孩子發育不良!」
「我真心好奇了,你居然能讓一個身高只及你胸口的熊孩子制住半天動不了!你每次打我力氣不小啊,怎麼踫到正經事就慫了?」韓凌將那靈蛇劍收回腰間,雙手交叉架于胸口,一臉不屑的看著眼前的上官婉兒,那雙眼眸透出來的神色擺明就是在告訴她,你就是耗子扛槍,窩里橫!隨後走到呂伯顏的身邊,將他拉到不遠處正要開口詢問卻被直接擋出了話頭。
「門中的事情暫時還未處理完,不過到現在為止你那慕容三爺的身份還未被解凍吧!」
韓凌無奈的聳了聳肩,沒辦法,一趟唐家跑,還沒找落毒之人呢,就差點被當成殺唐門門主的了,不過運氣還算好,他們那邊算是洗清了,但是皇都這邊依然是一團亂麻,如今的講壇茶社被封,慕容三爺被當成通緝要犯,他倒是想出去解釋,可是證據又是從何而來呢?
「所以,我這回是專門……」
「啊……」一聲尖叫將呂伯顏還未說完的話徹底打斷,只見原本蹲坐在牆角的唐嫣已然消失,只留下上官婉兒原地尖叫著拍打著那被淋了一頭一臉的白色粉末,而尹韶儒則是一臉苦笑的幫她抖著衣衫,並且拼命安慰著著他。韓凌走上前手指在她發間輕輕一抹置于鼻前輕嗅,隨即輕哼一聲扭頭走開了。
「好了好了,婉兒,只是面粉而已!」尹韶儒一邊幫她彈著身上的粉末一邊輕聲安慰著
「你……確定?」
「他說的沒錯!是面粉!」呂伯顏伸出手將她額角的一抹白面擦掉,笑呵呵的說道,隨後扭過身,直接擋在了尹韶儒的身前,雙眼充斥著滿滿警覺之色道︰「不過,你這大猩猩到底是誰?干嘛粘著我家婉兒不放?」
尹韶儒微微一笑對于他的疑問不置可否,只是靜靜的走到上官婉兒身前,仔細的將她身上的面粉擔淨,伸手將她的面龐也擦拭的毫無一絲污漬後。拉著她的手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上官婉兒的青梅竹馬,兵部尚書的獨子,現在的鎮西大將軍,也算是當朝的一個紅人了!怎麼?有沒有危機感啊?」韓凌後背靠著土坯牆一臉戲虐的看著這位一臉莫名奇妙的呂伯顏。
「危機感?似乎應該是你有那玩意吧,婉兒可是你的王妃!」
「不錯,但是我從來不反對別的男人喜歡她,和她喜歡別的男人!」
听著他的話,呂伯顏以一種看怪物的眼光望向眼前的這個男人,端詳了許久,卻不見他做出任何反應,不得不佩服的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理解你的難言之隱!作為一個男人因為那方面有問題,而允許自己在外找其他男人的這種偉大胸懷與情操,實在是值得我們所有人學習!」
「如果你再繼續胡說下去,或許我應該考慮讓你下一刻去皇宮謀個差事!」韓凌嘴角微斜,眉頭輕挑,手掌作勢要去抽取腰間的靈蛇劍,呂伯顏沖他咧咧嘴,轉過身向著上官婉兒與尹韶儒離去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向後揮著手道︰「從前我說過要帶婉兒走,那時並非真心,但是你再如此不將婉兒放在心上,我或許真的會要帶她走!」
看著漸漸走遠的呂伯顏,韓凌模了模下巴若有所思的想了許久,最終自嘲的笑了笑扭頭道︰「老二老四,你們兩個看夠了,就快出來吧!」
「老四去追那個丫頭了!」鵝黃色衣衫的韓逸慢悠悠的由土坯牆後翻身躍過,輕飄飄的落在韓凌的身旁。
「唐嫣跑掉了?」
「錯!唐嫣被我半路截下,但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從我手上溜掉,老四去追了!」
「瘦高個,長得有點妖?」
韓逸好像沒有骨頭一般軟趴趴的斜靠在牆上,腦袋仰望著天,後腦勺在土坯牆扭來蹭去的轉了半天,最終還是聳了聳肩雙手向兩邊一攤道︰「或許你要問老四了,沒看清!」韓凌听著他的話無奈的想走卻又被他喊住︰「唐嫣我讓暗衛帶去翼牢了!想審自己去,我不代勞!」話畢就宛若從未出現過一般原地消失了。
幽幽翼牢之中,一個瘦小的身影蜷縮在牢獄的最深處,原本梳理齊整精美的發髻此時已經蓬亂一團,外貌只有十三四歲的唐嫣雙手抱膝顫抖著,她的眼眸環顧四周除了腳下那一塊方磚是干燥之地外,其他四周都被污水浸漬著,水色棕褐散發著絲絲咸腥,身為唐家嫡系的她如今都無法對其作出準確的判斷,只是隱約感知那玩意絕對不會是有益身心健康的東西。
「唐家的四小姐,更準確的應該是唐浩的親妹妹,唐嫣!我想我這麼說沒錯吧!」一個聲音由牢籠上方響起,唐嫣仰起頭只見一張帶有銀質面具的面龐由其頭頂之上的天窗中探入。
「哼,慕容三爺,不,我應該叫您晉王爺,您不要在我面前裝神弄鬼了!我哥早已告訴我,這兩個身份是屬于你一人了!」唐嫣依然蜷著雙腿,但是手掌已經撐向身後,將這個身體微微向後仰倒,斜著臉讓那由天窗內滲透進來的那些許陽光照射到自己臉上。
啪啪啪啪,一陣拍掌聲由窗外響起,只听‘吱呀’一聲,由那天窗一側打開了一道小小的門,那人彎身進入,單掌扶在拘禁唐嫣牢籠的圍欄上,輕輕摘下那覆于面上的面具,露出那張宛若羊脂玉一般英俊的面龐。狹長的雙目,邪氣的眼眸使得牢獄之間的氣氛由之前的陰冷化為幽邪。
韓凌將面具擱置在欄桿之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橫于腰間的圍欄,一只手則輕輕置與自己的下巴,手指微微撫模著薄唇,唇角微微浮起的那一絲邪笑,讓唐嫣的寒毛瞬間炸開。
「你……你……你想做什麼?」她向後挪著身體,很快手指就踫觸到方磚的邊緣,再往後將是那咸腥的毒水,她顫抖著左右觸模,但很快就除了這兩米見方的空間外,其他四面都是那水漬,確切的說也就是她所坐的這一塊兩米見方的方磚是高于水面,而四周則是不見底的毒水。
「本王不想做什麼,只是為你哥哥唐浩的洞察力而鼓掌喝彩而已,只不過,如今他已經化為飛灰了,你說是不是啊?我的唐家四小姐?」韓凌手指‘噠噠噠’的一聲聲敲擊著那木欄,每響一下,唐嫣就感覺自己的心髒跟著猛顫一下,她顫栗的仰望著上方,而上方之人則是在說完那段話之後不再言語,只是默默的盯著她的面龐,目不轉楮的盯著,宛若要將她的臉頰瞪出無數的血窟窿。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韓凌一直站在那里,而牢籠下方的唐嫣則是顫抖的看著他,汗水順著她的面龐一滴滴的滑落,將月白色的衣衫浸濕了一片,她隱約感覺到中衣如今已經濕透,緊緊的貼服在自己的肌膚之上。她的手指顫抖著由身後收回,緩緩的向著腳下模去……
「呵呵,不用模了,毒丸一早就被拿走了!除了你鞋子內的毒丸,還有發簪、銀鐲、腰間掛玉、頸間吊飾以及你口中第六顆牙間的毒都以被取淨!不要忘記,呂伯顏可是與唐浩地位相當的少爺!」韓凌笑著將原本輕撫自己薄唇的手放下重重的按向圍欄之上,將身體前傾探入牢籠,用那帶有一絲戲虐口吻為她做了以上的講述。
如被雷瞬間劈刀一般,唐嫣向後一攤,原來她想取毒自盡的機會都被剝奪了,她顫抖的將雙手縮回懷中,雙腿蜷起,整個人抱成了一團微微顫抖著,整個人呈蝦米狀蜷縮在那一方方磚之中……
數日後……
‘噠噠噠噠噠噠’手指敲擊木質圍欄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唐嫣微微側目,又一次看到韓凌的那種面龐,而他依然與前日一般,只是靜靜的站在牢獄上方的圍欄處,手指敲擊著圍欄,身體微微向內傾斜,目不轉楮的盯著她……
這已經是第十日了,唐嫣的心髒跟著他手指敲擊木欄的節奏而劇烈跳動著,那一陣陣跳躍激蕩起來的血脈讓她的大腦整個快要爆炸了。最終她仰起頭一臉慘然道︰「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我問了,你會說麼?」韓凌冷笑的看著蜷縮于下方的唐嫣,絲毫不等她回應,自顧自道︰「你不會,所以我問了做什麼呢?呵呵……」轉身向著那個側門走去。
「我……我……我說……」
「是你落的毒!!」韓凌的聲音瞬間如炸雷一般轟入下方唐嫣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