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那邊正是在談論著林梅算賬的事情,而這邊洛兒也趕到了舒府,心里雖是極為不樂意,但也不敢違逆自家小姐的意思。
林梅此時正在跟著一位中年的嚴厲女子學規矩和禮儀,听說還是宮里的,曾經是皇後娘娘身邊的貼身嬤嬤,後來皇後娘娘給了恩典,不用再服侍娘娘了,但是在宮里的分位也極高,故此舒這次才將這位嬤嬤要了,準備好好磨練林梅一番。
但是林梅哪知道這些,只覺得這位嬤嬤面熱心冷,就跟舒一樣,臉上雖然是笑著的,但是眸子里卻滿是冷意,講話是很恭敬,但卻能讓人氣得半死,偏偏還無法理直氣壯的反駁……
「什麼?有人找我?!」林梅驚喜的叫了出聲,忽見一旁的嬤嬤滿臉不悅之色,忙收了自己的聲音和臉上止也止不住的興奮,干咳了幾聲,抬起右袖掩唇輕輕說道,「容熙嬤嬤,~請容我去見一下來人,處理完後我自會再來此處練習禮儀。」
容熙嬤嬤臉色緩和了一下,見林梅如此溫柔有禮的模樣,深感自己教育得力,于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林梅臉上浮現了一個羞澀的微笑,俯首行了一禮,這才緩步退了出來。
「真是憋死我了!是誰這個時候來找我呢?雨霏?卿影?哎呀!不管是誰!反正現在來找我的,都是我的恩人!救我月兌離苦海的恩人,我要好好感謝才是……」林梅這句話還沒說完呢,就見洛兒滿臉氣鼓鼓的站在一旁敵視的看著她。
「怎麼是你?!」
洛兒聞言輕哼了一聲,癟著嘴說道,「你以為我想來見你呀!還是不是我家小姐的命令,不然誰想來見你……」
「你!」林梅咬著牙,忽而努力的笑了一下,慢慢咽下了月復中的惡氣,干巴巴的說道,「我才不和你計較!說罷,雨霏找我什麼事,還要讓你來傳信了?」
洛兒卻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林梅,仿佛不可置信一般,怎麼以前那個粗暴沒腦筋的死丫頭現在變得這麼有禮貌了?而且穿著一身這樣漂亮的衣裳,不仔細看,指不定還真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呢!
「喂,我說你呢,在看什麼?」林梅見洛兒發起懵來,不由蹙起了眉。
「沒看什麼……」洛兒極不自然的收回了眼神,輕咳了兩聲,見林梅都這麼溫柔了,聲音不自覺的也低了下去,「老爺派人來接小姐回府,小姐讓我來問您一聲,隨不隨她一起回林山縣?」
林梅初時听到這個消息還有些愣怔,不久便喜笑顏開,臉上的笑容越咧越大,只差沒咧到耳朵後面去了。
「我當然也要!這里本來就不是我的家,舒望瑾也不在了,我為什麼還要待在這里呢?再說了,還在這里待下去的話,只怕我剩下的半條命也會沒有了……」說到最後,林梅的聲音越來越低,生怕被洛兒給听了去。
「既然林小姐你也想的話,那麼就請今晚上好好收拾行李,明日一大早我們便要回林山縣了,到時候小姐會讓馬車到舒府這里來接你。」洛兒公事公辦的說完這些話,雖然林梅最近轉變是挺大的,但是也不能改變在她心底的惡劣形象!
林梅點了點頭,微微蹙起了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嗯,就按雨霏說的辦,明日清晨我在府外等你們。」
洛兒見話已帶到,也不多說什麼,行了一禮便離開了舒府。
林梅見洛兒走了,這才重重的哀嘆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剛剛答應的那麼輕松,現在才想起,舒根本就不是那麼好打發的……我該怎麼和舒說呀……」
「林小姐,原來你在這里……」
卿影從前方縈回曲折的長廊里走了出來,臉上還是一貫的清冷表情,不帶一絲溫情。
「卿影,怎麼了嗎?」。林梅轉過身去看卿影,有些驚訝。
「舒有請。」卿影淡淡的說道,見林梅不解,于是難得的又多解釋了一句,「看了你記的賬簿,是要夸贊你的。」
「夸我?她不找我麻煩就好了,還夸我?我可消受不起的她的夸贊……」林梅撇著嘴小聲地嘀嘀咕咕,見卿影還在那里等著,于是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尷尬的說道,「我馬上就去找舒……」
舒和舒老爺所居住的院子在修文院的另一邊,兩處院落其間隔了也不遠,只是舒府的亭台水榭不少,這才讓這兩處院落的距離越來越遠,每次都要繞許多冤枉路。
「,老奴覺得,此事還待商討……再說了,老爺那里不是還未同意麼?」安嬤嬤候在舒身邊,神情頗為為難。
舒此時正在賞花,舒府里請了大量的花匠,只是為了能讓這些花朵能夠越季開放,這才引得當朝大公主都歆羨不已,但是舒是什麼人,直接就幾句話打發了,讓當朝備受寵愛的長公主都差點被氣哭了,陛下無奈,只能雇佣了舒家的花匠去皇宮伺候花草,卻又讓舒家大賺了一筆。
「我倒是覺得此事可行,反正遲早都是要給的,早給和晚給有什麼區別?還不如早點絕了那些狐媚子的心思!」舒言辭縝縝,眼眸微眯,儼然還是當初的那位千金貴女。
安嬤嬤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現下林小姐還太過稚女敕,將此物交給她只怕有些不妥啊!」
「當初我也不是還沒嫁,清同的娘親便將此物交給了我麼?」舒說著從袖里掏出了一件東西,細細撫模,凝視了許久,這才輕聲說道,「有了此物,她在舒府待下去才能名正言順,不然的話,還不知道那些達官貴人會說出怎樣難听的話呢!」
「他們愛嚼舌根是他們的事,只是,,這可是大少爺一輩子的大事啊!」安嬤嬤頗為憂心,言語苦澀,「這可是……舒家主母的信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