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錦柔跟穆博文互看一眼,笑道︰「當年可是您跟那位立下的約呀,這將我們母親嫁妝歸還自然還得您出馬。」
「哼!」孫氏冷冷一笑,卻將眼神看向穆博文,「小丫頭片子長大了,膽兒肥了啊。還是說,有高人指點?」
穆博文也毫不怯場地看向孫氏,「祖母,我們只是拿回屬于我們母親留給我們的東西而已。」
孫氏額頭上的汗似乎更多了,又再次喝了一口涼茶,吳嬤嬤在一邊為她仔細地擦著汗。
穆錦柔接著道︰「祖母,你這身子再不調理可就藥石難醫了。」
「你確定能醫好我?」孫氏閉上眼楮深吸一口氣,看上去有些累了。
穆錦珮上前接過小丫鬟的扇子,親自為她扇了起來,插話道︰「祖母呀,你可得快點好起來。我們一家在南院那個小地方實在是……,唉!這][].[].[]一年也見不了祖母幾次,孫女被欺負了也找不到人做主。」
說著說著竟然眼淚嘩啦啦了。
穆錦柔佩服不已,她這三姐看上去是個清高的人兒,可該哭時一點也不含糊,眼淚比誰來得都快。
「唉!」孫氏也嘆了一口氣,「想我一生順遂,沒想到終日打雁,卻被雁捉瞎了眼。罷,罷!就听我孫女的,反正子我這身子也不知請多少名醫看過了,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穆錦柔抿抿小嘴,那是你的病也算不上是病,飲食習慣又不改,長此以往身子會越來越差就是了。
孫氏再次睜眼,看向兄妹二人道︰「說起來,你們才是這府內的嫡系呀。只是……胡氏這個毒婦,當年我真真是瞎了眼。」
當年之事穆博文已經懂事了,胡氏可不就是毒婦嗎?母親嫁後從沒說過要掌家,可胡氏一來就哄得孫氏飄飄然,讓她配合著自己管家。這一配合就把孫氏的人配合沒了,而葉氏也被胡氏跟孫氏聯手害了。
如此胡氏便一家獨大,孫氏的身子也不知在什麼時候突然就不好了,混混沉沉了一個月。清醒後,這府內的天就變了,止到現在。
穆博文卻不可憐孫氏,她只不過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罷了,後悔才剛剛開始。
穆錦柔此時抱著穆博文的胳膊,一副以他馬首為瞻的樣子。她覺得哥哥不是一般人,在自己還沒有好好地將身子骨養壯實前,一定要低調,把這方子的事推給他也是可行的,想來自家大哥不會怪她的。
穆博文似乎知道穆錦柔的想法,說道︰「祖母,您老人家才是我們伯府的支柱,您早點好起來,府內的大小管事才有了主心骨呀。」
孫氏很精明,但就是這份精明獨對胡氏疏忽了,本以為自家姐妹的孩子一定是向著她的,可沒想到竟然落到了如此地步,讓她這幾年只能在院子里等死。
但她不甘心呀,為了親,也為了親孫子,她必須得重掌管家權!
「這事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能說服那位一切好說。可我這身子怕是等不及了呀。」孫氏嘆道,一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架式。
穆錦柔笑道︰「祖母說的也有道理,不知可否跟柔兒講講祖母日常在吃些什麼藥呀?每日里的膳食是怎麼安排的,口味偏好如何?」
孫氏道︰「你這丫頭問這些何用,不是應該把脈嗎?」。
穆錦柔道︰「孫女可沒這個本事。不過,祖母說病也沒病,不如讓孫女看看那些名醫開的方子吧。」
孫氏一個眼神,吳嬤嬤便吩咐大丫鬟將方子取來,她卻說起了孫氏的喜好。
「老喜辣,要是沒辣是吃不下飯的。前些年由于生了一場大病,怡馨院里的廚娘犯了錯被趕了去,現任廚娘是巴蜀人,做了一手好菜,老這才能吃上放心的飯菜。」
言下之意穆錦柔懂,無非是胡氏讓原來的廚娘在孫氏的吃食上面做了手腳,讓她失了掌家權。以後的廚娘是個川蜀人,善于做辣菜,這才吃上了可口的飯食。
不過,像她這種內熱之人吃辣可不行,等于火上澆油,怪不得脾氣這麼沖!
吳嬤嬤接著道︰「老現在吃的是人參榮養丸,大夫們都說老現在氣血不足,得溫補。」
很快,那個大丫鬟便將大夫開的方子拿了。
穆錦柔仔細地看完這些方子後,更加重了自己的診斷,孫氏其實沒大病,有的只是內里燥熱,外表濕寒,而且心氣不順導致的。
想想也是,一手扶起來的胡氏沒成為她的助力反而咬了她一口,她的氣能順嗎?
不過,這對穆錦柔可就大有好處了。便皺眉道︰「其實祖母不必吃藥,把這些藥都停了吧。雖說都是名醫開的,但,是藥三分毒,祖母應該知道的吧?」
「說下去。」孫氏年紀大,自然見得也多,覺得這話有點道理。
穆錦柔道︰「這人參榮養丸也不要吃了,雖然是溫補氣血的,可參也屬熱物,祖母體內燥熱,這才手足似冒火一般。先停了吧,過幾日我送一點藥丸來給祖母吃。另外,飯菜不可食辣,不可食油膩,可做得到?」
「這……,沒有辣,老可是吃不下呀。」吳嬤嬤為難道,看向孫氏。
「祖母,您這病有一半可是吃出來的。」穆錦柔鄭重地說。
孫氏這才微微一笑,「另一半呢?」
穆錦柔也笑道︰「那是心病,還須心藥醫。若是祖母可以做到不食辣,孫女再給您弄幾個藥膳方子。」
「講!」
「那祖母是答應了啊,這吃飯可是大事,祖母這是腎陰虛引起的,雖然體外還有點寒,可夏天還覺不出來,正是治內熱陰虛的好時機。」
孫氏呵呵笑道︰「唉呀,看不出來啊,葉氏還真生了個好女兒。不過咱們伯府的姑娘什麼時候懂得醫術了?」
穆錦柔立即臉面一沉,「這是孫女從書上看到的,若是祖母不相信的話,那就當孫女沒說。」
隨之拉著穆博文的手就往外走。
「說說藥膳。」未走兩步,孫氏問道。
穆錦柔看了眼穆博文,轉過身來道︰「我觀祖母也有點咳,這第一道藥膳便是川貝炖雪梨。然後再來一個黑芝麻紅棗粥,這兩樣可都是很好吃的。」
說到吃,她兩眼放光。
孫氏咳嗽一聲,擺擺手道︰「先炖來試試吧,明日午後我讓吳嬤嬤去拿。」
許久,未見穆錦柔離開,孫氏問道︰「還有事嗎?」。
穆錦柔抓抓頭,很無辜地說︰「祖母,孫女沒銀子買這些食材呀。那藥丸可是要用到很多名貴的藥呢,也需要銀子,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