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毫不掩飾的犀利目光，沐歌臉上一片坦然。
這個問題，爹爹想必也是心存疑慮的吧。不然也不會在扶她起來之時，悄悄試她的力腕。
只是不知道，爹爹此番的試探，是因為她出乎意料，還是怕她月兌離掌控？
自嘲的笑了一笑，爹爹怕是把她當成一枚棋子看待吧。
「當時生死一線，我于驚懼之下大聲尖叫，趕來的不是我閣子里的丫鬟，而是爹爹的手下。」她的臉色一黯「那時我便想，從爹爹的書房即便不過幾步，有武功的人能快速趕到，也不可能如此之快。唯一的解釋就是爹爹……派人在保護我。」
她的語氣盡是蕭瑟之意，楚雁的心不由一軟。
她不過是身處在內宅的一個丫頭罷了，自己在懷疑什麼，即便是她真的有什麼，也不過是過于尋常的智慧罷了，自己難道還怕。一個手無縛肌之力的丫鬟，難道自己還怕她不成？
「听到了嗎，你要有沐歌這樣的聰慧，便不會鬧出今天這件事，讓府里的人也跟著笑話了。」楚雁轉向白氏，擺著一張臉道。
「是，妾身……知錯」白氏咬牙切齒的道。
「這個月里，就好好待在你的樓里，不要在節外生支。」楚雁的表情已是帶著三分的怒意。
「是。」
這件事就這樣結束吧，後續的事情還要交給娘親來辦。
楚雁正想著，伸手又去扶她「起來吧。地上涼，你是好孩子，今天的事是你受了罪，以後書雅就跟在你身邊，也免得你再出這檔子事。」
「謝爹爹」說是保護，實際上是監視吧，可是奇怪的是，她有什麼地方引起了他的注意呢，是因為自己與周明軒的那番對話嗎？
不對，就算是。周明軒雖是世家弟子。但暗地里周家的人卻是找過師父實打實的教過功夫，若是那天他有所察覺，便不會刻意在她面前說起玉佩的事。再加上那天爹爹早就令人特意跟隨著，而周明軒壓低了聲音……也許令他起疑的事不是這一件。難不成是因為她這一月來太過露出鋒芒。所以才會令爹爹放心不下。
刻意派人「保護」她。沐歌低下頭，掩住眼里的冷意，行了個禮。「既是無事了，那女兒便告退了。」
「去吧」楚雁揮了揮手。
沐歌轉身離開，一直臉帶憤恨的楚湘琳猛的沖了上來，沐歌躲閃不及，竟一下子被推倒在地。
楚湘琳的手一揮便往她的臉上扇來。
沐歌把臉一撇，手舉起擋住了她就要落下的手。
用力一捏，楚湘琳發出一聲殺豬的叫聲。
兩邊的人丫鬟連忙在楚氏的示意下拉起她。可她另一只手使勁拽著沐歌的脖頸下的裙子，就是不願放開。
丫鬟們一扯，沐歌已能隱約听見細碎的「絲絲」聲。
眼猛的跪在一旁對她冷笑的春渙，眼里是掩不住憤意。
好毒的心思。
沐歌抬頭看向眼帶恨意，面目猙獰的楚湘琳，再看看一旁立著沒有動靜的書雅，眼中寒光一越，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蘇嬤嬤的臉登時冷了下來。「快，快把大小姐的手拉下來。」
話音未落，只听一聲「 嚓」聲，楚湘琳發出一聲慘叫，捂住自己的手跳了起來。
前來幫沐歌的丫鬟被嚇了一跳，躲閃不及，被迎面而來的手掌結結實實的扇了一下。
「快去叫朱大夫進來。」楚氏的臉色一寒，喊了聲道。
「是」有丫鬟連忙跑了出去。
「把大小姐的手固定好，別亂動傷了穴位。」
「是」
「去把府里最好的傷藥拿來」
「是」
「去把大小姐扶到椅子上。」
「是」
蘇素吩咐完丫鬟，扭頭看著正緩緩站起的沐歌「二小姐，奴婢沒想到，你小小年紀，下手就如此狠辣，大小姐是您的，你都可以當著老爺和老的面隨意傷害，您把老爺和老置于何地。」
沐歌慢慢站好，看著她的眼里，已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蘇嬤嬤被她盯著，竟不由感到有些害怕，眼神一閃，聲音弱了下來「奴婢早就叫丫鬟去幫二小姐，二小姐為何一定要這麼心急，非要把大小姐的手擰傷。就算是大小姐先冒犯二小姐，要教訓大小姐，有老和老爺在此為二小姐做主，二小姐又何必擔心。何必一定要對大小姐下殺手。更何況，大小姐也算是二小姐的長輩啊。」
沐歌的眼冷的像十二月的寒冰，漸漸向外滲出冷意來。
「老爺」白姨娘騰的一聲跪了下來「您一定要為大小姐做主，二小姐這般為所欲為，將來必會為楚府惹來禍事啊。」
楚湘琳見到白姨娘對她使得眼色，一下子用尚好的另一只手推開兩邊的丫鬟，跪了下來「女兒自知女兒有錯，女兒一時氣憤不過，想著要教訓一下楚沐歌，一時沖動了，但女兒知錯了，丫鬟們去拉女兒的時候，女兒已想著要放開手了。誰知楚沐歌她竟……求爹爹為女兒做主。」
「老爺，老，您也看見了，二小姐這幾日來哪一次敬親孝長，若在不給二小姐懲之以戒，此事傳了出去，別人津津樂道的，便是楚家對嫡女的管教不嚴。」
「是啊，」她楚沐歌把她的女兒弄成了這樣子，別想一點事都沒有，「老爺罰妾身，妾身雖無罪也不敢多言，只能說二小姐的手段和心思太過無雙，可是現在妾身實在無法忍下去，老爺，大小姐也是您的女兒，她一直在您身邊長大，您是了解她的，她不過是看妾身被罰，替妾身不甘，所以才會一時想不開，可是您也知道，她是沒有膽子對二小姐下手的，可二小姐呢……老爺，老爺不懲責二小姐，妾身實在不服。」又挪過身子，對著楚氏「老，老為大小姐做主啊」
沐歌看著她一把淚一把鼻涕的哭訴著，手慢慢握成了拳頭。
「沐歌，您還有什麼話說」老聞言臉色不慍，叫丫鬟扶起兩人，向她看來。
沐歌沒說話，她的好祖母，看來是站在她們身邊了。
扭頭看向黑著臉，一直不開口質問她的人「沐歌想問，爹爹是怎麼想的？」
楚雁沉默，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看向白氏。
「女兒明白了」，沐歌淒楚一笑，果然還是不該有期待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