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發生在瞬間,穆錦裳的手還停在半空,她是徹底懵了,傻了。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恐懼籠罩心頭,穆錦裳癱軟在地,喃喃自語,「不應該這樣,不應該!」
她記得前世不是這樣的,為什麼自己一出手就變了呢?
恐怕秦王剛才的停步是因為發現在這里的不一樣吧,可是她卻親手把他推下懸崖,實在是夠打擊人的。
「啊——」穆錦裳無法認同這個結果,抱著腦袋尖叫一聲,整個人都暈死過去。
可事情卻沒有因此而結束,這邊塌陷的意外也讓不少黑衣人落下了懸崖,至于能不能活還是個未知數。
這邊的事算是告一段落,太子那邊卻又在黑衣人的指揮下承受了最大的壓力,十一、十二也在這里,他們眼看著李易三人掉入懸崖,這會兒正滿腔怒火無處使,黑衣死士便成了他們怒火的攻擊對象。
黑衣人還是站在南邊的高處,他似乎天生神力,再次拉起了那張巨弓,目標就是太子。
一箭射出,被太子身邊的人擋下,再次張弓,這一箭卻沒有擋開,太子只能用劍擋了一下,可是這一箭之邊太過強大,箭射進了太子胸前。
正在危急之時,從西邊沖下一隊兵士,領頭的一人是位虎背熊腰的大漢,大眼一瞪,吼道︰「劉昌來了,賊人敢爾!」
說著抬手一箭,順著原來射向太子的那一箭的軌跡射了出去。
劉昌曾是秦王的手下。因妹子妄死投了太子一方。他是個有能力的,很快就得到了太子的信任並委以重任。
這一箭之力也不小,正中黑衣人左邊的大樹上。差一點就射中心髒。這一箭比起穆錦柔的花拳繡腿強多了,黑衣人馬上帶人撤了。
太子咳嗽幾聲,呵呵笑了,「安全了。」
「太子!」
一句話說完,太子便暈了過去,這一箭傷得極重,需要立即救治。
劉昌帶著人先行抬著太子出了林子。剩下的人由他的部下清點,可是何三秋帶著十一、十二卻消失了。
他們得先找到荷花,再去尋李易三人。這場變故讓們的心情低落到極點。
皇家別院那里也不太平,一部分黑衣死士也襲擊了這里,除了女人,他們見人就殺。別院一度受到威脅。要不是突厥王子帶的侍從多。或許等不到馬場的軍兵趕來,黑衣死士就能進入別院。
到了最後他們也沒能抓到一個活著的黑衣死士,留給文景帝的只有滿目的鮮血和斷肢。
文景帝立即想起了太子與秦王,此二人無論怎麼爭都是他的皇子,若是二人都遇難了呢?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軍兵剛剛剿滅黑衣死士沒多久,劉昌帶著受了重傷的太子歸來。
文景帝一看太子出氣多進氣少的樣子,怒問︰「秦王呢?」
在他心里認為這是秦王做的,雖然他也不喜變得沒志氣的太子。可也知道太子這樣做是對的,便反應有些過了頭。
劉昌恭敬地回道︰「回陛下。末將帶人清繳完林中的黑衣人後才趕到小山谷,那時太子已經受傷。未見秦王,但末將听人回報,說秦王跌落懸崖。」
「什麼?」文景帝一陣眩暈,好在身邊的小太監扶得及時,「可曾查實過?」
劉昌道︰「未曾查實。但看到的人不少,還有安定伯府的大姑娘穆錦裳,听說她推了秦王一把,秦王所站的地面便塌陷了。一起跌落懸崖的還有救人的李易,穆博文以及……錦柔郡主,當然還有許多的黑衣人。」
文景帝兩眼一翻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接下來便是一陣緊張忙亂。好在文景帝是位明君,他知道自己還不能暈過去,沒多時便幽幽醒來。
「命太醫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太子,帶在場之人,朕要親自尋問。」然後又進入了半昏迷狀態。
雖然別院外已是一片狼藉,但白色帳篷區倒是沒受多少損失。這歸功于黑衣死士不殺女人,饒是如此,剩下的閨秀們沒一個敢走出自己帳篷一步的。
惟有白連翹時刻關心著事態的發展。穆錦柔進山了,胖丫被羅二娘叫到自己的帳篷里,她們也被喊殺聲嚇得不行,同時更加擔心穆錦柔的安危。
白連翹的帳篷內只有她一人在整理著手上的藥材,細看之下,這些藥材大多是止血益氣的。
櫻桃進來說道︰「小姐,皇帝殺了個御醫,听說是醫治不利,顯些將太子害死。」
「唉!」白連翹嘆氣,「錦柔妹妹說得對,在這類大事面前我也不能獨善其身,她說我應該出手那我就出手。救人畢竟是醫者的職責,只是,韓子浩他們不知怎樣了?」
櫻桃道︰「我陪小姐去。韓公子他們定會無事的,正好可以打听一下。」
「好吧,你去跟皇帝那邊的人說,太子的傷我能治。」白連翹將銀針與治傷小刀放進大藥箱內說道。
白連翹告辭羅二娘後,同櫻桃一道進入皇家別院,大門再次關緊,這讓還留在這里的閨秀與幸存的幾位才俊相當心寒!
至于秦王的下落,早有羽林軍前去尋找,順便著尋找李易等人,眼下誰都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著。
可事實上是,穆錦柔幾人還真死,但離死也不遠了。
當地面塌陷時,李易抱著她直直地下落,好在懸崖上面長著樹,他的功夫又好,抓住了一根小樹就這麼掛在了上面,下面是條看上去很細的一條河,也不知河水深淺,不敢貿然下落。
若是河深還好,若是淺的話跳下去還不得跌死啊?
穆錦柔死命地抱著他。不敢看下面,淚眼汪汪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還有我哥。」
李易咳嗽幾聲。嘴角流出了一絲血,笑道︰「不,是你救了我們。要不是你提早示警,我們或許都會死在那人的箭下。此人的箭術極好。」
穆錦柔道︰「是荷花提前示警的,是她最早發現有人對你們不利。別把功勞歸在我身上。」
他們抓住小樹的剎那也有黑衣人落下,只不過有些黑衣人就沒有他們這麼幸運了,有的直接跌到石頭上摔死。有的卻是落入極深懸崖低,好似沒濺起多少水花。
「小妹不必擔心,有我們二人在必能安然落地。」
安慰穆錦柔的是穆博文。他的輕功極好,此時手中劍插進了崖壁內,也是掛在懸崖上。
穆錦柔低頭一看,穆博文正沖著她笑。「哥。你沒事吧?」
穆博文搖頭,「無事。想想辦法怎麼下去吧。」
李易臉色突然難看起來,這樹似乎支撐不了他們兩人的重量。
穆錦柔也發現了這一點,將腰上綁了好幾圈的繩子解了下來,另一頭遞給穆博文道︰「哥,我最輕,我將繩子綁在腰上,你跟李易這樣替換著把我放下去吧。你們也這樣下去,我這里還有一根繩子。」
說著就先將另一根繩子艱難地捆在了李易腰上。並拿出那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塞到李易的腰間,「借你的,要還哦。」
在李易皺眉之時,穆錦柔用一只手捆住了自己的腰,繩子的另一頭都在穆博文的手中。
「哥,抓緊了。」說著穆錦柔松了手。
「不!」李易一抓沒抓住,好在穆博文抓得牢,這樣穆錦柔就又下落了好幾米,嚇得二人出了一身冷汗。
穆錦柔也怕,可她知道不這麼做的話,她跟李易會一齊掉下去,也不知道下面是個什麼情況,能少落幾米說不定就能救命。也相信自家哥哥的功夫其是很好的。
于是她就勇敢地駁了這一回,只是在懸崖上晃晃悠悠確實嚇人。不過,她這段時間的基本功也沒白練,又加上前世的徒步經驗,還不至于嚇得人世不知,還很努力地抓住了懸崖上的另一棵小樹。只不過,這樹是棵長了不知多少年的酸棗樹,手被刺得疼呀。
「就這樣下去吧。」穆錦柔心里喊疼,臉上卻露出了笑,看向上面還掛著的二人道。
穆博文這才松了一口氣,好在小妹身子輕,要不然他還真沒把握拉緊繩子。
接下來就是李易了,他扔掉了身上的盔甲,這樣會輕很多,輕輕一跳來到穆錦柔附近用匕首插進了崖壁上。
看到穆錦柔手上的血時責備道︰「把手伸過來,我帶你下去。」
穆錦柔搖搖頭,「不,我能下去,把繩子捆好,咱們三個要在一起。」
穆博文也學李易的樣子往下落,再次落到二人下面道︰「好,在一起。」
兩根繩子都系在他的腰上,就是掉到下面的河水里也不至于分開。
如此來回幾次後,穆錦柔離水面還有五米左右,再來一次就應該能平安落地。可是他們都忽視了黑衣死士,那也是會功夫的,而且功夫都還不弱。
有的也用刀插入崖壁上就這麼掛著,只是苦于離他們遠無法動手,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這麼奇葩地下落。
可這次穆錦柔下落的方式不大對,正好跟一名黑衣死士落在同一水平面上。這黑衣死士是不惜命的,手抓著突出的石壁舉刀就砍。
正在千鈞一發之際,在最上面的李易拔出匕首的同時大叫︰「一起跳!」
因為他們看清了下面的河水其實還挺深的,只要不倒霉地落在水里的石頭上,就不會死人。
穆錦柔嚇得連大叫就沒喊出來就瞬間下落。穆博文也一起跳下,刻意地跳到了那名黑衣死士身上,就這麼一跳這黑衣死士就椎骨齊斷,比他們更早地墜入河水中。
從不到十米的距離往下跳,下落的速度有多快?穆錦柔不知道,只覺得眼前一花便掉進了河水中,甚至連害怕都來不及,嘴里就灌進了水。
其實她是會游泳的,可就是還沒反應過來。加之河水冰冷,水流湍急,眼前一黑,意識便渙散了。幸好身上繩子,被河中的大石及時攔下。
李易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人事不知,硬是忍痛拍出她喝進去的水,這才緊緊地抱在懷里,不住地呼喚著穆錦柔的名字。
穆博文相對冷靜一些,看她只是暈了過去才放下了心,解下三人腰上的繩子道︰「天色已晚,我們得盡快找個地方住下,要不然光凍也得凍死。」只是這繩子他沒舍得扔,學穆錦柔的樣子系在了腰上。
出了小河才發現這崖低其實也不窄,河水應該是每次發山洪時沖出來的,又細又深,里面還有不少石頭,也是他們運氣好,並沒有掉在石頭上。只是黑衣死士們就沒那麼幸運了,不時能在河邊看到一兩具尸體。
李易傷神了一會便恢復到原來的清明,他知道前世也有這麼一出刺殺,只是那時的情形遠沒有今日這般復雜。事後才知是秦王策劃的,但今天的事他很清楚不是秦王所為。
先不管秦王是否還活著,就穆錦裳的反常,還有穆錦柔的示警就讓他知道前世今生不一樣了。本以為能夠順利掌控局面,到穆錦柔遇險的那一刻才知,他錯了。
李易心中自責︰「早就知道前世今生不一樣了不是嗎?為何還要心存僥幸,要不是有這個心態,或許他的錦柔就不會受傷。
還有荷花幾人,竟然無視自己的命令,讓錦柔一個人置于危險之中。他需要幫助嗎?最應該幫的是錦柔。這樣不听話的奴才要他們何用!」
李易是真的怒了,抱著穆錦柔沿著河水往上游走了幾里地,天也漸漸黑了起來。
穆博文道︰「我們得找個地方落腳,這里可是狩獵山,大蟲不敢說,但狼絕對不會少。最好再吃點東西,小妹也需要救治。」
「你拿主意吧。」李易將穆錦柔又抱得緊了幾分。
「唉!」穆博文暗嘆一句,帶頭找起了天然洞穴。
最後在一處半山腰上找到了這樣的洞穴,又撿了不少干柴後,生了火讓李易二人先行將衣衫烤干,他一個人出去打點野味充饑。
李易的衣衫其實快干了,在火上稍微一烤便已干燥,他月兌下外衫看著穆錦柔還濕著的衣裳犯了愁。月兌還是不月兌?
穆錦柔冷得直打寒顫,嘴里還喃喃地說著,「冷,冷!」
李易模模她的頭,心中急得要命,「這丫頭發高熱了。」
便顧不上其他,就解起了她的衣扣。(未完待續。)
PS︰感謝「小P悠悠」親打賞的紅包,謝謝親的支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