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碧溪見他沒有停手的意思也是怒了,一把抓住竹條奪了過來,怒吼道︰「再打我可翻臉啦!」她生氣,罰她抄寫經書什麼的都在情理之中,怎麼好端端的拿竹條打她,還是在半夜里,這要是傳出去讓她怎麼見人?
「你翻臉?我不來,你就不去找我,你心里究竟有沒有我?」楊廣氣的臉色通紅,碧溪見他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干脆先聲奪人哭了起來。
無緣無故被打,她好慘,她一定會當成後*宮的笑話,宮女們一定會到處胡說,她的一世清明都毀了,估計香膏也賣不出去了,好慘啊——
見碧溪哭的傷心,楊廣倒是冷靜下來,他坐在碧溪面前看著她哭。
「還有臉哭?知道咱們有多久沒見面了嗎?」。楊廣歪著頭問道,他右手拿著戒尺,一下一下的敲打在被褥上。
碧溪想了又想,可是她實在想不起來上一次見到楊廣在什麼時候。是在御花園嗎,還是在勤政殿?還是在水晶宮?
「皇上,有話好好說行嗎?明天您還要上早朝,還是趕緊休息吧——」她已經預感到,如果回答錯了,楊廣又會拿竹板抽她,楊廣的這頓板子實在是來的出乎預料,她記得楊廣雖然脾氣不好,但是很少打女人的呀,怎麼這種事情偏偏被她遇上了?
「知道疼嗎?」。楊廣問道。
碧溪連忙點頭,她感覺身上火辣辣的疼。楊廣下手真的不輕啊。
「再熬夜調香,我就——」楊廣舉起竹板,作勢要打她,碧溪連忙抬起手臂護住臉。
楊廣將竹板放在枕頭下,起身倒了杯水遞給碧溪,碧溪抿了一口,竟然是蜂蜜水。這可是政務繁忙的皇上遞給她的,碧溪本想道聲謝,可是見楊廣依舊滿面怒容,碧溪縮了縮腦袋將道謝的話咽了下去。
碧溪裹著被子貼著床邊睡。被竹板打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印象中還沒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襲擊她,別人想害她都是通過下毒,散播謠言這些手段,楊廣卻如此直接的用竹板打她。哎喲。疼死她了——
幾個月沒見。一見面就是這一通好打,這到底是為什麼呀,是不是有人在楊廣面前說了她的不是啊——
碧溪剛眯上眼楮。蓋在身上的被褥突然被掀開,碧溪立馬用胳膊護住臉,但是這一次竹板並沒有落在她身上,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她的衣裳已經被楊廣解開了。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她侍*寢?天啊,她不要——
「皇上,皇上,您明天還要上朝呢,不如早點歇息吧。」碧溪蜷縮著身子說道。
楊廣冷哼一聲,笑道︰「求我。」
碧溪忍著惡心哀求道︰「皇上,求您了——」
楊廣再次冷哼道︰「就算求我也沒用!」
碧溪默默在心里將楊廣以及他的祖宗罵了一遍。
醒來時渾身酸痛,竹板打過的地方已經腫了起來,碧溪心疼的撫模著小腿,上女正在給她的後背抹消腫的藥。
「可恨,我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半夜被人毒打一頓,想想都覺得心酸,楊廣是男人嗎,怎麼能打女人,還下這樣重的手!
「娘娘,您連續幾日不休息,差點就升天了呢,御醫給您診脈的時候皇上就在旁邊,當時臉色可嚇人了,奴婢們差點就被杖斃了。」好在皇後求情,她們才幸免于難。
碧溪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對自己被當成小孩一般責打一事始終耿耿于懷。
上完藥,碧溪接著休息,御醫給她開了不少補藥,楊廣下了命令,補藥沒喝完前不能調香。
看著一碗又一碗的補藥,碧溪哀嘆道︰「真的有這麼虛嗎?」。
用過午膳,碧溪依舊來到香房,卻見熔爐上掛著一長長的戒尺。沒人敢在她的熔爐上掛東西,除了皇上,他這是要警告她,不能揭開熔爐調香,否則竹板伺候!
他這是真的把她當成個孩子啊,還恐嚇她?
正好她暫時沒靈感,還不想調香。碧溪來到木箱旁,解開機關鎖,取出精巧的木盒,里面靜靜的躺著一塊粉紅色的香膏。
「你會帶給我怎樣的夢境呢?」碧溪捧著香膏回到寢宮,關上門窗,香味彌漫整間屋子,碧溪閉上眼楮開始睡覺。
夢里,她是國舅府千金,獨孤跋還在壯年,獨孤家依然是京城最富有的家族,京城一派繁榮,眾人和睦相處。元妃與她年紀相仿,她們倆是閨中密友,倆人經常參加詩會,整日以撫琴作樂。因為倆人都到了談婚論家的年紀,說親的人幾乎踏破門檻,其中便有歐陽,夢境中的她還有些意識,一口回絕了歐陽派來的媒人,選擇听從獨孤跋意見,嫁給了門當戶對的貴族公子,洞房花燭夜,碧溪滿心激動的等著新郎挑起蓋頭,好看看新郎到底是個什麼模樣,可就在蓋頭快要被挑起的時候,突然有個人推了她一下。她知道定是楊廣來壞她的好夢,眼看著蓋頭就要被挑起,她實在想知道她心中想嫁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于是緊緊閉著眼楮,看著蓋頭一點點的被挑起。
已經看到了新郎胸前的大紅花,就快看到臉了,碧溪忍著內心的激動,瞪大了眼楮慢慢往上看。
突然間,一股刺鼻的味道傳入鼻間,碧溪伸手揮開鼻間的瓶子,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一邊咳嗽一邊看著慢慢被掀起的蓋頭。
為什麼這樣慢?為什麼還沒看到新郎的臉?
突然,一杯涼水潑在她臉上,碧溪睜開眼楮,看到了滿面怒容的楊廣。
「夢見了什麼?」楊廣在心中咆哮,為什麼睡個覺還能笑的這麼開心!
碧溪擦擦臉,想到剛剛的夢境,也是一臉的幸福。「夢見了洞房花燭夜,可惜還沒看清新郎是誰——」真是可惜啊,但是為什麼掀蓋頭要那麼久呢,只要快一點點,她就能看到新郎的樣貌了。
「哦?」楊廣突然間難受起來,心酸到忍不住想要落淚,可是卻不知道為何會心酸。
「真的沒看清嗎?」。他想殺了那個與她在夢里成婚的人,就算在夢里成婚也不可以,他不允許!
「沒有。」不過沒關系,下一次她一定能編織出更加完整的夢境,到時候她就會知道,究竟誰是她的新郎。
「就算在夢里,新郎也只能是朕!」她是他的女人,竟敢做洞房花燭夜這樣的夢,難道她還想嫁給別人?
碧溪暗暗撇嘴,那是她的夢,她想嫁給誰便嫁給誰,就算是皇上也管不了。
「要不皇上您也來休息一會?您在夢境中可以做您想做的任何事。」碧溪拉著楊廣躺下,楊廣將信將疑,閉上眼楮開始睡覺。
不久,鼾聲起,楊廣已經睡熟,過了會,楊廣的嘴角翹起,看樣子正在做美夢。碧溪抱著被褥躺到椅子上,準備接著剛才的夢繼續做。
夢里,她是個小女孩,與一個聰慧可愛的小男孩一起玩耍,但是,這個男孩被一只大鳥抓走了,她為了找到男孩,一直跟在大鳥身後跑,大鳥把男孩帶到大樹上的鳥窩里,她就抱著樹干一點一點的往上爬——
「哎,醒醒——」
碧溪只感覺腦門一疼,疼的她顧不上找男孩,捂著腦門開始打滾喊疼。夢境被打破,碧溪醒了過來,一臉迷茫的看著楊廣。
她記得她躺在椅子上,怎麼會躺在床上?男孩還沒找到呢,她竟然醒了,不過這個夢境可比不上之前的夢境,沒有幸福感,反而覺得很累,因為她一直在追逐。
「皇上,您夢見了什麼?」心情這樣好,一定是做了好夢吧。
「夢見征戰四方,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高麗、凶奴還有大漠,全都插上了大隋的旗幟,天下萬國,都臣服于我大隋!」楊廣笑了幾聲,點頭道︰「果然是好夢。」
碧溪無語,沒想到楊廣如此有志向,做夢都想統治天下,也是,男人重前途,女人重感情,男人為了前途可以拋妻棄女,女人為了感情可以謀殺親夫,戲里不都是這麼唱的嗎?
女人的世界很小,小到容不下另一個女人,所以後*宮女人才會爭斗的如此厲害,因為她們的夫君只有一人,可是伺候的女人卻有很多。
楊廣還要批閱奏折,洗了把臉便離開了,碧溪用油紙包好香膏,仔細的放入木盒中。
是哪里出了問題嗎,明明是充滿快樂和喜悅的香味,怎麼會令她在夢境里如此辛苦呢?碧溪皺了皺眉,突然聞到一絲臭味,這股臭味太熟悉了,分明是楊廣的臭鞋子散發出的氣味,也就是說,剛剛臭味影響了香味,所以她在夢境里才會如此難受?
「太臭了,害我沒好夢——」碧溪推開門窗,讓氣味散發出去。
原來破解一個夢境如此簡單,那麼斗香也只要點燃反差巨大的香料,就能破壞別人所營造出來的意境嘍?
如果有人在聞百鬼食人的香膏,她點燃充滿歡樂的香料,恐怖的意境就會瞬間破滅吧?
「娘娘,楊妃娘娘來給您請安。」上女站在門外輕聲說道。碧溪點點頭,扶著上女的手來到大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