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馬威?說說看。」董老饒有興趣地問。
穆錦柔笑道︰「姨婆的身子還需要靜養,不如先跟孫女回興隆樓吧,咱們慢慢合計。」
「好,好!」董老開心地點頭,見了穆錦柔,心中的遺憾終于少了很多,看向羅白氏道︰「大佷女,你也跟我去看看興隆樓吧,听說那里可是上京城最好的酒樓呢。」
羅白氏笑道︰「老說得是,這酒樓也有些年頭了呢。」
說定好了後,羅二娘便出去雇了一輛馬車,載著幾人慢悠悠地往興隆樓走去。
至于董老的丫鬟小翠,還是被打發回董府,想必過不了多久董家的兩位大爺就會來興隆樓找人。
興隆樓四樓就像個獨立的空間一樣,這里是穆錦柔的住處。
一來此處穆錦柔便讓雪竹與李嬤嬤伺候著老跟羅白氏午休了,其他人則是齊動手準備起晚餐。
董老一覺醒來,穆錦柔便端來了剛剛熬好的湯藥,並拿著一塊花生酥道︰「姨婆,喝藥了。喝完我給你花生酥,可甜了,吃了嘴里就沒一點苦味了呢。」
「好好!」董老覺得特貼心,一口氣將碗里的藥喝完。
穆錦柔佩服極了,中藥雖好,但是苦呀。要不然她也不會心心念念的制藥丸了,至少吃起來沒那麼苦。
傍晚時分,董家的兩位大爺終于來了。
他們眼下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听說是皇帝再三催促下才進京就職的。要不然,這二位還是繼續在外做著一府大員。
穆錦柔也是第一次見到真正的親人,董家大爺名為董其昌。二爺董其盛。年紀也只相差一歲而已,長得五大三粗的,脾氣也爽快,看樣子是隨了董老。
穆錦柔一一見禮後,收到了兩個大荷包作見面禮,模模鼓鼓囊囊地卻不硬,想來是銀票了。
「多謝二位舅舅。」她笑得見牙不見眼。真是大方的舅舅,這才是親人呀。
不過,董老卻覺得在穆錦柔這里極好。既清靜又能跟孫女敘舊,便打發了兩個舅舅,只說了她想回的時候會讓人通知他們的。
董家兩位爺,也確實是孝子。面對老娘的一系列要求。幾乎沒有任何疑問地答應下來,頭點得比小雞啄米還快。
「娘說得對,就該這麼做!」這是大爺董其昌說的。
二爺董其盛卻道︰「咱娘什麼時候錯過,娘說怎麼辦咱就怎麼辦。」
穆錦柔在一邊溫溫柔柔地笑著,通過一的聊天,她知道這兩位舅舅都是出生于西安府,為官也都在西北,身板長得更像是西北漢子那樣耿直豪爽。
可他們在董老跟前卻還像長不大的孩子一樣。處處遷就著老太太。董老看起來像個不講理的,可講的每一處都是他們能辦到的。又不違官場上的規矩,時則處處為們著想,這才是慈與孝的完美結合。
再看看安定伯府,真真是一堆爛攤子,爭名奪利起來猶如仇人見面。穆錦柔一點都不想再回那個家了。
晚飯是穆錦柔帶著人張羅的,天蒙蒙黑時,這飯便吃完了,眾人對穆錦柔的手藝頓時刮目相看起來。
用的食材並非頂級,大多是素菜,可若搭配得當,便是一桌上好的席面。
飯畢,董老果斷地趕人了。
董家的兩位大爺留下了一個丫鬟一個婆子,更是將羅二娘送回白府。
掌燈後,臥房內就只有穆錦柔、董老跟羅白氏三人,其他人都被打發了。
穆錦柔知道她們這是有話要講,要不然羅白氏是不會留下來的。但是董老卻是問起了穆錦柔的「下馬威」是什麼。
穆錦柔無奈之下只好將胡氏這些年怎樣對待他們兄妹,以及在清涼觀、榮華院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最後不好意思地說︰「姨婆說要接孫女回董家,孫女是極歡喜的,我和哥哥終于有親人關心了,這比什麼都強。可是孫女覺得擺夠排場進董家之前,還得讓世人都知道胡氏是怎麼趕我們兄妹出府,以及她的所作所為得好。
她不是想要名聲嗎?賢惠的正妻嫡女哪有這麼趕府內兒女出府的?我看她們的臉往哪兒擱。到時舅舅們再正式接我回董府,讓世人知道她們不待見的子女是董府的寶,那麼不是更打她們臉嗎?何況,何況,我還想……。」
說到這里她看了一眼董老,有點不知道怎麼說好。
董老道︰「何況什麼?快快講來。」
「姨婆!」穆錦柔想起原身的遭遇竟然哭了起來,一下子撲到了董老的懷里,她知道自己這是徹底跟這具身子融合了。
「怎麼了?你這丫頭。」董老看了一眼羅白氏,對方也有些莫明其妙。
穆錦柔抹著眼淚道︰「姨婆可知,我跟哥哥本是堂堂正正的嫡子嫡女卻被胡氏弄成了庶枝?這些年我們過得連府里姨娘生的女兒都不如。想起這些來我就氣,氣自己沒本事。」
「什麼?」董老一拍桌子,氣得簡直要炸了肺,「這是真的?穆守正就是這麼對待你們的?他忘記當年怎樣求娶你們母親了嗎。」
羅白氏嘆息一聲道︰「老您先別動氣,您有十年未回上京城了吧。這事呀,我略知一二,待我向您慢慢道來。現在上京城里凡是知道安定伯府的,都知道博文跟錦柔是安定伯跟外室生的孩子。具體怎麼傳出來的,已不得而知。」
董老立即氣得大喘氣,穆錦柔趕緊地遞上了茶水,說道︰「姨婆莫氣。我跟哥哥好歹也長大了,胡氏拿去的,早晚會連本帶利地讓她吐出來。」
「好!姨婆幫你!」董老這一句話讓穆錦柔好生感動,「小紅,你進來。」
小紅是董老真正的大丫鬟,拉著穆錦柔的手道︰「柔丫頭,把你的想法跟小紅說,她知道怎麼做。」
這一晚,穆錦柔跟她們同處一室,幾乎沒睡,兩位老人家將往事說了又說,沒想到羅白氏原來是江南白家的姑娘,還是嫡女。
次日一早,羅白氏便告辭了,臨行前,拉著穆錦柔的手道︰「以後常來胭脂齋玩,那鋪子也是你的。要是連翹也在就好了,你們定能成為好姐妹。」
「連翹,不是一味藥嗎?」。穆錦柔好奇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