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楚雁的房間里。
楚雁坐在那張由當今皇帝賞賜的紫檀椅上，面容冷峻「查到了嗎？」。
一個身穿黑衣的人跪在他面前「屬下無能。」
「廢物，查了四天，一個線索都找不到，本侯養你們有什麼用。」
手一拂袖，桌上的茶具應聲而落。
門外的丫鬟戰戰兢兢，立刻移到三米之外。
「儷兒，快去請姨娘來。」門外老成的嬤嬤吩咐其中一個丫鬟道。
丫鬟連忙應聲而去。
「侯爺請息怒，是屬下的錯，屬下甘願受罰，只是屬下要說的是，並不是屬下沒有用心去查，實在是背後阻撓的勢力太過強大。」
「查到是誰在阻撓了嗎？」。楚雁冷眼看著他，眼里滿是殺意。
地上跪著的人額頭已慢慢滲出汗來，背後早已被汗水浸濕。
他知道，只要說出一個不字，下一刻，他怕是再不會有開口的機會。
「這……屬下以為，閆洛樓是天下第一樓，能阻撓閆洛樓辦事的只有向來在江湖中神秘殺手閣的冰閣。」
楚雁冷著眼看他，沒有說話。
冰閣是江湖中有名的殺手閣，收集情報極是一流，手段高明，可他閆洛樓也不差，而且雙方並沒有利益糾紛，它冰閣有什麼理由要來妨礙他。
可是要說沒有，各大幫派背地里私相攪局，也不是罕事。
冰閣和閆洛樓的規矩都是只要有錢，管你是什麼人，照殺不誤。
只是相較之下，冰閣在江湖上隱秘，刺殺任務從未失敗，比他的閆洛樓名聲要響些。
「屬下得到消息，前些日子閆洛樓中接過一項任務，把冰閣里排名第六的殺人五的消息賣給了主客，後來殺人五在幫冰閣執行任務之時失蹤了，冰閣可能把這件事怪罪到了閆洛樓的頭上，屬下听說，殺人五此前接到了一項任務，與豐州刺史有關。」
楚雁臉色一肅。
「書雅那里，可研究出是什麼樣的劍法。」良久，楚雁移開視線道。
書詠悄悄呼出一口氣，總算活了。「書雅說當時兩人交手極快，那人身手非凡。若不是急于離去，不會被書雅刺傷。此人的劍法極是奇妙，看不出是江湖上哪門哪派。」
「看不出是那門哪派。」這麼說，此人武功應是在書雅之上。「再查。」
「是」
「宮里頭，可有什麼新消息。」
「回主子，並無太大動靜。只是……」
「怎麼？」
「據說三皇子病了。」
「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病了就病了。」楚雁不以為然道。
「是」書詠猶豫了一下，把話咽了下去。
「讓閆洛樓的人截殺那批貨。」「是」書詠看著他狠厲的眉眼，把頭低下。
……
晨起的陽光總是格外暖和。即便是初冬，身上裹了件毛衣，可地上還是透著寒氣。沐歌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來。就看見白衣拿了個食盒進來。
穿了衣服下床，她用備好的水洗了手和臉。
坐到桌上，由著白衣把食盒打開。
「小姐，今早的茶點小廚房做的不錯，老特意命人做了一道于薯，說是送來給小姐嘗嘗。」
「祖母？」
「是，老對小姐可真好，三天兩頭就送東西來。」白衣故作一臉羨慕。
沐歌捏了捏她的臉「吃吧。」
「謝小姐」
這些日子她和小姐一起吃飯都吃習慣了，也不在覺得有什麼不妥。
只是……她拿起靠盤的于薯，咬了一口。「小姐，這點心做的可真不錯，嘗嘗。」
「好」沐歌見她拿起中間的一個于薯，接過手，咬了極小一口，「嗯，今天的芋頭夠香。」
于薯的中心露出一道淺白，沐歌飛快的把它掏出來，握在手里「這東西還真燙。」
「可不是，小廚房剛出的，熱乎乎的，可就是喝著有點渴，小姐，我去給你倒點水。」
「好」沐歌點點頭。
手卻小心翼翼的打開字條。
「小姐，」白衣把茶杯拿，「奴婢倒好了。」
沐歌側身去接，「小姐，奴婢查到了，五天前，紫竹還在的時候，小廚房里經常有個婢女去給紫竹送吃的。說是紫竹鄉下的親戚，但在紫竹走後隔天，那個婢女便不見了。」
「可查到她之前是負責誰的飲食的，或者說，府里誰患病了？」
遠處傳來一陣打鬧聲。
沐歌抬頭，便見正在與春蘭秋菊兩人嬉戲的春渙不停抬眼向這里看來。
幾天前，春渙成了二等丫鬟，便不再需要給她傳送菜食，這活就落到了那兩個丫鬟身上，但是她們幾日傳送的菜食都「不合」她心意。白衣為了讓她能吃好，便譴了她們，自己為她送盒飯。
她自然樂見其成。
于是閑下來的兩個丫鬟便開始輪流和春渙請教府里的道理，卻再也沒有讓春渙靠近院內一步。
「茶喝完了，奴婢去給您添上。」
白衣拿著杯子，返回「小姐小心燙。」
為了把杯子更好的拿給她，她俯「小姐，奴婢旁敲側擊了一番，府里生病的，除了老，就只剩下白姨娘了。」
「白姨娘」沐歌接過杯子。
她不像是有病的人啊。平日里看起來生龍活虎的，比她還要精神。
但是若是楚氏的話，她當時掌嘴掌的又快又狠，不太可能是遭到算計的，反倒像是算計別人的。
「奴婢听說，白姨娘的身子不好，所以一直都有按時按照大夫說的方子調理身子，只是幾年來見效不大。」
「我知道了。」沐歌輕啜一口茶「我想喝桂子羹，今天晚上叫小廚房送。」
「是」白衣把她遞的茶杯接著「小姐，可是還渴？」
「不了，喝粥吧，廚房的粥做得香甜，正適合這時喝。」
白衣點點頭。
沐歌把放在她面前的粥捧起，瞟眼去看那「正在打鬧的人」，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
又開始有所動作了嗎，這一次還偷偷去見了楚湘琳，只是不知道，是她遭殃還是自己了。
把手中的字條攥緊了。
低頭淺笑，她把送到嘴邊的粥，慢慢吞進嘴里。
小廚房做得皮蛋瘦肉粥，果然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