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開我,我快被你勒死了。」寧業抓著一手衣領,一手上下撲騰著。
高彥看了看底下荒無人煙的小巷,輕輕一躍,放開了手。
「咳咳,咳咳」寧業劇烈的吸著氣。「你想勒死我嗎?走這麼遠。」
「那是飛,你不還沒死嗎?多鍛煉膽量有利于身心健康,我是在練你的忍耐力。」
「你」完全是被老太太帶著黑化了的人。
「我說的不對嗎」高彥笑著看著他,再次刺激道。
對對對,對你妹啊。
心頭一陣嘶吼,在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里,再次妥協。
「你說的對。」
打不過他,說不過他,他這一輩子,難道真的要被他壓在底下翻不了身,不行,他要學老太太畫本里的丫鬟,為了爭取自己的幸福,堅決不向惡勢力服輸。
像是這樣想,但現實是,他抬頭,表情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在他「咦」的一聲中,光榮的低下自己的頭,再抬頭,換成一個笑臉「沒事沒事。」
「沒事?你剛剛那一踩,可會出大事。」
「我錯了」寧業立馬蹲子,「我不該站起來,我不該跳起來,我不該問起來。」
高彥模他的頭「孺子可教,這件事,我就不告訴老太太了,免得她嫌教出你這個徒弟太丟臉了。」
「我才不是她教的呢。」寧業小小聲的道。「她會的只是醫術,不過是給了我幾包瀉藥。就當了我的師父,這也太不值了」
他的師父是這麼好做的嗎?
「你說什麼?嗯?」高彥笑著看他,念道「老太太不是您的師父?」
寧業臉上抽著筋「是。」
這家伙,每次都想把他的東西告訴老太太听,看他跪搓衣板很好玩嗎!
是很好玩,高彥笑了一笑,看他不屈的眼神,知道他在想什麼,在心里補充道。
寧業拍開他的手「你還沒回答我,楚沐歌她不會怎麼樣吧!」
高彥淡淡瞄了他一眼「你覺得。端親王妃這個人怎麼樣?」
「五官精利。膽子肥大,殺氣很重。」他精簡的說。
這就是老太太耗時一月教他用的成語?
高彥哧哧一笑「是有勇有謀,有著男兒的英雄豪氣,又帶著自己的小算計。」
這種在沙場上歷練過的人。最擅長的就是一擊命中。
「端親王妃是她的舅母。端親王是他的舅父。都是至親之人,能有什麼事?」
「她們不也是嗎?還不是」
「她們之前或許是,現在已經不是了」最能令人心傷的。除了至親至愛,還有什麼。「而且,端親王妃與之不同。」
任由寧業站了起來,他繼續說「你沒有察覺,端親王妃和老太太的說話方式是一樣的嗎?」。
「……」怒視他,你都用武力特意讓我听不見了,要不是看見了端親王府的馬車,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哦,我忘了」高彥無辜的看著他,看見他控訴的眼神,扭頭「端親王妃,也許就是老太太一直念叨的友人也說不定。」
老太太既然有友人,他以為她這一輩子,只能一個人作伴呢。
高彥扭過頭,看見他來不及收起的表情,又笑了。
片刻冷靜下來,問「老太太這一次走了也有兩個多月了,她有沒有告訴你,她去了哪里?」
「……」他怎麼知道,他躲老太太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還會湊上去。
「老太太平日里都就算是去采藥,也會特意把你揪出來,說一頓再走,這一次離開,她走的急匆匆的,連罵你也忘了。」
「老太太那麼凶悍,誰都不敢欺負她,你擔心什麼,一個麻藥下去,睡了一大片。」
「我不是擔心這個」深覺無法溝通的他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擔心的是,老太太這麼急匆匆的出去,連與寧業的招呼都不打,會不會是因為主子,前幾個月,他總覺得主子有什麼事情瞞著他們。
「那你擔心什麼?」寧業好奇的問。
「沒什麼」只是他心里的一種想法,大概是錯的。主子的身體一向極好,能出什麼事。
寧業疑惑的看著高彥,高彥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忽然听見一聲驚醒的呼聲「你們怎麼在這里。」
高彥飛快的向聲源處望去「小姐,主子。」
……
「沐宇,不要,不要!」
葉清瑤看著還在昏睡中囈語的沐歌,眉頭皺成了川字,自從她們不費吹灰之力從楚府出來,她除了被周圍百姓的喧鬧聲吵醒過一次,說了一句沐宇,靈月,白衣,舅娘,就陷入沉睡,沒有再醒來過。
「她如何了?」北言碩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邊,低聲詢問。
「我不清楚,要是那只蠍子在就好了,宮里出來的這些御醫,沒一個有用的。」
「別擔心,」北言碩握住她的手「宮里的御醫雖是水了些,但是他們畢竟還是有一些真實本領在,他們說沐歌只是昏睡,無大礙,那就一定會沒事的。」
就是因為太醫說了她才擔心啊,這些太醫,不知道是不是在皇上或者妃子身邊待太久了,說話總是說一半,留一半,活生生像要斷氣一樣。
「沐宇的傷勢沒事吧。」
「我今日去看了看,已經快好了,這次他做事又不和我商量受了傷,也好,多爭些人生閱歷,免得下次再如此輕看別人。」
「你倒是樂觀通達,」葉清瑤看他「他也算是在你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受了傷,你倒是一點也不心疼。」
「哪里是不心疼,只是這孩子脾氣倔,以後又還有一大段日子要走,我又不能一直陪著他,終究要學會獨立長大。」
「是啊,自己的路要自己走出來」葉清瑤看向沐歌,感慨的道,在什麼地方,這些言行都是有道理的,自己走出來的路,終歸是最適合自己的。
他已經不是那個在書房內,眉目清冷,帶著倔強和隱忍,對他們一句一字交換約定的少年,他早已長大,變成了一個獨立的男孩。
只是這種成熟,即便在現代,也是極為痛苦的。
只是同在古代,這種選擇,是沒有辦法改變的,自他知道自己身世,到以平等的姿態請求他們幫忙,他用他們的錢,一步步為自己打造一個天下,並且對他們從無隱瞞。
這一路走來,其中的艱辛,他們都清楚,所以除了當時的資金支助,他們也在暗中幫助他。
只是那個好強的家伙,從不知道這一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