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林梅與卿影是匆忙的趕去張府找劉雨霏,那廂京城的人卻也緊鑼密鼓的全部籌備了起來,只為了讓自己的女兒飛上金枝做鳳凰,從而讓整個家族都飛黃騰達。
寧拓書最近是收禮收到手軟,就連寧國公對他的臉色也好了不少,只因他有一個好,能讓寧國公府的爵位再傳一代的寧皇妃。
「三少爺,門房那里說京兆尹大人派人送了東西,您看……」小廝候在寧拓書身後,見他正在翻閱書籍便壓低了聲音,好奇的瞧了瞧書的內容,不自覺的紅了臉,這大白天的,三少爺竟然在看這種東西……
寧拓書雖然年過三十,但在寧國公府卻還只是三少爺,只因上面還有兩層長輩壓著,故此只是三少爺而不是三老爺。
寧國公府家族龐大,最上面的是老寧國公,然後再是寧拓書的大伯父親一輩,輪到他時,是ど子的ど子,自小便是寵溺無邊,故此寧拓書的大伯當家之後對他的性子分外厭惡,直接就將他外放到偏遠的通州去做官了。
寧拓書見小廝瞧到了書中的內容,也不怕羞,大大咧咧的將書一把合上,皺眉說道,「京兆尹?他的女兒不是被送回老家了嗎?」。
京兆尹家的姑娘便是那位因嫁舒望瑾不成而投河的,當然,這件事完全只是京城的人以訛傳訛罷了,京兆尹家的姑娘確實是為情所困,但那男子卻不是舒望瑾,只不過是京兆尹大人為了面子上過得去而故意這麼放的消息而已。
「听說是京兆尹大人的本家佷女……」小廝盡職的傳遞著自己知道的所有消息。
「本家佷女?長得如何?有何才藝?」寧拓書微眯著眼楮,懶懶的問道,像京兆尹這樣的官位,要麼他家佷女長相實在是沉魚落雁,要麼就是精通各樣才藝,不然的話埋沒在後宮里面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更何況……太子妃的人選聖上心里早已有數,其他的人,最多是分一杯羹罷了,還是數得清米粒的那種……
「听說那姑娘原先是杭州人士,長相倒還是一般,只不過卻有一門誰都學不會的奇活。」小廝神神秘秘的說道,當初他也是不信的,後來才知道那姑娘的外祖家里就是專門做這個的,這才讓他信了幾分。
寧拓書听到這里,才來了幾分興趣,略有些好奇的問道,「是何才藝?」若只是歌舞琴棋之類的,未免也太拿不出手了。
「核雕!」小廝壓低了聲音在寧拓書耳邊說道。
「核雕?你是說前朝就已經失傳的核雕?!」寧拓書有些不敢置信,聲音都有些嘶啞。
核雕是將桃核杏核等雕刻成復雜的鏤空紋樣,其中山川河流、人禽走狗皆可雕刻而成,但最著名的便是前朝一夏姓男子用半個巴掌大的桃核雕就的《壽仙記》,其中仙雲環繞,十幾個仙童捧著蟠桃賀壽,表情各異,喜態可掬,實在是鬼斧神工出神入化至極!
「那姑娘的外祖家姓什麼?」寧拓書還是有些不信,故此又多問了一句。
「姓夏,就是那前朝夏姓男子的後人。」小廝說著,將袖子里的東西掏給寧拓書看。
寧拓書將那枚精巧的桃核接了,仔細查看,這枚桃核只有鵪鶉蛋大小,但是上面卻有亭台樓榭,就連水池里若隱若現的錦鯉都看得一清二楚,幾名青年男子站在亭閣之上觀魚,神態逼真,寧拓書仔細瞧去,那個為首的男子竟然就是自己!
「這般手藝,可惜是個女子!」寧拓書黯然嘆息道,若不是女子,就憑這手藝,怎麼說也能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
小廝見寧拓書將那桃核收了起來,忙趁熱打鐵,「三少爺,那您看京兆尹大人那里?」
寧拓書收了件奇物,心情自然愉悅不少,擺擺手朗聲說道,「跟傳信的人說,到時候我自然會幫京兆尹大人的佷女向寧妃娘娘進言。」
「小的這就去……」小廝樂顛顛的下去了,看來是得了不少好處。
「等等……」寧拓書忽然出聲喊住他,臉上滿是不耐,「那個夏侯琳瑯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夏侯小姐?夏侯家那邊已經訂好婚期了,就是今年年底,四和四老爺都同意了,三少爺您的意思是?」小廝忙停轉了身形,見寧拓書一臉不耐煩,小心的問道。
寧拓書先前一提起就滿臉喜悅,但是自從林梅的事過後,便對和他議親的女子滿是敵意和戒備,故此還沒見面就對夏侯琳瑯的印象不好。
「哼,夏侯家那邊在賣佷女,獅子大開口呢!」寧拓書一臉陰郁,語氣森冷,「反正我要的也不過是個嫡女為正妻,是個花瓶更好,免得到時候生了嫡子和琛兒爭家產。」
寧拓書為人雖然荒唐,但是卻很看重自己唯一的嫡子寧琛。
小廝自然不敢接話,于是訕訕的笑了幾聲,附和了幾句,這才忙不迭的跑了。
寧拓書正要重新拿起那本書籍翻閱,卻听到自己大的聲音,尷尬的看了自己手里的書一眼,忙將它塞進了自己衣袖里。
「爹一個人在屋里?」
寧琛雖只是是十四歲的年紀,身形卻生得挺拔修長,面容俊朗,酷似寧拓書年輕的時候,因此頗得寧拓書的喜愛,再加上寧琛自小便很聰慧,更是讓寧拓書高看一眼。
候在門外的侍女低聲回答了些話,寧琛便推門進來了,他的眉目極似寧拓書,就連一臉陰郁的模樣都像極了。
「爹,你真的要娶那夏侯家的小姐?」寧琛雖是早就接受了自己會有一位繼母的事,但是先前的那位劉小姐只是小小縣令之女,根本不足為懼,但是那夏侯琳瑯卻是朝廷重臣的佷女,而且夏侯家在京城頗有名望,若是做了他繼母,只怕以後的家產會全部落到她的手里……
「琛兒,夏侯琳瑯根本威脅不到你,不然我也不會同意娶她。」寧拓書也沒有發怒,神態平靜,「更何況,夏侯家若是真的看中夏侯琳瑯,也就不會將她嫁給我了。」
寧拓書這話倒是說得沒錯,夏侯家同意將夏侯琳瑯嫁給他,不過是為了那豐厚的聘禮罷了,這些年夏侯家的人疏于管理,只怕夏侯府早就入不敷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