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博遠氣得不行,可他又無話可說。
大祭時所使用的重要祭品都是他讓穆博文押運的,且讓他先行送去道觀。但在半路上卻派人將這些燒毀了,又故意對穆守正及一些族老說是穆博文故意的。
可沒想到被毀的祭品並非只是穆博文押送的,連他們這些人隨行帶去的祭品也被某些歹徒半路毀了。這事讓穆守正及一干族老都很沒面子,這種大祭時先行毀了祭品的行為是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就在這時穆博文站了出來,他向大家保證,此次大祭所用的所有祭品早已送到清涼觀了。眾人也就死馬當活馬醫,因為那些祭品並非一兩天就能做好的。
但事實是穆博文說得對,他好像早就知道祭品會在路上出事,就自行將準備好祭品早早地運到目的地。從這以後穆博遠就再也沒有機會害穆博文了,文不行,武更不行,也只有暗——地里在穆守正跟前說他的壞話罷了,但這根本沒什麼用。
「哼哼!」穆博文冷笑,「以我看,你也就只會做這些齷齪事。說說吧,要我保密的話,你們願意付出怎樣的代價?」
如此明碼要價,實在是囂張。可胡氏與穆守正又不能說不行,只一個勁地罵他是不孝子。
這時,臨安候夫人與婉兒也尷尬地告辭。
胡氏因連累兒女都受到了無妄之災,便語氣有些沖地說︰「兩位還是先在我們客房休息一晚吧。天色這麼晚了,外面不太平!」
說著給了趙嬤嬤一個眼色。後者就帶著心月復之人將她們強行帶到客房。胡氏這麼做也是豁出去了,因為此事決對不能傳出去。
那邊剛剛被人穿好衣裳的白芷也清醒了,她看了看自己的衣衫一下子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便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啊——我要殺了你!」
白芷直接沖到穆博遠跟前又喊又抓,「我要殺了你,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偽君子!」
穆博遠連連後退,狡辯道︰「你怎麼知道是我?這里明明站著的不只我一個人。」
白芷也瞪著眼楮反擊,「你以為我剛才沒有意識嗎?我只是被迷.香控制不得已……。我要殺了你,你毀了我的清白!」
白芷心中並非只有這一點恨。而是此事過後她再也沒有角逐秦王的權利了。慌亂的抓起一塊石頭就往他身上扔。她現在是恨死了穆博遠,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載到這個卑鄙的家伙身上。
穆博遠也來了氣,他還被人誣陷了呢。躲過石塊,揮手就要打。
幸而胡氏上前攔下了他,並在他耳邊小聲道︰「這可是當朝大學士的嫡親孫女,打不得!」
「哼!」穆博遠收手。但還是語氣不善道︰「我也是被人陷害的。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
「嗚嗚!」白芷知道他說的交待是什麼,哭得更加大聲了。若是之前她說過以死明志什麼的,現在她說不出來,因為她還不想死。
與此同時,穆博文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要求,「我要我母親嫁妝內所記錄著的所有物件,當然也包括父親書房里的兩件汝窯瓷器。」
「你……,你怎麼知道那東西在我書房?」穆守正驚道。他現在用焦頭爛額來形容也不為過,心里慌亂的已沒有半點主見了。
穆博文笑道︰「父親大人。府內哪個院子里有我母親的嫁妝,我是一清二楚。答應嗎?不答應明天你們就等著上京城內的傳言吧。」
「你這不孝子,你也是我們伯府的子弟啊,怎能如此敲詐?」穆守正氣憤道。
「敲詐?」穆博文再次冷笑,「那是我母親的嫁妝,如今卻擺在各房的擺件上,當成自己的寶貝。是誰在敲詐?我的父親大人,表態吧!」
穆守正舍不得那對汝窯瓷,一直咬牙不語。
胡氏卻當機立斷道︰「好,我答應你。若是外面有一點我們府上的傳言,別怪我不客氣。」
雖然她很貪財也有些小家子氣,可關鍵時刻胡氏還是很能舍得的,特別是為了一雙兒女。
穆博文哼道︰「你什麼時候客氣過?我跟妹妹在幾歲時就差點被你害死。今天你又想毀壞我們的名節,可惜呀,老天是有眼的,這就叫自作自受。不過,我是不會往外傳的,可不代表別人不傳,這里可是有很多外人呢。我現在就帶人去將母親的嫁妝找齊,你們不介意吧?」
言下之意就是說還有臨安候夫人跟婉兒這兩個外人。
「你……。」胡氏等人氣得不行,但又無可耐何。
這時另一個被糟蹋的女子也徹底醒了,她也知道是誰對她做的那種事,醒來就大嚷著要讓某人負責。
此時胡氏等人都在氣頭上,尤其是穆博遠,他天性薄涼,對下人更是苛刻。一時氣不過就上前對她拳打腳踢,這舉動讓本來嚶嚶作哭的白芷也嚇得不作聲。
穆博文冷笑著輕松離開,這爛攤子他可沒興趣插手。當務之急就是將母親的嫁妝物件全部找到帶走。
他帶來的人不少,這一刻都行動起來,先從貴重的開始找起。當然最先光顧的就是穆守正的書房。
再說穆錦柔所在的湘院,大家一起動手做了頓大鍋飯,雖然簡單可是食材好,吃得都直呼過癮。
吃完喝完,穆錦柔便打發大家去睡了,明日一早她們就可以動身離開這個是非窩了。
在休息之前,李易悄悄地過來同她說了幾句話。
「錦柔,剛才胖丫說的事都是對的。你是怎麼知道胖丫不是內奸的?」李易疑惑道。
穆錦柔瞅了他一眼道︰「多管閑事。胖丫可是最喜歡美食的人,又做了一手好菜。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內奸呢?你覺得胡氏她們能給她好吃的嗎?想想都不可能。」
李易皺眉,「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啊。」
「嗯!嗯!」穆錦柔連連點頭,這就是吃貨的理論。
最後兩人相視一笑。只不過一個是無奈的笑,一個是開心的笑。
突然穆錦柔歪著腦袋道︰「除了胖丫好像還少了點什麼呢?」
然後兩人同時張嘴道︰「我們忘記紅玉了!」
沒錯,是紅玉,她一直都沒有出現。
「怎麼辦?」穆錦柔急了,那可是穆太妃的貼身宮女,若是出了意外她可怎麼跟太妃交待呀。
李易連忙安慰︰「別急,我們這就招集人去找。想來她應該不會有事。畢竟胡氏的目標不是她。」
「那到底是誰?」穆錦柔強制自己冷靜下來,思索片刻道︰「誰最對紅玉姑姑感興趣呢?」
剛才回去休息的丫鬟們全都回來了,七嘴八舌地自責著。
荷花道︰「哎呀。都怪我。我以為紅玉姑姑會點功夫就不會有事的。」
櫻桃也道︰「是啊,我也完全沒想到呢。」
雪竹更是連連嘆氣,「我覺得都怪我,為什麼就沒早點想起呢。只想到了胖丫。」
穆錦柔道︰「不怪你們。你們跟紅玉姑姑不熟。今天下午又那麼亂。一時忘記也是有可能的。可誰會扣下她呢?」
思來想去,孫氏的影子突然冒了出來。因為在這之前,孫氏對紅玉的態度有些諂媚。
「難道是她?她是想讓紅玉姑姑將穆錦珮介紹給太妃嗎?以此來接近秦王。」穆錦柔自語道︰「看來那個婉兒帶來的消息也讓二房的人急了。」
小紅問道︰「為什麼?」
穆錦柔嘆氣,「我那三姐對秦王也懷春呀!為什麼上京城所有的女子都喜歡那個妖艷的王爺呢?秦王有家有室的,這不是破壞別人的家庭嗎,真的很沒道德。」
小紅突然對穆錦柔看法很感興趣,再次問︰「為什麼,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穆錦柔撇撇嘴。「這都是那些自以為是的女子慣出來的,那樣的男人送我都不要。髒兮兮的。」說完又再度嘆氣道︰「天色已晚,我是不能再出湘院了,不知怎麼才能將紅玉姑姑救出來,我可以肯定,一定是孫氏把她扣下了。」
櫻桃哼道︰「這個簡單,交給我們仨吧。」
荷花跟小紅相視一笑,「沒錯,就這麼辦。」
在穆錦柔再三的叮囑下,三個俠女換上夜行人出發了。而留在這里的穆錦柔的任務就是讓李易把尋找的人叫回來,省得打草驚蛇。
紅玉就是被孫氏的人趁亂帶到了怡馨院,然後錢桂芝娘倆與孫氏就一個勁地討好她。
此時的紅玉正心急穆錦柔的安危,對她們的討好自然是沒有好臉色,可她又出不去,哪怕會點功夫也打不過一屋子里的人。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後,紅玉也就慢慢放開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穆錦珮比那兩人更會說話,沒多時便與紅玉熟悉起來,但紅玉知道這姑娘話語間的功利性太大。再次為太妃的眼光折服,太妃看人還是那麼準。
雖然紅玉沒法出去,但一直有人回報外面的事。孫氏對大房的事也是報著看熱鬧的心態,在她心里關心的只有自己的親生兒子。
當得知穆錦柔無事時,紅玉徹底放下心來,這才認真地听穆錦珮說的話。
穆錦珮將茶點放在紅玉身邊,笑道︰「紅玉姑姑,能不能跟我說說太妃的事呀,我長這麼大還不知道我們府中原來還出了位太妃呢?」
紅玉沒好氣道︰「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當年太妃可不容易,沒少受你祖母的氣。」
「這……怎麼可能呢?」穆錦珮有些不大相信,「祖母說起太妃來可是一臉的崇敬呀。」
紅玉冷笑,「崇敬?當真好笑!若不是她,太妃怎麼可能差點被打入冷宮?若不是她,太妃的女兒又怎麼會小小年紀就早夭了?」
穆錦珮終于有些怕了,若這都是真的,那麼太妃怎會幫自己呢?落井下石還差不多。只一個勁地說︰「呵呵,我們不說這個了。紅玉姑姑,來,嘗嘗杏仁酥,這是錦珮親自下廚做的。」
「好啊。」紅玉實在是有些不耐煩,也拿起了一塊準備往嘴里送,說實話她也有些餓了。先前的吃食她一筷子也沒動,就怕有毒。可看到穆錦珮先吃了一個,覺得這些可能沒毒就想吃一塊。
但是東西還沒送入口便被一顆石子打掉了,「不許吃!」
下一刻穆錦珮就趴在了桌子上。
櫻桃三人立即出現,扯下黑色面巾沖著她嘿嘿一笑。
「紅玉姑姑,真是對不住啊,我們把你給忘了。」荷花很不好意思地說。
櫻桃跟小紅也連連抱歉。
紅玉笑道︰「這有什麼啊,當時那麼亂,找四姑娘才是正經事兒。」
「我們走吧。不管這里面是不是摻了不好的東西,還是不要吃得好。」櫻桃說道。
小紅接著道︰「我們回湘院吃,那里有好吃的。」
四人便攜手離開院子。
出了院子,櫻桃笑道︰「就讓這個院子里的人都睡上一個好覺吧。」
原來櫻桃出手將站著的統統迷倒了,不愧是跟著白連翹的大丫鬟。只不過,四人在路上卻又看到了一出好戲。
白芷的家人來了,他們是很想掐死白芷以證自家的清白,可死人哪有活人能為家族賺來利益。于是,白家人就與胡氏扯起皮來。
盧婉君的家人也來了,他們看到盧婉君只是被迷.倒了,齊齊松了一口氣,從這開始他們盧家就與安定伯府成了死對頭。盧婉君也後怕不已,將穆錦裳恨了個透。
次日一早,穆錦柔只去跟剛剛醒來的孫氏辭行,便坐上自己舒服的馬車就往董府走。可是來時三輛車,回去時卻是滿滿的七輛車!
待回到董府後穆博文才跟她解釋,這是他們母親葉氏的嫁妝,除了已經找不回來的,凡是在安定伯府的東西都拉了回來。
當然這些東西都放進了穆錦柔的私人庫房,能擺的都擺到了她的閨房里。
此後的幾日穆錦柔便不再關注安定伯府的爛事,只將自己關在院子里徹底總結此行的得失,連著幾天都在反省。
這天,白連翹風風火火地跑了來。
一來就開門見山道︰「錦柔妹妹啊,你可得救救我。」
天氣越發地熱了,穆錦柔有氣無力地躺在竹椅上打盹,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眼越來越美的白連翹,說道︰「連翹姐,你可是大夫呀,我怎麼救你?」
白連翹握住她的手,鄭重地說︰「教我做飯,做點心,做好吃好吃的吃食!」
「啊?」穆錦柔越發地糊涂了,「你可是女大夫呀,做這些干嗎?」。
「乞巧節呀,你忘了?」白連翹尖叫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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