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正邪藥師?」穆錦柔不懂白連翹的話,感覺好玄幻。
白連翹看了一眼櫻桃,後者拉著穆錦柔的丫鬟們出去了,還不忘把房門關起來。
這里是羅二娘的閨房,布置的特溫馨,三人盤膝坐在羅汗床上,由白連翹給她們講江湖上的事。
正邪藥師是江湖人給兩個相互作對的藥師的稱號。正,自然指的是藥王谷,從這里出來的人都是岐黃高手,治病救人,是人們眼中正常的大夫,只是醫術比較高明罷了。
而邪藥師其實也是大夫,但他們治病的方式大不相同,講究以毒攻毒,且個個脾氣古怪。漸漸地被世人所不喜,就給他們冠以邪藥師稱號。
這些人是江湖人不願惹的,他們的功夫或許不怎樣,可用毒的手段卻是層出不窮,讓人防不勝防。
但藥王谷的人就不怕,同樣是醫者誰又能比誰強呢?打敗毒王谷傳人是藥王谷傳人必須要做的事。哪個敗了,他們的徒子徒孫們便不能在世俗間行走。
不下山走動山里的人吃什麼?所以毒王谷的人做夢都想打敗藥王谷,他們已經輸了好多次了,再輸恐怕山里的人吃飯都成問題了。
白連翹嘿嘿笑道︰「錦柔妹妹,你還不知道你身上有一種名為千里追魂香的香味吧。」
「那是一種怎樣的香?」穆錦柔怕了,忙問︰「我什麼時候中的,怎麼沒聞到?」
白連翹道︰「這是一種追蹤人的香。但人的鼻子嗅不到,要專門訓練的蟲子才能找到。」
「蟲子?」穆錦柔跟羅二娘想到那種軟軟的,惡心的蟲子就全身不舒服。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穆錦柔更是怕得不行,一把抓起白連翹的手道︰「連翹姐姐,救命!」
白連翹輕松道︰「小菜一碟,我既然嗅到了自然不會藏著掖著。毒王谷的人越來越齷齪了,我們正派之人自然是見一個揍一個!」
羅二娘看著一身本事總是不以為然的表妹擔心不已,勸道︰「表妹,你也是訂親的人了。不要再摻和江湖之事了吧。以後還得過日子呢,可是江湖人又都是牛皮糖……。」
白連翹對此還真沒擔心,笑道︰「怕什麼?我下山時師父就跟我說了這一件事。這是我責任,做完後便想干嗎就干嗎。「
「什麼事?」二人齊聲問。
「打敗毒王谷的人!」
穆錦柔跟羅二娘再互看一眼,均有些無奈。雖說每個姑娘家都有一個俠女夢,可打打殺殺總歸不適合女子。
特別是穆錦柔。她只想好好的珍惜在古代的日子。不愁吃不愁穿的悠閑一生,什麼江湖呀,什麼責任呀,她都不想沾。
白連翹又道︰「晚了。錦柔,你身上有千里追魂香,這香人一旦沾上便能存三日,洗是洗不掉的。若是這香不清理掉的話,我敢肯定。三日內,錦柔必定遭到毒蟲的拜訪。到那時……。」
「哎呀,不要!」穆錦柔覺得全身癢癢地,使勁抓著白連翹的手,「連翹姐姐救我,我沒得罪人呀。難道是我那大姐?」
白連翹搖頭,「穆錦裳還沒這個本事。說說你這兩天發生的事,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穆錦柔細細思索,「這三天我就今日溜出府過。要說奇怪的人,那當屬午前遇到的那個怪書生了。」
「怪書生?」
當穆錦柔將跟穆錦珮一同見到怪書生一幕說了出來,白連翹立即呵呵笑了。
「沒錯,就是這人。他就是毒王谷這次出世的人選,可還記得在狩獵山脈時我們在溫泉室內遇到的毒物?」
穆錦柔嚇得不行,驚呼道︰「難道就是那人放的?」
白連翹點頭,「沒錯,就是他。此人叫羅飛揚,是這一代毒王谷的傳人。他師父當年是我師父的手下敗將,他也注定是我的手下敗將。呵呵,沒了一線青我看你怎麼跟我斗。」
她對于能在狩獵山脈無意中處理了那條毒王十分有把握,不得不說自己的運氣還算不錯。
「那我豈不是成了池魚?」穆錦柔頓時暴怒,「這個混蛋竟然不將人命當回事!連翹姐,給我狠狠地虐死他。」
羅二娘也改變了原先的看法,「是啊,表妹,不能放過這樣的壞人!只是,打敗了他就不會有事了吧?咱們就能好好過日子了吧?」
白連翹笑著給她們吃了一個定心丸,「放心吧,他們不敢亂來。我們藥王谷可是高手如雲。」
穆錦柔這才松了一口氣,想到蟲子又打了激靈,又道︰「哦,忘記了。我姑婆就是穆太妃想見見羅姐姐。」
羅二娘臉面立即紅了,忐忑不已,「我……這樣不好吧,畢竟才定親就……,哦,我給太妃繡了個抹額。」
說著就翻箱找出早就做好的抹額,那繡工沒得說,上面還墜了一些綠豆大小的珍珠,很是漂亮。
穆錦柔笑道︰「別擔心,我有對策。」
接下來她便帶著羅二娘回了董府。
董老府早就想上門拜訪穆太妃了,只愁沒有借口,便一口答應了。定在次日早飯過後就去安定伯府,至于羅二娘當晚就暫住在穆錦柔的錦繡院。
而白連翹則是跟著穆錦柔去了安定伯府,這幾天她要捉蟲,讓羅飛揚再受一次傷,到時只要輕輕擺擺手此人就能完敗。
穆錦柔本來是住府內客房的,可穆太妃硬是讓她住進了秀竹院,反正這院子大得很。
為了不驚動穆太妃,穆錦柔拉她到了東廂房自己的住處,細細地囑咐。「連翹姐,這事可千萬別讓姑婆知道,也不要讓她受到一點傷害啊。」
白連翹從隨身藥箱里找出一瓶藥粉。說道︰「放心地交給我吧,把午前你換下來的衣衫拿來,然後將這藥粉倒入水中洗個澡,並把現在穿的衣服在這水里洗了,你便無事。」
「好!」穆錦柔照做。
一家人吃過晚飯,穆錦柔就開始打盹了。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她有些累。便靠在榻前眯起了眼,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可白連翹跟櫻桃卻半點不能放松,誰知道羅飛揚的蟲子什麼時候會來。兩人分工合作。櫻桃守前夜,白連翹守後夜。
按理來說那些毒物們大多都會在子時左右出現,這個時候是一天之中最最陰冷之時。
白連翹覺得羅飛揚應該不會那麼心急,第一夜應該能安然度過。可她低估了羅飛揚這傻子的耐心。
子時剛到。便听到門外刷刷之聲。白連翹跟櫻桃頓時睡意全消。
穆錦柔今天穿過的丫鬟服就放在臥房地面正中心,它的四周撒了一些無色無味的粉末。櫻桃率先跳上早已準備好的從梁上垂下來的繩子,她的任務就是待蟲子進來後向下撒粉末,然後困住這些蟲子。
沒多時,兩只半尺長的蜈蚣一黑一紅從門縫里爬了進來,一進門就釋放出一股難聞的氣味,穆錦柔便睡得更沉了。
白連翹二人早有準備,提早服下解藥。此時清醒得很。
看到這兩只蜈蚣,白連翹真是喜歡得不得了。這可是一冷一熱兩種屬性的蜈蚣,將它們養這麼大得費多少好藥材呀。
他們藥王谷並不反對用毒物來治療某些惡疾,相反一些用常規法子無法治愈的病癥還非得用這些看似惡心人的特殊藥材跟手法才能見效。
可是毒王谷的人明顯是鑽了牛角尖了,萬病皆用毒物來治非常不妥。若是醫者的心性不好,那就是真正成了老毒物了,那不治病而是害人。
這兩只蜈蚣很快爬到了衣服之上,便開口咬了起來,細細密密的咬痕,沒多時這衣服便成了網狀的。這要是咬在臉上,估計非得成豬頭不可,蜈蚣的牙齒可是帶毒的,但死還是死不了的,畢竟這是用藥材喂出來的藥蜈蚣。
白連翹給了櫻桃一個手勢,後者立即撒下了藥粉。這些藥粉原本是無法對蜈蚣有作用,可是跟地上原本的藥粉混合後就產生了不一樣效果,散發出來的味道是人類嗅不到的,可對這類蜈蚣卻是大有作用。
它們立即像僵住了似的一動不動,任白連翹咯咯笑著用竹鑷子將它們夾到了大瓷瓶內,里面有是她配的藥液。這蜈蚣也是其中的一味藥,治療抽搐痙攣、中風口角歪斜,還有風濕等等,這可是上好的藥。
做好這一切後白連翹將瓷瓶遞給了櫻桃,「看好了。我去會會那個羅飛揚,明知道我在上京城,他還敢來,真是個沒腦子的。這次定要將他打怕了不可!」
白連翹知道羅飛揚必在這附近,要不然他控制不了這兩條蜈蚣。這是毒王谷的一種特別的功法,將自己的精神力拿出一絲來附在自己養的活藥上,是可以簡單控制毒物的。可一旦毒物死了,受得傷也會很重。
她的輕功極好,出了屋門便飛身上了屋頂,就這麼踩著安定伯府各院的屋頂出了府門。
其實她靠的全是嗅覺,無論正道醫師還是毒王谷的人都是每天跟藥材打交道的,長年累月下來身上便都會有一種藥味,洗也洗不掉。
安定伯府後門很冷清,兩個大燈籠在風中搖擺著看上去很是寂寞。
可就在後門的暗處,一道黑影縮成了一團,抱著頭嗷嗷地低聲叫著,「疼死了。難道這里面有高人不成?」
話音剛落,白連翹就站在他身前,「說對了。羅飛揚,接招!」
羅飛揚頭痛欲裂地正在迷糊中呢,听到這話只來得及抬了一下頭,便被一腳踢翻在地。
接著又听道︰「我,藥王谷第十二代傳人白連翹前來挑戰毒王谷傳人,此戰勝敗決定著兩谷誰能出世行醫。」
「白連翹!?」羅飛揚饒是頭再痛,這話是听清楚了,一下子知道了事情大條了,便忍痛迎戰。
他本就是大傷初愈,眼下是舊傷未好又填新傷,哪里能是自信滿滿的白連翹的對手,只一招就將他打趴下了。
白連翹嘿嘿笑道︰「你違背了江湖道義,竟敢對無辜路人出手,廢了你也是該當的。武斗你輸了!」
羅飛揚咬牙切齒道︰「你這妖女趁人之危!」
白連翹道︰「是你太笨了好不好?」
「……。」羅飛揚覺得眼前的女子比他們毒王谷最大的壞人還要可惡,到底誰才是邪藥師?
「記住,武斗你輸了就不能隨便出手害普通人,更不能用毒!要不然,我跟師父說,讓他們掀了你們毒王谷。」白連翹警告道。
「哼!下次我不會輸!」羅飛揚起身沖著她揚手一揮,一道灰蒙蒙的粉末便飛了過來。
白連翹也同樣揚手一揮,「雕蟲小技!」
白粉末飛出後,兩者相互中和落地便再也沒有一絲藥性也無毒性,就像地上撒了許多黑面似的。
可是再看羅飛揚卻是跑沒影了,她撇撇嘴,「真是沒用!」
說完便又再度飛身回到穆錦柔的臥房,這里的一切早就被櫻桃收拾干淨了,白連翹這才為穆博文解蜈蚣毒,剛才蜈蚣噴出的煙霧跟嗜睡藥差不多,量少對身體不會有傷害的。
再說羅飛揚實在是倒霉,他從小養大的珍貴藥材就這麼接二連三的沒了,自己還受了重傷。再不養好傷,只怕贏不了下一輪的文斗,也就是比醫術。
便直接逃到了安定伯府里,他深知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怕白連翹會找來將他打個半死扔回毒王谷,那太丟人了不是?
可是他不清楚府內的路,只好一路狂奔,最後到了南院。各院子里也都是黑乎乎的,他實在是不知道藏哪兒好,只好找一間還亮著燈的院子。
好在他的輕功也不錯,推開那屋子門就閃身進入,而屋內的人卻還沒發覺。
待羅飛揚看清屋內的人時,低呼道︰「怎麼會是你?你不是沒錢的丫鬟嗎?」。
「啊!」穆錦珮嚇得大叫,可剛開了個口便站著不動了,被人點了穴呀。
羅飛揚此時真恨自己沒腦子,白天還覺得這姑娘是個受氣包想著給她那個惡妹妹一個小小的教訓,可沒想到受氣包竟然變成了大小姐。
「听著!不管你是丫鬟還是大小姐,我白天幫了你,你也得幫我。先借貴寶地一用,待我傷好再說,吃喝你全管了。哼!」說著便旁若無人地坐在貴妃榻上療起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