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不見幾天的高彥推著他,車子緩緩馳過草地,向她駛來。
看見她眼角有些濕潤,他明顯一驚。
楞楞的盯著他。
慕容逸看了看兩人,咖啡色的眼眸暗了暗,識相的離開。
慕容逸看向高彥,高彥點了點頭。
一躍而起,不知消失在何處。
他自己移動著輪椅車,一點一點向她靠近。
「怎麼哭了」他停在她前方三米處,笑著開口。
沐歌看著他,模上自己的眼楮「沒哭」
卻忽的一驚,看向自己的手指尖,那一點點的水露在陽光下反射著五彩的光,耀了她的眼。
她,哭了?
沐歌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如果說上次出乎意料,這一次呢?
她愣愣的看著他。
別過了頭。
顧恆奕看見她的反應,眸色微深。
直接把車駛到她身邊。
和她對視。
「不想看見我?」
他深深的看著她。
透過他的眼,沐歌看見那雙漆黑的眼瞳里,自己的倒影。
他的眼,像一個漩渦,要把自己吸進去。
她忍住再次扭頭的沖動,怕他看出什麼。
雖然她也不知,她怕他看出什麼,也許是自己異樣的情緒,也許是……她的心一沉。
掐了掐自己,她笑了一笑「沒有,不過是想到你來了。高彥就能回來了,我有人保護了,便有些想笑。」
說這話的時候,顧恆奕一直盯著她。
她有些不自在的低下頭。
顧恆奕笑笑,沒有細想她說謊的原因「我來只是告訴你,葉清瑤把宇文拓捉住了」
沐歌嗯了一聲。
表示知道了。
始終不願抬頭看他。
「不意外?」顧恆奕盯著她的側臉問。
他此刻居于輪椅之中,實際上比她矮了個頭,但卻並沒有顯示一些弱勢。
反而在他的角度,更能看清沐歌的表情。
沐歌點了點頭。
見她的尖下巴小雞啄米似的接觸她的衣裳,他覺得有些好笑。手伸出去。又縮了回來。
看著自己的手,微愣,很快又抬起頭來。
語氣雲淡風輕「要不是知道你會說是因為,我肯定會覺得。你也許有預言的能力。」
每次都猜對的人。是運氣太好。還是真的知道?
他直直盯著她。
看見她的側臉微斜。
沐歌搓了搓自己的衣服,笑,「也許是太自信了。」
顧恆奕不語。
沐歌別過臉抬起頭看著他。有些不習慣兩人的身高差。
「琉依呢」她故意問。
「她還在府里」
「哦」沐歌笑了一笑。
找不出什麼好的話題,只好問「宇文拓交給皇上了嗎?」。
「沒有」顧恆奕回答地極快。
「嗯?」沐歌有些驚訝。
「端親王妃也許不會那麼快把他交出來。」
難怪她沒听到流言。
原來是舅舅舅母……
沐歌一笑。
「你覺得她們想做些什麼?」
「不知道」沐歌輕輕的道。
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眼,有些心虛。
她是知道,但是不可以說。
「哦」顧恆奕笑著,眉色平靜。
「白氏倒了嗎?」。他再次開口。
「差不多吧」
忽略心底似怒非怒的情緒,她冷淡的道。
他還是什麼都知道的模樣。
她卻不知是討厭還是已經接受了。
只知道自己好似已經習慣了他把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的樣子。
這種感覺真是危險,她微微眯了眯眼。
顧恆奕看著她不語。
兩個人在陽光下靜待許久。
直到他看見她的表情有些微妙,一會皺眉一會揚唇。
他再次開口「熱?」
沐歌點了點頭。
在大太陽低下,她都快被曬成狗了
除了沒吐舌頭。
「回房內吧。」顧恆奕笑著道,推了推自己的輪椅。
「嗯」
他的話再平常不過,亦再自然不過。
沐歌卻又呆了一呆。
她一定是想多了,連這句話都覺得有些怪怪的。
有些不自然的看著他推輪椅的動作。
沒忍住,上前,把手搭在他的車背上「我推你吧。」
顧恆奕回頭看她。
不一會,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樣走著
沐歌有些驚奇的看著這張輪椅車「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方便極了。」
顧恆奕「嗯」了一聲「師父做的」
他初看見的時候也很驚訝。
這一堆用木頭堆積的東西還能滑動。
不過片刻就平靜了下來,對于師父腦子里的奇思妙想,他一直都很是感覺驚奇。
不過久了久了,他也漸漸習慣。
「一直沒問,你師父是誰?」
前世今生,她都覺得他的一切太過隱秘,一直很好奇是誰教他讓他如此厲害,要不是他……
她看著他的腳,別開視線。
難道真的是世事太過公道,擁有一些東西,也會失去一些。
那麼她呢?
她逆了天命,是不是也會失去某些東西
她不敢想。
而對于他的師父,她更是好奇。
在前世的時候,她從未听北庭雲說過,便是她好奇他的武功,北庭雲也是一問三不知。
只是說知道他是一個隱世高人,很神秘,但命不長,死的太快。
而她也不曾問過顧恆奕。
「那一定是一個很厲害的世間高手吧。」她輕嘆道。
「嗯」提到自己的師父,顧恆奕一笑「他們兩,其實都是很好玩的人物,算不得什麼避世高人。」
「他們兩?」沐歌驚訝。
「嗯」顧恆奕笑了「我有兩個師父。」
沐歌張大了嘴,又合上。
「世事高人不是一般很介意徒弟拜兩個人的嗎?」。
她疑惑道。
「對」
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顧恆奕才回答「可是若本就是夫妻就不一樣了。」
沐歌的眼瞪得更大了。
顧恆奕一笑,看她的表情多有些滑稽的意思。
「是教的不一樣嗎?」。沐歌笑著問。
「算是吧」顧恆奕淺笑「一個教我武功,一個教琉依學醫。」
看得出顧恆奕很是尊敬他的師父,也很是喜歡。
只是談起時,她察覺出他的一點悲傷情緒。
聯想到北庭雲說的英年早逝,她有些後悔問了這個問題。
刻意輕松地用好奇的問「她不教你學醫嗎?」。
「並不,她只教琉依,但她不喜歡被人稱為師娘,而且對我叫她師父更為高興。」
第一次開口,還是被逼的,想到這里,顧恆奕不禁一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