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她眼簾的是他關切的目光,顯然,他在密切地關注著她的反應。
她費力地叫了一聲‘二爺’。
他若有若無地‘嗯’了一聲,腳步不停地往前走。
同時他吩咐古松立即去叫大夫來。
除了宋嬤嬤之外,所有在場的人都看傻了——二爺怎麼可以抱蘇小姐呢?即便蘇小姐暈倒了,可不是還有那麼多丫鬟和嬤嬤在嗎?他怎麼看起來比誰都緊張呢?然而他和蘇小姐都是尚未成親的人,這般舉動實在是太不合適了。
眼看著這一幕的燕培的神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冷峻。
要是在往日他會立刻喝令燕錦暄放開她的,可是在經過了燕錦瑞的事情後他的態度多少有些改變。
然而,無論怎麼說,他是不會允許燕錦暄和蘇善蘊有任何關系的,因為燕錦暄明年五月份就得和郡主成親了,而這門訂了整整十年的親事是斷不允許再出變故的。
否則就會毀了燕家和九王爺家的情誼,更會葬送掉燕錦暄的前程。
燕錦暄是他三個中最有能耐、最受他重視的一個,他決不能讓他行差踏錯半步,決不能。
他打算暗地里叫丫鬟和嬤嬤們密切地盯著他們。
燕錦暄沉默著將蘇善蘊放到了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在他替她蓋被子時她他的神情十分嚴肅。
他是在生氣嗎?她在心里問。
「二爺。」她輕輕地叫了他一聲,由于在病中。她的聲音就像小貓叫一樣。
「明日你什麼都不要做,也不用去照顧我娘親,知道嗎?」。他說。說罷望了她一眼。
他們隔得那麼近,她听到了他的呼吸聲。
他定定地望著她,她也望著他,彼此間似有一股牽引力在牢牢地牽引著一樣使他們移不開視線。
然而他們的周圍有那麼多人在看著。
旁邊站著的宋嬤嬤趕忙輕咳了一聲。
燕錦暄忽地站了起來,背對著蘇善蘊說︰「我會另派兩個細心的嬤嬤服侍我母親,所以今晚你也不用看望她了,你只管安心地休息就是。」
蘇善蘊乖巧地點了點頭。
他又朝她深深地看一眼,然後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接著她听見他在外間小聲地囑咐宋嬤嬤︰「你今晚搬進蘇大小姐的房里睡吧。這樣比較方便照顧。」
「是。」
「要是她夜里有發燒之類的癥狀就記得通知我。」
「是。」
蘇善蘊听到他這般妥帖的安排時心里感覺十分的安坦。她輕輕地閉上眼楮。想要短暫的休息。
然而很快陸便在丫鬟的攙扶了,她坐在蘇善蘊的床邊一臉愧疚地說︰「這幾天讓你受苦了,是我的不對,我應該安排多幾個人幫你忙的。」
「啊。您千萬別這麼說。是我自己的身子骨弱罷了。怎麼能怪您呢?」
「那你這幾天只管好好地躺著休息,想吃什麼就跟我說,我讓廚房的給你做。」
「好的。」
才說話間大夫便到了。和燕錦暄一起走了進來。
大夫坐在離蘇善蘊半丈遠的地方問診,燕錦暄則站在他的另一邊。
在大夫問診的當兒燕錦暄眼神關切地望著床上的蘇善蘊。
她那小巧的臉蛋由于在病中顯得有些慘白,烏黑的長發披陳在白色的枕頭上就像流淌著水一般溫柔。她一邊回答大夫的問話一邊時不時地朝燕錦暄望去。
當他們的眼神接觸時她就會微笑,似乎在告訴他——我沒事,很快就會好的。
他為她的乖巧懂事而心疼。
等他送大夫出門後燕培叫住了他,沉著臉讓他到書房里說話。
待得兩人坐下後燕培神色嚴肅地說︰「老二,你給我小心點,這個家要是再出點什麼事就得垮掉的。」
燕錦暄立即明白他所指何事,遂神色鎮定地答道︰「我跟她之間不會有任何不妥。」
「是這樣的嗎?那為何三番兩次留她住下?為何中秋節時專門上門去見她?為何送她一大箱子書?為何她倒下就立即去抱?這樣做究竟是妥還是不妥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燕培望向他的目光非常冷峻。
「我自有我處理事情的方式,您不要插手就好,您一插手就成不了了。」燕錦暄語氣冷靜地說。
燕培提高聲音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讓您不要管的意思。」
「我不管?好好好,你倒是給我說清楚了——你打算怎麼做?你打算不顧個人前程、不顧家族名聲、只圖個人痛快麼?」
「我若是只圖個人痛快就不會苦忍這麼多年了。」
燕培頓覺被什麼嗆住了般。
「難道娶郡主是件很痛苦的事麼?」燕培竭力讓語氣顯得平靜。
「那就要看對象是誰了,至少對于我來說是的。」
「這我就不太明白了。」
「因為您從來就沒有真正地愛過。」
「什麼?真正地愛?你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所以這事您不要管就是了。」
「但你別忘了——你和郡主的親事是沒辦法反悔了的。」
「您放心吧,這件事很快就會有個了斷。」
燕培訝然,皺著眉頭問︰「什麼?了斷?」
「是,了斷。」燕錦暄輕聲答道。
「你想得太天真了,這怎麼可能了斷?」燕培冷笑著說。
「我已經有辦法,不過還不是告訴您的時候。」
「你……你究竟想怎麼樣?你別忘了老三的教訓,都是禍水來的。」他望向的眼神忽然充滿了憂愁和不安,還有無奈。
「是麼?我以為高尚一點的男人都不應該將這種責任全推給呢。難道老三的事情您沒有責任麼?」燕錦暄目光冷淡地看著他說。
燕培的臉色頓時煞白,指著燕錦暄說︰「我真沒想到你……」
「教訓我的話您還是先別忙著說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實話告訴您,我是打算日後娶那小女孩為妻的,我只願娶她,您若還顧念父子之情的話就別插手我們的事。」燕錦暄說罷便走了出去。
燕培悶著一口氣愣在那里,久久都緩不過神來。
那邊廂,蘇善蘊在喝過大夫開的藥後便睡了。
但是這一夜的她睡得極不安穩。
次日,她听燕錦暄和陸的話乖乖地躺在床上休息,直到午後感覺身體沒啥大礙了才起來繪畫。
宋嬤嬤在幫她研磨的時候湊近她耳朵說︰「小姐,我看今天好多丫鬟輪流盯著你呢,估計是燕老爺吩咐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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