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宸宇客氣的與蘇老太太和朱氏見禮,然後走到梁側手坐下︰「母親,听說您找二弟,有事嗎?」。
「有點兒事,景兒了?」
「他跟上官兄喝酒去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這樣啊……要不,宇兒,你幫為娘參謀參謀,你看這畫像如何?」
梁把畫像遞,梁宸宇只一眼就認出是靈瓏所畫,再仔細看,右下角還有靈瓏的名字,只是邊上那兩句詩……梁宸宇微微皺眉。
「宇兒,你覺得如何?」
「母親,這畫像從何而來?」
「哦,這是蘇帶來的。」
朱氏連連點頭︰「是啊是啊,梁、大,這是我女兒靈萱所畫。」
梁宸宇看她一眼,再看畫像︰「蘇,這不是靈瓏畫的嗎?靈萱是誰?」
—無—錯—小說朱氏頓了頓︰「大,靈萱是我蘇家嫡長女啊,听說梁正給二尋覓佳人,我家靈萱慕名已久,特地畫下這張畫像,讓我務必送到手上,那落款寫錯了,確是靈萱畫的。」
梁宸宇微微搖頭︰「蘇,這畫像神態栩栩如生,明顯是熟識之人所作,據我所知,二弟從未見過蘇家嫡,倒是跟靈瓏有過幾面之緣。」
梁聞言立刻來了興趣︰「哦?宇兒,就是說這位靈瓏跟景兒早就認識了?」
「算是吧!他倆前幾日還差點兒在良玉坊吵起來。」
「哦?是嗎?景兒一向少言少語,更不與人爭執。不是親近之人他不會如此,看來他倆果然是郎情妾意啊!
如此甚好,免得我操心了。正好葉大姐也在,咱們就把親事說在這兒,葉大姐,我為景兒向葉大姐家的靈瓏下個定求個親,不知葉大姐是否賞臉啊?」
蘇老太太已經好一陣沒了,一來她早知道靈萱跟二的事成不了,二來她後悔不該帶朱氏這個蠢婦人同來。三來她不知道朱氏到底做了什麼手腳,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又該如何辯駁?
她一直冷眼旁觀,看看朱氏這個蠢人到底能翻出什麼花樣兒來。既然她自個兒能干,就讓她自個兒爭去吧!不關子的事。
梁突然提親,讓閉目養神的蘇老太太都有些措手不及︰「這個……,不是不答應。這事兒……」
朱氏噌一下站起來︰「不行。蘇靈瓏一個姨娘生養的孫女,怎能越過我萱兒去,這親事要定就只能訂我家靈萱,決不能定蘇靈瓏。」
朱氏口氣強硬,不像詢問反倒像命令。
客廳里靜默一陣,梁宸宇想起之前靈瓏纏著自己幫忙找院子、又要會功夫的丫鬟,這樣看來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這蘇在這里都能如此蠻橫霸道。在蘇府豈不只手遮天?靈瓏住在那樣的地方遲早要出事。
梁也非常意外,她知道蘇老太太此行是為攀親。她看在娘家嬸嬸的份兒上以禮相待迎他們進府,也想看看她們怎麼推薦自家女兒。再看看那蘇家有何長處,能否配上自己的景兒?
刺繡作弊就不用說,這莫名出現的畫像倒是滿意,不過看情形明顯不是蘇的意思,多半是那個靈瓏丫頭自己想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夾帶進來的。
光這一點兒就能看出那個叫靈瓏的丫頭有幾分聰明和手段,再看畫像,畫風獨特,人物栩栩如生,沒有感情怎能把景兒畫得如此傳神?
就這一張畫像,梁對靈瓏好感倍增,再加梁宸宇的佐證,她覺得這個蘇靈瓏與自家兒子定有私情。
難怪不管自己給景兒找多美貌多有才的女子他看都不看一眼,原來有心上人啊!以前不知倒還罷了,現在知道自然要成全他們。
朱氏突然耍橫讓蘇老太太大跌眼鏡,這個蠢婦,她當這里是蘇府不成?蘇老太太氣得胸口急劇起伏,惡狠狠的瞪著朱氏,可朱氏卻全然不覺,依然梗著脖子站在廳上。
梁呵呵一笑︰「蘇,您此話怎講啊?您不是說那靈瓏姑娘已經從你們蘇府分出去了嗎?如果葉大姐做不了主的話,我就直接派人去跟靈瓏她父母提親便是。
宇兒,你可知靈瓏父母現在何處?」
「是,母親,孩兒知道靈瓏母親的住處,她父親現在還在江州織造任上,一時半會兒不能進京。」
「是嗎?她母親在就好,那你現在就去找管家,讓他備些東西請個媒婆去向靈瓏母親提親吧!對了,一定要準備精致些,別虧待了人家。」
「是,母親!」梁宸宇站起來準備離開,蘇老太太突然喚住他︰
「大留步。
,靈瓏丫頭是我家三房血脈,雖然他爹是庶出,靈瓏丫頭自個兒卻是嫡出的,不管分沒分家,我這個做女乃女乃的都能做主,這親事我做主應下了!靈瓏她父母那里我回去派人通知一聲就是,不用大單單跑一趟。」
「母親!」朱氏詫異的望著蘇老太太,眼神中滿滿都是控訴。
蘇老太太卻像沒听見一般,轉而吩咐朱氏兩個貼身丫鬟︰「你們今日身子不大舒服,連帶腦子也不好使了,竟說胡話,你們倆先送她回去,我跟商量完了就回來。」
兩個丫鬟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好,蘇老太太臉色不好看,心里暗罵都是些不中用的,她給身旁的吳媽媽打個眼色,吳媽媽福福身,挽起朱氏胳膊往外走。
朱氏還不甘心,似乎還想鬧騰,吳媽媽在她耳邊低語幾句,朱氏頓時停住了,呆呆的回頭看一眼,便被吳媽媽拉著離開了。
蘇老太太道︰「讓見笑了,我這大兒出身不好,淨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
「無妨無妨,葉大姐,景兒的親事實在沒辦法,他性子倔,我們只能順著他,如果他看上的不是靈瓏姑娘,興許還可以考慮一下蘇的女兒,但……」
「不必多說,不管靈瓏還是靈萱都是我蘇家的女兒,能與二結親是她的造化。」
「有葉大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葉大姐,我差人準備東西,稍後就讓媒婆上門,還請葉大姐備好庚帖,早點兒把這親事定下我才安心啊!」
二人商談一番後,梁親自的把蘇老太太送出門,一旁的梁宸宇幾次欲言又止,他不明白母親為何要說二弟與靈瓏情投意合?他倆哪里情投意合過?分明是對冤家,母親這樣亂點鴛鴦譜,二弟知道一定要鬧事。
可梁一送走蘇老太太,就興沖沖的親自帶人去庫房挑選禮物了,根本不給梁宸宇的機會,正好錢莊掌櫃找他有事,他不能多等,衡量一番還是匆匆去了錢莊。
梁府辦事效率不錯,蘇老太太回府還沒歇會兒,梁府的媒婆就帶著禮物上門求親了。
媒婆笑眯眯的說了一堆吉利話,奇怪的是這蘇老太太一點兒反應沒有,那綠得發青的臉不像辦喜事,倒像要辦喪事的。
媒婆心中狐疑,但親事是梁親口說的,而且據說已經與蘇府這邊談妥了,讓她來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
媒婆識相的什麼都不問,只裝沒看見,把那些場面話全都說一遍,然後問老太太要了靈瓏的生辰八字,便笑呵呵的走了。
媒婆在梁家得了不少賞錢,對這事兒特別上心,晌午時分過來問名,就把合婚的結果送到梁手上。
合婚結果大吉,梁高興不已,當即就差媒婆帶了禮物再去蘇府走一趟,把他們二人的庚帖給換了。
如此,短短一天時間,梁宸景和蘇靈瓏二人的婚姻大事就此定下,中間連口氣都沒喘一個,而真正的當事人對此卻全然不知。
梁宸景自上次在良玉坊見過苗丹丹之後,心中苦悶不已,至于原因他不能說,每日只能找上官炎喝酒解愁。他每日一大早出門兒,深更半夜才被人扛回來,次日再去,一連數天,對家里的事全然不知。
而靈瓏今日一起床就縮在屋里畫畫兒,一畫就是一整天,好不容易畫出一張稍稍滿意的,瞧,她正拿著那畫像左右端詳,看上去還湊合,但總覺得差了點兒什麼。
桂英愁眉苦臉的回來,武媽媽跟她打招呼她也沒應,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她進到靈瓏房間,望著靈瓏的背影心里糾結不已。
昨晚她一念之差,把畫的畫像夾在冊子里面,沒想到真的看上了,還在一日之內就給他們訂了親。
這完全在她意料之外,雖然她的初衷確實是想撮合二和靈瓏,但……但這事兒來得太快太順利,她反而不安心,萬一知道事情始末,一定不會原諒我。
還有二少爺,她方才回府打听過了,這幾天二少爺天天喝得爛醉,他之前好像也沒看上,還對有些誤會,他若知道為他訂了靈瓏為妻,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
「哎,桂英,你總算回來了?你可出去了一整天啊,干什麼去了?老實交代!」
靈瓏半開玩笑的話在桂英听來卻別有一番意思,她目光閃爍、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句完整的話。
靈瓏眨巴眨巴眼楮︰「怎麼了?難道梁府有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