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繼續往前走,碧溪這回將面具收了起來,原本想著自己是女兒家,不能輕易露出面容,沒想到一個面具竟然能招來猴子的襲擊,未免發生同樣的事情,碧溪決定先將面具收起來。
走過幾家人門口,便是連土路也見不到了,再要往前走,便只能走在野草上,好在如今野草還沒長出來,只有往年的枯草歪歪斜斜的站著或躺著。
碧溪想著前人常說「穿花拂葉」,本來覺得意境挺美,可是輪到自己這兒,便成了踩著野草艱難前行,連前面有沒有坑都看不到,可見這野草有多茂盛。
「小姐,這路走的怪人,你看這田里都長滿野草,里面就算藏著蛇鼠我們也不知道,萬一把我們給咬了,這荒僻的地方,連個大夫都找不到——」,吳嬸現在覺得,待在這種地方簡直是在等死,就算有錢也沒地方使。
碧溪點點頭,她*也有這種想法,這樣荒僻的地方,真是死了人也不會被,可怕的很。
又走了一段路,幾人來到河邊,河邊有很多碎石,有的稜角分明,有的圓潤光滑,這河清澈見底,像一條玉帶一般美麗,河里有小魚嬉戲,看上去倒是很正常。
碧溪環顧四周,不遠處有一堆土,不同于其它地方,那土是高高隆起的,而且非常細膩,不是土塊土渣。碧溪拉過吳嬸,一同往土堆方向走去,遠處看不覺得土堆有多大。走近才,這哪里是土堆,分明是一個大坑,土是坑里的土,只不過被刨出來堆在坑外而已。
正看的認真,突然老翁咳嗽一聲,將碧溪和吳嬸都嚇了一跳。老翁見自己嚇著她們,連忙道歉,並笑道︰「小姐想來沒來過鄉下,所以看到蛇洞覺得稀奇。」
碧溪微張著嘴巴。難以置信的看著老翁道︰「蛇洞這麼大。那蛇該有多大?」,而且蛇是怎麼刨土的?難道用牙齒?
「這里的畜生壽命可長著呢。」老翁說著用拐杖劃拉幾下土壤,又圍繞的蛇洞轉了一圈,嘆道︰「只怕這蛇也活了幾十年。」
碧溪想著。這里的人不長命。畜生倒是命長。這是怎麼回事,若說水有問題,人和野獸都該不長命才是。
幾人在河附近走了一會。碧溪河里有細小的漩渦,那漩渦一直延伸到河底,與其它打漩而過的水略有不同。
「走吧——」碧溪只覺得這里處處透著詭異,讓她心神不寧,恨不得立刻離開這里。吳嬸听她這樣說,也不等老翁和獨孤嵐,率先扶著碧溪往回走,沒走兩步,突然地下鑽出個東西,一下將她手里的面具奪走了,碧溪被嚇了一跳,還沒反應怎麼回事,就見面具已經飄到了河對岸,到了河對岸,面具稍微停頓了一會,又繼續往前跑去。
老翁笑道︰「這里有石猴,個頭跟面具差不多大,想必就是石猴將小姐的面具搶了去。」
碧溪咬咬嘴唇,也不跟猴子一般計較,扶著吳嬸的手便往回走。興許是大家都餓了,往回走的時候速度快了許多,沒走一會便回到莊上,莊上的糧食都是獨孤跋讓人送來的,說是想讓他們安穩的度過冬天,老翁笑道,如果沒有這些糧食,只怕這一個冬天,他們都要靠吃草度過了。
面條就著咸菜,幾人也能吃飽。用過午膳,碧溪便要躺著休息,吳嬸知道她睡不慣稻草鋪的床,干脆將稻草全部抱出去,將帶來的冬衣鋪在棉被上,這才讓碧溪心里舒服了一些,願意躺在自己的衣服上休息。
剛躺一會,獨孤嵐便來敲門,碧溪笑了笑,故意說道︰我睡了,有事等會說。獨孤嵐繼續敲門道︰「有要緊事。」,碧溪只好起身給他開門。
要緊事?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免得被這里的猴子欺負。獨孤嵐掩上門小聲說道︰「我已經通知父親,他很快就會帶人。」
碧溪皺眉轉頭看他,不大明白他話里的意思,他讓馬夫離開,難道就是讓馬夫喊來獨孤跋?可是喊來獨孤跋做什麼,這里不過是個貧瘠的莊子,獨孤跋每日忙著賺錢,哪有功夫來這里,還帶人。
獨孤嵐見她沒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便湊到她耳邊說道︰「這里有古墓,我估計就在雙子峰里。」,這里的青銅酒器和陶器來路都很蹊蹺,莊上的人說是從河里找到的,河里怎麼會出現這些東西,顯然是從上游沖下來的,而上游就是雙子峰,因為雙子峰野獸眾多,所以人們輕易不敢上去,這也為古墓不被挖掘創造了條件。
碧溪干笑幾聲,沒想到獨孤嵐竟然想到了掘墳,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獨孤嵐居然想發死人財,而且還傳信將獨孤跋招來。
「難道眼下還不夠富貴,要去做那種事情?」她知道獨孤嵐已經打定了主意,她也不勸,只是覺得獨孤嵐這樣做太過草率,而且不計後果,尋常古墓不會藏在山里,獨孤嵐是知道這墓里葬的人身份高貴,陪葬物品不少,所以才生出這樣的心思。可是她也該知道,越是身份高貴的人,掌握的秘術越多,萬一那墓里有什麼毒蟲或者毒藥,到時候沒盜到寶,反而將命丟在里面,豈不是賠了又折兵?而他又不是沒有錢財的人,何必去冒這樣的險?
「這種事情還沒做過,當然要嘗試一下。」他做過很多事,可從來沒偷盜過陵墓,一方面想要得到墓里的寶貝,另一方面也是覺得新奇,想要進去尋求刺激。
碧溪瞪了他一眼,忽然笑道︰「如果你出事,可沒人給我送嫁了。」,碧溪故意逗他,言下之意是他如果出事,她就要嫁人了。獨孤嵐拉著碧溪坐下,笑道︰「那我也不攔著,只求把我靈位帶在身邊,讓我可以天天看著。」
碧溪笑著去掐他的嘴,她開玩笑就罷了,連他自己也咒自己,當真是個不怕死的人。獨孤嵐伸過臉給她掐,感覺掐的有些疼了,便開始裝哭。
正說著話,吳嬸在外面敲門,說是莊上的人抓了不少麻雀,燒了一大盆,她端來一些讓碧溪嘗嘗。碧溪心想自己還沒吃過麻雀,便開了門讓吳嬸進來。吳嬸雙手捧著一個黃色陶具,里面裝著燒熟的麻雀。
「二少爺也在啊,一起嘗嘗吧。」吳嬸將麻雀放在獨孤嵐面前,獨孤嵐卻只是弓著身子不說話,吳嬸見他臉色不好,便疑惑的看向碧溪,碧溪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碧溪吃了幾塊,只覺得味道很重,跟國舅府里清淡的菜品大不相同,只吃了幾塊,便覺得渴的厲害,再也吃不下了。
待吳嬸離開,碧溪見獨孤嵐還在生氣,便拿了一塊麻雀腿送到他嘴巴,喃喃說道︰「親自喂你吃,你也不給面子嗎?」。,獨孤嵐這才吃了一口,覺得味道奇怪又吐了出來,見碧溪的手還沒縮,干脆捉了她的手指放進嘴里。
一陣酥癢劃過心間,指尖被他的舌頭輕輕舌忝舐,碧溪只覺得渾身發麻,仿佛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呆呆的看著他,一時間倒是忘記縮回手。
「你這混賬,小心我告訴父親!」碧溪伸手推開獨孤嵐,獨孤嵐正在發愣,被她用力一推,直接摔倒在地上。碧溪笑著走進里屋,用木塊將門抵住。
睡了一會,再睜開眼時,只見獨孤嵐正趴在床邊看著她,嘆了口氣,碧溪坐起來問道︰「你進來做什麼,盯著我看做什麼?」,獨孤嵐听她這樣說,故意裝瘋賣傻笑道︰「好看!」,碧溪笑笑,想道︰這會看著還覺得好看,等到過些時日,她不好看了,他便不會再看了。下床倒了杯水,水已經涼了,碧溪放下杯子,她實在不想喝這里的涼水。
喊來吳嬸,讓她換了熱水來。吳嬸看了看獨孤嵐,又看看碧溪,面帶疑惑的離開了。不一會用陶罐盛來熱水,給碧溪和獨孤嵐都倒了些。
因為獨孤嵐在,吳嬸不敢坐下,便站在碧溪身邊,笑著說道︰「二少爺跟我們小姐親厚,奴婢看著也高興,可是這總待在一起難免招人閑話。」,本來她還想著讓碧溪跟獨孤嵐多親近些,將來也好多分些家產,這會兒見他們太過親近,她又開始擔心起來,雖然他們是姐弟,但是這郎才女貌的在一塊,看著真是讓人放不下心來,尤其是碧溪笑起來嫵媚動人,連看了也要渾身發酥,更別提年紀輕輕的熱血男兒了。
獨孤嵐一听這話,當下便板起臉來,心想,自己的親娘都不管這事,一個婆子居然管到他頭上來了。碧溪見他生氣,不免要幫著吳嬸說話,吳嬸雖然只是僕人,可也是真心待她好,不然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二弟,吳嬸說的也沒錯,你先歇著吧。」
等獨孤嵐離開,碧溪拉著吳嬸坐下,笑道︰「你跟我說就行了,這樣說他,他覺得沒臉,以後說不定要找你麻煩呢。」,被一個僕人教訓,如果不是碧溪在這,說不定獨孤嵐就要動手打她了,敢教訓主子,可見這僕人膽子有多大,平常吳嬸說說碧溪也就罷了,沒想到今天還教訓起獨孤嵐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