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說笑了,我可是提著腦袋辦事,貴妃是挑不喜歡的人去送死而已。」碧溪正說笑,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推門,倆人都嚇了一跳,這話若是被旁人听到告訴了貴妃,怕是惹怒貴妃,碧溪得不到好處,碧溪皺眉推陶美人進內殿,小聲耳語道︰「我來應付。」,陶美人點點頭,轉身往內殿走。
推門而入的不是紫玉等人,而是半月不見的十二皇子,碧溪看了看,他身後沒跟著人,來擷芳殿的只有他一人,陶美人扭頭看了眼來人,皺眉進了內殿,十二皇子已經成年,自己是皇帝妃嬪,自然是不方便說話。
「給十二皇子請安。」碧溪恭敬行禮,心里疑惑,今日是中秋佳節,眾人都在席上喝酒賞樂,為何十二皇子跑來了這里。
陳雨氣惱的瞪了她一眼,半月不見,竟然從她眼里看不到一絲思念之情。
「一直住在宮外王府里,也沒空看你,今日進宮了便順道看看。」他以往只有過年前後才會回到京中,因為時間短促,一般都住貴妃殿里,那時年紀尚小,別人說不得什麼,這次他是因為休戰回京,在京中待的時間比較長,自然不能天天住在宮里,時間久了會招來閑言碎語,他倒不怕別人議論,只是擔心連累妃嬪,尤其是陶美人,他知道碧溪與陶美人關系好,他在宮里總是忍不住去擷芳殿,別人倒不議論他與碧溪怎麼樣,但是會議論他和陶美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住在宮外王府里?碧溪愣了一下,轉念一想便了解了,如今他已經有了家室,在宮里住著自然不方便。只是不知那位囂張的通房丫頭,在他面前是不是溫柔似水。
碧溪笑笑,吐出胸口的濁氣,轉頭看向旁邊道︰「怎敢勞皇子大駕。」
陳雨知道她是不高興了,心里只當她是嫌自己半個月沒找她,在說氣話,心里不但不氣,反而高興起來。
「怎麼了,外男不可以隨意進入後宮你不是不知道,沒個由頭我連貴妃也見不到。」
碧溪只覺得好笑,如今知道外男不可以隨意進入後宮,去年闖擷芳殿的那是誰,在自己廂房里跟皇上皇子聊天的那是誰,那時候他不知道,如今懂得了人倫之道,便知道了男女之別,知道他不能隨意進入後宮,這些恐怕都要感謝那位教習宮女,是她教會了十二皇子男女有別,不知怎麼的,碧溪越想越生氣,直氣的自己臉色發白。
「你怎麼了?」陳雨見她不說話,心里也不是滋味,他本來是想哄哄她的,雖然宮里都是,但是他擔心別人會將她哄走,如今見了面,還沒說上幾句話,她便不理會他了,這讓他有話也說不出來。
「皇子既然知道外男不能隨意進入後宮,今日為何闖進擷芳殿?」若是被人,陶美人的清譽就毀了,皇上貴妃到時候不會責罰皇子,只會責怪陶美人,到時候陶美人怎麼辦,她可是一個頂在意名聲的人。
十二皇子點點頭,覺得碧溪的話說的沒錯,自己闖進擷芳殿的確不妥。可是若不是如此,自己又怎能見到碧溪?
「趁著沒人,十二皇子速速離開吧,免得連累陶美人。」碧溪開始下逐客令。陳雨滿懷心事的看了她一眼。他有很多話要說,攢了半個月的話,他還沒說,便要分別了,他想告訴她,自己挺想她的,那晚兩個人什麼事都沒做,他挺後悔的,還想告訴她,死了在宮外找男人的心,宮里的人也不能找,他想告訴她,他去他們的宅子里看過了,給宅子又添置了一些東西,買了幾個家丁守著,還養了幾條大狗,他想告訴她,他給她置辦了幾件好看的衣裳,內衣是乳白色絲綢做的,外衣是流雲緞和織花錦的袍子,他想告訴她,他已經準備好了大紅嫁衣,不用她親自繡了,可是千言萬語,交匯在一起變成了那一句「我走了。」。
陳雨走了,碧溪坐在院里石凳上發呆,他住在宮外,原來半個月來沒見到他是這個原因,自己還擔心會撞見他,跑去給小蝶下藥,希望貴妃能讓她出宮,這回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本來一個在後宮,一個是宮外,沒機會撞見的,頂多听到一些他的閑言碎語,若是出宮了,說不定真的會撞上,畢竟汝南將軍是他舅舅。
中秋節很快結束,第二日貴妃讓人請了碧溪,碧溪知道,這是要讓她出去做任務了,可是這一次,她又不想出去了。
隨著宮女步行來到貴妃宮殿,沒想到里面坐著的除了貴妃,還有一人,此人便是十二皇子新收的鳳娘,貴妃高坐在上,鳳娘坐在下首。貴妃看向碧溪,嘴唇勾起,笑容里帶著一絲戲謔。
「奴婢給娘娘請安,見過鳳。」雖然鳳娘只是通房丫頭,但是當著貴妃的面,碧溪還是得給足她面子,免得貴妃以為她不尊重十二皇子。
「中秋剛過,本宮便遇到煩心事。你替本宮去汝南將軍府瞧瞧,看看母小姐怎麼回事。」平日貴妃是直接下命令,一句多余的話也沒有,這次居然說話委婉許多,碧溪以為貴妃會直接命令她治好母小姐的病,沒想到她先是解釋自己為什麼讓碧溪來,接著表現仁慈關愛,這讓碧溪十分費解,同時也更覺得貴妃太過虛偽,因為貴妃根本不是那樣一個善良的人。
「是。」碧溪應了聲。貴妃看了翠芝一眼,翠芝便讓人準備了馬車,馬車停在貴妃殿外,碧溪也不去擷芳殿辭行,直接要上馬車離開,臨上馬車前听到貴妃不屑的笑道︰「永遠是個奴才。」,如芒在背,碧溪全身僵硬了一下,弓著身子鑽進了馬車。
因為隨時會出宮,碧溪在宮裝里穿了粗布衣裳,在馬車里月兌了宮女服,將發髻解開,重新挽了頭發,等到馬車停下了,她早已收拾妥當。馬車直接停在將軍府門前,她跳下馬車,直接走向守門的士兵,守門的士兵倒是記得她,沒辦法,之前發生的事情太過詭異,他們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