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月的時間足以將兩個互相愛慕的人的感情激發起來了。
然而此刻的他們神色卻是前所未有的憂傷和凝重。
「大人……」胥清清望著燕錦瑞欲言又止,美麗的眼楮里充滿了憂愁。
「我說過在只有我們兩人的地方你可以叫我錦瑞。」燕錦瑞柔聲地說,望向她的眼神灼熱如夏日的陽光。
這個女子無論從樣貌、才學、年齡以及風儀都是正合自己意的,雖然她比自己大了一個月,但他依然固執地拒絕叫她‘’。
胥清清當然知道他的心意,只是她更知道她和他是不可能的——因為她是一名帶著一個六歲大的男童的寡婦,她知道像燕家這種注重名聲和門第的高門大戶是斷不會允許她這樣的人嫁進去的。所以她從認識燕錦瑞的第一天開始就小心翼翼地隱藏起自己內心那份傾慕之情。
為此她時常刻意地避免與他踫面。
然而她授課的習藝館和他給皇孫們上課的尚書房隔得並不是很遠,而且習藝館門前的那條路是燕錦瑞去尚書房時的必經之路,所以兩人還是難免會有踫面的時候。
況且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中的天意安排,每次她越躲避著他時便越會有突發狀況讓她和他踫上,他對她懷著真摯的感情,而她對他也早生愛慕之心,因此愛情的種子還是抑制不住地在彼此的心里生了根。
一開始他們只是在宮中遠遠地看著彼此,偶爾的擦身而過便會讓雙方臉紅心跳。繼而將一天的好心情點燃。
其實燕錦瑞在認識她之初也經歷過一番激烈的心理掙扎,他知道家里人是不會同意他們在一起的,所以他死死地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每次見她時都刻意冷著臉。然而直到有一天他她沒有進宮時他才自己的心像被什麼拿去了一樣。
那一天他整天地魂不守舍,猜測著她沒有進宮來授課的原因,越想越擔心,然而卻又不敢去問。一天、兩天、三天,她都沒有來,他慌了,而且還很愧疚。認為是自己的原因導致了她這樣。所以忍不住向一名宮女打听她的消息。
「具體的原因小的也不清楚,只听說是家里有事所以要請幾天假。」那名宮女說。
他便使了點手段獲知了她的家庭住址。
那是一個介于城郊和城區之間的小鎮,那里叫狀元莊,由于幾乎每十戶人家中就有一戶出狀元而得名。
怪不得她才學那麼高。原來是那里的人。在去的路上他在心里想。
那時的他還不知道她的身世。
到達狀元莊。他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厚重而怡人的文人風氣——這里每家每戶的孩子都在窗台前讀書,有些兩戶之間住得近的孩子還隔窗和對方吟詩作對。
燕錦瑞立即便喜歡上了這個地方。
等我成家後也要在這里買一套宅子住,燕錦瑞暗暗地下決心。
這樣的話自己的孩子就能在一個具備濃厚學習氣氛的環境中長大了。這是他最大的心願。
他不由得憧憬起未來來。
如果他和胥清清可以在一起的話……他的臉頓時通紅。
穿街過巷,一邊找一邊問,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胥清清的家。
這是一座二進二出的四合院,坐落在小巷的盡頭,院子的背部靠山,且四周綠樹環繞,環境十分的清幽。
來開門的是個年約十五六歲的丫頭,見了燕錦瑞後很是吃驚——因為一向清淨自處,所以平日里既不見客也不逛街。最近雖然接受了皇後的邀請去宮里授課但也都是一下課就直接回來,從不在別處逗留,緣何會有位這般年輕俊朗的忽然來訪呢。
「我是在宮中給皇孫們授課的燕錦瑞,在宮里和胥……姑娘見過幾次面,最近得聞她已經三日沒有進宮了,深怕她家里出了什麼事,所以特來看看。」燕錦瑞禮貌地解釋來意。
一邊又為自己這理由之勉強而略感忐忑。
那丫頭卻沒有多想,趕忙將他請了進去。
至此燕錦瑞才知道胥清清已經有一名六歲大的樸如一,乃詹事府前詹事樸敏雅,不過已于三年前因病去世,所以如今這所宅子里就只剩他們母子兩和三名下人了。
原來她是樸敏雅的遺孀,燕錦瑞暗暗吃驚。
他進宮任職時樸敏雅已經過世,所以他沒有見過他,不過卻從父親口中听說過他,父親說他是一個‘容貌極美、通曉音律、尤擅詩詞’之人,並說他‘不近,直到四十有五時才遵母親遺囑娶了妻’,不過那時他已‘有病纏身,自知時日無多,所以始終遲遲不肯成親,然而那姑娘家得知此情形後還是願意嫁給他,婚後次年為他生了一個。’
得知她的身世後燕錦瑞很是感慨。
「你一定很尊敬你的吧?」燕錦瑞問。
「是,他是我從小就敬慕之人。」胥清清如實答道。
「所以明知他時日無多了卻還願意嫁給他?」燕錦瑞嘆著氣問,真後悔自己沒有和她早點相識。
「是。」她紅著臉低聲地答。
燕錦瑞起身告辭。
那天他到家時已經很晚。
然而他雖然得知了她的身世,但愛她的心卻不曾停止。
這愛里面既包含了對她的尊重和欽佩,也包含了一個成年男子對一個成熟女子的發自本能的愛戀,所以不幾日後他便主動約她去泛舟,而她也在一番艱難的心理掙扎後答應了。
之後他們每隔兩三天便會在船上約會一次。
那段日子正好是蘇善蘊臨回島城前到燕家來做客的日子。
那時候燕培和陸就曾對他的晚歸表示過不滿,不過他當時都以有朋友進京探望需要作陪為由掩飾了。
再之後他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都克制著自己沒和胥清清約會,直到最近,愛情令兩人再也無法克制得住彼此,所以他們又開始了約會。
即便已經約會過不下十次,但兩人卻連手都還沒有拉過,就更別說再近一步的接觸了。
一方面是因為在他的眼里她像女神一般神聖端莊,他連往那方面想一想都覺得是對她的褻瀆。另一方面是她始終不肯完全地向他打開心扉。
「錦瑞,這段日子里我仔細地尋思過了,我們還是當斷立斷吧。」胥清清憂傷的聲音幽幽地傳來,將燕錦瑞從回憶中喚醒。
他猛然抬眼直視著她,眼神透著不甘。
胥清清避開他的眼楮,低頭為他和自己的酒杯里斟了半杯酒,輕聲道︰「就讓今晚成為我們的最後之約,明日起請你忘掉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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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這幾個配角的戲都對整個劇情的推動起重要作用,所以不能省。大家且細細看,其實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具備一定的個性和魅力,他們的痛苦、掙扎都同樣令人深思。起又會有主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