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醒,碧溪便洗漱好,拿起昨日調制的香丸修飾起來,雖然不能刻上花紋,但是修理的更加整潔圓潤還是可以的。
用完早膳,碧溪開始擇取香料,稱量,研磨,本以為總算能安靜的度過一日,沒想到歐陽卻讓人上門提親。歐陽沒來,來提親的是媒婆,尹氏沒想到昨日還在為碧溪的婚事發愁,今日便有人上門提親,高興之余讓丫鬟請來碧溪,讓她親自拿主意。
丫鬟來時一臉的興奮和向往,告訴她,歐陽大師來提親了。碧溪正在指揮丫鬟研磨香料,听了丫鬟的話,讓她們停手,等自己回來再繼續研磨。
隨丫鬟來到正廳,尹氏滿臉笑容的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身邊,同時說道︰「這歐陽大師可是調香界的第一人,你與他倒也般配,剛才我問過了,歐陽大師不介意來府里住,他說會跟你一起孝順我們……」
碧溪只覺得頭大如斗,歐陽當然不介意來府里住,他之前跑來當客卿,不就是在府里住過一段時間嗎?
碧溪想到歐陽說過的話,便問媒婆︰「歐陽大師可有妻室。」
媒婆笑了,這點歐陽早已交待過,她回答起來非常輕松。「歐陽大師妻子亡故,願以正妻之禮待小姐。」,也就是說,碧溪嫁不是當續弦,也不用介意正妻的存在,因為歐陽會拿她當唯一的正妻。
尹氏在一旁听的高興,跟碧溪說道︰不錯不錯。我看你就選歐陽大師吧,年輕英俊,溫柔多金,不知多少女孩喜歡他呢。
「母親,我還想多陪陪您呢,不想早嫁。」她還沒弄清楚自己為什麼失憶,怎麼能隨便嫁人?萬一是個陷阱呢?
「歐陽大師說了,可以先訂親,不急著成婚。」媒婆笑著解釋。她之所以這樣熱情,是因為歐陽許諾只要成功便給予重金答謝。她怎麼能不高興熱情?
尹氏笑道︰好好好。歐陽有心了。
听這稱呼的改變,顯然是尹氏對歐陽十分滿意,已經開始當他是自家人一般對待,也不知尹氏哪里來這樣大的心胸。包容自己這個不相干的女兒就罷了。還要包容另外一個不相干的人來當。
媒婆趁熱打鐵從袖子里取出一張紅紙來。交到尹氏手中,笑道︰「歐陽大師已經請人為倆人批命,說是倆人有百年夫妻緣分呢。」
尹氏「哦?」了一聲。打開紅紙,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字︰命由天定,夫妻百年。
碧溪恨恨的想,這招找人算命是她想出來對付歐陽的,結果歐陽現在用這招來算計她了。
「母親,我想專心學習調香技藝,不想有所牽絆。」
尹氏不悅的板著臉道︰這是什麼話,都像你這樣想,獨孤家都要絕後了,你可不能做壞榜樣。
碧溪第一次被尹氏堵的說不出話來,尹氏說的也沒錯,都像她這樣不成婚,那獨孤家豈不是子孫凋零?為了獨孤家,她也不能這樣做。
「母親不如問問父親的意見?」獨孤跋知道歐陽曾綁架她,一定不會同意這樁婚事的。
尹氏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道理,這事得跟獨孤跋商量,不能她一人做主。
「你過幾日再來,我們商量一下給你答復。」尹氏笑著說道。媒婆笑了幾聲,夸贊碧溪一番,便起身告辭離開。
碧溪與尹氏隨意聊了幾句,便起身告辭,說要調制香丸,等晚些時候再陪尹氏聊天。
回到繡樓,吳嬸迎在門口,小聲告訴她,獨孤嵐在里面等她。碧溪知道他準是听到了風聲,在這里等她的消息。上了二樓推門而入,獨孤嵐不安的站起來,緊緊咬著嘴唇不說話。
「二弟來啦?」碧溪笑著招呼一聲,將門關好。屋里的氣氛不大好,顯然是因為獨孤嵐心情不好,又控制不住情緒,導致整個屋里的氣氛都不好。
「——」獨孤嵐喊了一聲,心里只覺得悲痛萬分。他沒想到昨日才趕走李淵,今日歐陽便來提親,這樣下去總有一人會將她娶走,到那時他怎麼辦?
「二弟又在想什麼呢,臉色這樣不好,都快成剛擰干的衣裳了。」
「歐陽來提親了?」那個眾人仰慕的歐陽,居然來提親,實在可惡至極。
碧溪點點頭,心情也有些沉重,嘆道︰「母親十分中意他。」
獨孤嵐面色變的煞白,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即使碧溪不是獨孤跋的親生女兒,此刻也由不得她了。
想到她要被人娶走,獨孤嵐只覺得心痛難忍,呼吸阻塞,眼楮一翻便暈倒在地。
碧溪被嚇了一跳,沒想到獨孤嵐身子這樣弱,竟然暈倒了。碧溪搖晃他幾下,見他不醒,伸手去撓他,她不想將此事鬧大,于是便守在獨孤嵐身邊,等他自己醒。
等了半天,獨孤嵐終于醒了,卻是兩眼無神的看著屋頂,任碧溪怎麼叫也不答應。
「二弟,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怎麼不說話,要喝水嗎?能站起來嗎?」。
勸了好一會,獨孤嵐終于站了起來,喝了一杯涼水,面無血色的離開了。碧溪不由的擔心起他的身體,這樣弱,也不知能活多久。
碧溪關起門來調制香丸,午膳隨意吃了些,一直到晚膳時間,爐鼎里才傳出香味,碧溪顧不上用膳,將香丸取出密封好了才開始用膳。
外面丫鬟在小聲聊天,說什麼二少爺不肯用膳,誰的話也不听,把都快急死了。碧溪粗略的吃了幾口,便讓吳嬸陪自己去看看獨孤嵐,他身體不好,還做出這樣的事,不是成心讓家人擔心嗎?
天已經黑了,倆人提著燈籠慢慢走著,穿過一條近道來到墨香苑,守門的丫鬟不敢攔她,碧溪便讓吳嬸在外面候著,自己走了進去。屋里,尹氏正在和獨孤嵐說話,問他為什麼不吃東西,有什麼想吃的,獨孤嵐充耳不聞,一個字也沒回答。
「母親。」碧溪輕聲喚著,尹氏回過頭看她,卻沒說話,碧溪知道此刻她心里必定不好受,便站到她身後瞧著床榻上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