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二丫頭，你說了這麼多，可是當真與此事無關」楚氏開口插話道。
白氏猛的回頭看了楚氏一眼，不對，此時老應該大發雷霆才是。語氣又怎麼會如此溫柔？難道？不可能！她又猛的回頭看了沐歌一眼，正見她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眉眼里盡是淡定從容，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慌亂。
像是胸有成竹。
她的心里頓時咯 一聲，看了地下的春渙一眼，正見她此時抬眼看她，眼楮里也盡是疑惑。
「祖母明查，沐歌昨日從福壽堂離開後，便一直待在閣子里，別說有什麼機會設計，就是有，沐歌也沒有那麼大的本領，能把整個府里的人繞得團團轉……」
楚氏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傳信的丫鬟，眉宇間似有所動。
白氏臉色一變，手握成拳。
看來楚氏有所猶豫，這樣下去，依楚沐歌的機警，這件事最後還是會大事化小，小事化小，她討不了好，而且又讓楚沐歌起了疑心，以後行事便更難了，不行，今日之事，絕不能輕易的被她躲過，至少要在楚氏和老爺的心里埋下一顆種子，讓它能在日後發芽。
「二小姐真是巧言利辯。既二小姐無罪，你的丫鬟又為何口口聲聲說你做了此等惡事。」
沐歌把焦點落在她身上。「我先前問姨娘，可有物證，白姨娘指不出來，現今白姨娘問我。那丫鬟為何口口聲聲指證我做了如此不容之事，沐歌想，其中緣由，真偽，白姨娘或許知道的比我更詳盡，不過姨娘既然開了口，抓著此事不放，沐歌要是不證明自己的清白，白姨娘怕是不會放過沐歌了。既然如此，沐歌便也替自己問上一問」她轉身。墨色的眸子里綴著寒冰「我從蘇嬤嬤手里把你要。自問待你並不差，為何你要如此陷害與我，陷我于不仁不孝之地。」
她的眼里灼灼燒著火花。春渙一愣，轉向楚氏和楚雁拜了一拜。趴地磕著頭道「老。侯爺。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沒有半句虛言？那我問你，我護了你。你得知了此事，本該替我遮著瞞著，為何卻要在祖母和爹爹面前謊報此事。」
楚氏眼里帶著冷氣「沐歌說的不錯，你倒說說，她護了你，對你有恩，你本應對她感恩戴德，報答她的恩情，就算得知此事，也應替她遮著掩著，為何又要把此事當著我和侯爺的面揭露出來，居心何在？」老沉著音道。
「老明查，奴婢不敢撒謊，實在是因為奴婢想報答二小姐的恩情，才會把此事揭露出來，我雖是二小姐的二等丫鬟，卻人卑位賤，所勸未必能被二小姐采納，反而會招二小姐的忌諱，再則此事關系重大，奴婢本以為二小姐絕不敢真的做此事，便打算把她壓在心里，當做是二小姐所說的笑話，沒想到二小姐竟真的……事已至此，奴婢本想著只有替二小姐掖著藏著，不把這件事抖出來，二小姐便能停手，誰知今天又听了府里的傳言，便知二小姐對于自己所做之事沒有絲毫悔意，又听說大小姐和白姨娘被老招至福壽堂，便知是為了此事，奴婢心中煎熬，為了不使老錯怪她人，奴婢不得不站出來，說出此事真像，還白姨娘和大小姐一個清白，希望二小姐能改邪歸正，以免日後為楚府招來更大禍端。」
楚雁的視線移向她，一動不動，眼楮卻陡然利了幾分。
「呵」沐歌冷笑」好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鬟，當初你要能有幾日之口舌，必不會心直口快，惹來蘇嬤嬤的不滿了吧，你既覺得關于白姨娘之事是我所設，為何剛剛問你卻不說。」
「奴婢驚懼于……二小姐。」
「害怕我，你現今卻肯說了，還說的如此流利，看來這害怕也是有時間限制的嘛」沐歌冷嘲一笑，向後退了兩步。「我再問你一遍，此事真的是你親耳听我與丫鬟的密探中听到的。絕無半句虛言。」
「是」春渙斬釘截鐵的道。
「很好，你說的一切都餃接的恰到好處，包括你為你自己辯解找的理由。」沐歌頓了一頓，看向她「不過我很不明白，即是密謀，我必是十分警惕，遣開眾人，對閣外動靜十分在意，你是如何悄無聲息的待在我閣外，又極是及時的听見我與兩個丫鬟說話的呢？」
「二小姐當時是遣退了眾人，但自從上次白姨娘在堂里為二小姐選丫鬟後，二小姐便待奴婢疏離起來，日日遣奴婢教管那兩個新來的丫鬟，甚至不願讓奴婢在您身邊伺候，做本應盡的分內之事。日子久了，奴婢心中煩悶，便想著許是二小姐對奴婢有什麼誤會，想向二小姐解釋清楚，誰知那日到了閣外，應大開著的閣門卻被合上了，連守門的丫鬟都不見了，奴婢心想定是二小姐又睡晚了，白衣與靈月因什麼事耽擱了沒有及時叫醒小姐向老請安，怕二小姐醒來責備于靈月與白衣，又為了能在二小姐面前把誤會解釋清楚，于是便想推門而入，誰知竟听到了私語聲，私語內容讓奴婢膽戰心驚，怕自己出聲，連忙捂住口鼻，屏住呼吸，這才不被二小姐察覺。」
沐歌拍了拍手，看向她，忍不住為她喝彩「你說的極好，可惜了，假的就是假的，沒有發生的事，仍你如何巧舌如簧也會有破綻。」
春渙猛的抬頭看她。
她的破綻？細細回想她自己的說辭，並無半點不妥，她楚沐歌憑何這麼說。
一定是虛張聲勢，心中怕是早已說不出話來。才會如此，跟著主子那麼多年，從來都沒有人可以逃于她的嘴下。
她楚沐歌也定是如此。
可是為什麼到了此刻，她竟還是如此淡定從容？
見眾人的視線都看向她，沐歌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下，平視她「念你也算是照顧我一段時日的丫鬟，我一再給你機會，可惜，你死不悔改，硬要無中生有，把我拉下水，讓我不得安生。」她盯著她，聲音壓的不能再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那就，怪不得我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