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畫愣了一下︰「啊?,你說什麼?」
「方才進門的時候我听外面有人叫我,還是江州口音,那聲音好熟悉,就像……」
靈瓏緩緩垂眼,知畫追問︰「像誰啊,?」
靈瓏猶豫半晌︰「就像……薛的聲。」
知書和知畫面面相覷片刻,知畫立刻道︰「不可能,,您一定听錯了,門口那許多人,吵吵嚷嚷的說不定是在喚別人了?」
知畫這也對,興許人群中有人跟自己名字相似,被擠散了所以呼喚了,何況京城的江州人也不少,但……
「知畫,你去看看吧,問問門房,有沒有人來打听過我,不然我始終不放心。」
「哎呀,,今天是您的大喜日子,你都跟梁二拜過堂了,怎能再想著別人?」
「我不是想著他,無論如何,我與他相識一場,即便做不了夫妻,還是不是,只要知道他還活著我就很高興了!」
知畫也不知該說什麼好,知書低聲道︰「知畫,你去打听下吧,些,別讓人落了口實。」
「那……好吧!,我去了?」
「去吧去吧,有我守著了!」知書把知畫送出房門站了會兒才回到房里。
外面天色還早,新房里已經點起了紅燭,燭火燃燒的啪啪聲在寂靜的房間里格外響亮,靈瓏頂著蓋頭一動不動的坐在床沿兒上出神。心思早已飛回江州初見薛的桃園。
那時候的景色真的很美,那樣的情形真的很讓人動心,那樣的男人真的讓人有些著迷。明明只見了一面,他也不是特別帥氣逼人的英俊,為何對他就念念不忘了?難道這就是世人所說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了?
靈瓏一聲輕嘆,罷了,不管他活著與否,這輩子是沒緣分了,那就祝福他吧。只要他一切安好即可。
時間一點兒一點兒,梁府從內到外熱鬧無比,里里外外都擺滿了酒席。按地位高低依次入座,門口還開了攤子施舍糧米為新人祈福積德。
梁宸景被一群年輕簇擁著從這桌兒到那桌兒,不停的喝酒敬酒,一直折騰到華燈初上大家還不放過他。好在他大哥梁宸宇出面解圍。讓兩個小廝直接把他扛回新房。
他一進門,那撲面而來的酒氣把暈暈欲睡的靈瓏燻得一下子坐直身子。
小廝把梁宸景扛進門,轉而由桂英桂蘭接手,兩人合力把他攙扶到床邊。
她們一松手,梁宸景便咚一聲倒在床上,那濃濃的酒氣更燻人了!
靈瓏透過蓋頭下面的縫隙看到躺在床上如死豬一般一動不動的梁宸景,她頓時來了火氣,一把扯了蓋頭扔到梁宸景腦袋上︰「臭死了。別睡我床上。」
幾個丫鬟嚇了一跳,知書知畫趕緊扶著她︰「。您怎麼自己揭了蓋頭了?蓋頭要姑爺來揭的呀!」
「你瞧瞧他這樣子能揭嗎?難道要我頂著這一頭幾斤重的東西坐到明兒早上?」
「這……」
靈瓏抬抬胳膊︰「知書,幫我卸妝;知畫,去打熱水來,桂英,去弄些吃的來。」
幾個丫頭面面相覷,沉默片刻後低頭各自干各自的活兒。
知書幫靈瓏卸妝時,得了空的桂蘭過來幫忙,看到鏡中的桂蘭,靈瓏突然想起她不是在母親身邊嗎?怎麼也跟著過來了?
再一想,也是,她本來就是梁府的人,自然沒有一直留在蘇府的道理,好在父親他們全都回京了,母親也沒那麼容易受人欺負了。
卸妝完畢,幾個丫鬟幫她洗漱後扶到床上,掀開被子里面滿床的棗子花生豆子,靈瓏正餓得慌,抓了一把就開吃。
桂英好一陣才回來,卻只端了兩碗清粥小菜來︰「抱歉,,今日大宴,到處都忙,廚房也抽不出空,奴婢就幫您熬了兩碗粥墊墊肚子……」
「行行,給我吧!知書知畫,幫我把清理出來。」
二人便手忙腳亂的收了滿床的干果,但梁宸景還躺在床上,她們不敢動,另一半的床就沒辦法收拾,二人巴巴的望著靈瓏。
靈瓏掃了一圈,見對面有張小榻,正好能睡下一個人。
「桂英桂蘭,把他弄那邊去。」
梁宸景一被挪開,知書知畫便麻利的收拾了床鋪,靈瓏自個兒爬上床,扯了大紅錦被蓋上,舒服的長長吐口氣︰「真舒服!困死了,你們也各自回去睡吧!」
幾人愣神片刻,桂英道︰「,二還在榻上了!」
「他一身臭氣,別弄過來,難聞死了,就讓他誰那邊!嗚~~~好困,我先睡了啊……」
靈瓏一閉眼翻個身便真的睡著了,幾個丫鬟在屋中站了好一陣,看看右邊熟睡的靈瓏,再看左邊爛醉的二,這可怎麼是好?
都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們分床睡,明兒怎麼跟老爺交代啊?
桂英把幾人招過來︰「你們怎麼看?這樣妥當嗎?」。
「當然不妥,都跟二成親了,自然要睡一起的,怎能這樣啊?」
「那……咱們把二搬?」
「二身上酒氣那麼重,肯定會把燻醒的,萬一一怒之下把二踢下床怎麼辦?」知畫無心之言讓另幾人有些傻眼,但仔細想想,這確實是靈瓏能干出來的事兒。
「那怎麼辦?」
幾人沉默半晌,知書道︰「要不咱們去要碗醒酒湯給二喂下,然後叫人燒了熱水讓二沐浴更衣再上床?」
桂英想了想,點頭︰「嗯。這能這樣了!」
幾人齊心合力,很快就弄來好幾種醒酒湯醒酒藥,把梁宸景扶到外間。一樣一樣的給他灌下去,直到他大吐一番稍微清醒些,請他沐浴更衣。
昨晚這一切,幾個丫鬟一起退出去拉好房門還在外面掛了把鎖。
知書擦擦額頭吐口氣︰「總算弄完了,剩下的就看他們自己了!」
知畫也累得不行,卻神秘兮兮道︰「幾位,咱們要不要听牆角啊?」
幾人面面相覷後一陣臉紅。最後由桂英桂蘭留下守夜,知書知畫回去休息。
梁宸景今日使勁喝酒,不只因為一群年輕子弟故意灌他。其實他自己也想多喝些,早點兒醉了,免得晚上洞房的時候尷尬。
可他灌下那麼多酒,明明已經醉了。卻硬生生被這幾個丫鬟給折騰醒了。
梁宸景站在床前望著裹著被子縮成一團兒的靈瓏苦笑。這丫頭真夠自私,一點兒被子都不留給自己,房里什麼都沒有,這麼冷的天氣,縱使他武功高強還是覺得有點兒涼,難道真要打坐一夜?
其實他從前天開始就沒怎麼睡過,前晚上官炎家有事,拉著他大倒苦水。折騰到昨天早上才算完,昨日白天東一趟西一趟忙活一天。昨兒晚上也沒怎麼睡好,今天又喝那許多酒,還別說,他還真有些累了。
他稍稍猶豫,最後還是躺到了床上,望著屋頂出神良久。
靈瓏翻個身被子被踢開,露出綁著紗布的小腿。
梁宸景微微皺眉,怎麼還沒好?他坐起來拿著她小腿解開紗布看了看,還好新的皮膚已經長出來的,再等個十天半個月就能拆開紗布慢慢試著走路了!
他的把紗布纏回去,躺下去時感覺被什麼東西膈了一下,他伸手往身下模索一番,抽出本小冊子,隨手一番,里面全是圖。
梁宸景頓時臉紅到了脖子根兒,可他鬼使神差的竟然沒把那冊子丟掉,就舉著冊子躺在那里愣愣的看著。
「嗚~~討厭!」靈瓏又是一個翻身,嘴里嬌柔的嘟噥一聲,一手搭在梁宸景胸口上,梁宸景心里大驚,躺在那里一動不敢動。
听她呼吸均勻,應該是睡著了,他試著推開靈瓏的胳膊,誰知她支吾兩聲,一條腿纏上來搭在他大腿根兒處。
梁宸景倒吸一口涼氣,胸口噗通噗通噗通噗通跳得好厲害,從來沒跟女子如此親近過,她怎麼可以……
對了,她已經跟我成親了,這樣子是在情理之中,那……要不要……?
梁宸景猶豫良久,最終還是沒能下得了手,腦子胡思亂想間不知不覺睡了。
次日清晨,靈瓏緩緩清醒過來,發現自己一個人側身躺在大紅的喜床上,懷里還抱了個枕頭。她有些茫然,昨晚覺得身邊暖乎乎的,還道怎麼回事了?原來抱了個枕頭!
「,您醒了?」知書知畫笑盈盈的進來︰「要沐浴嗎?」。
「算了,不必了,給我洗個臉就成。」
「是,!」二人今日滿臉喜色,像殷勤的小蝴蝶圍著她跑來跑去。
靈瓏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中的她們︰「干什麼這樣高興?」
「,你昨晚跟姑爺圓了房,以後咱們就要喚你二少女乃女乃了!」
「圓房!」靈瓏驚得趕緊伸手四處模索。
「是啊,,今兒一早就有嬤嬤過來收帕子,上面見了紅就能跟交差了!」
「什……什麼帕子?我怎麼不知道?」
「哦,姑爺說您昨晚太累了,讓大家不要吵醒您,取了東西就走。」
靈瓏心中驚訝無比,難道昨晚我跟他已經……不可能啊,怎麼一點兒感覺沒有?那見紅的帕子又是怎麼回事?
「他人了?」
「問姑爺嗎?姑爺在院中練劍,這會兒已經完了,,您快些,用完早膳還要去給長輩們請安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