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日,林梅大清早的便爬了起來,見睡在床榻上的林詩和劉雨霏還沒有醒,于是推了推睡在外間半夢半醒的洛兒,迷迷糊糊的道,「洛兒,還不快去做飯……」
「是,小姐……」洛兒還沒睜開眼呢就听到一道熟悉的聲音,潛意識里還以為是自家小姐,便溫順的應了一聲。
林梅听到了洛兒的聲音,渾身一個激靈,這才徹底的清醒了,見洛兒還是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不由捂著嘴巴偷偷的笑了笑,踮著腳尖悄悄的出了門。
這個時候朝陽還未升起,近處遠處都蒙著一層薄霧,小院被籠罩在其中,看起來也是分外朦朧。
「這里連口井都沒有,怎麼洗漱呀……」林梅繞著整座小院走了一圈,卻沒有有水井和蓄水的大缸之類的,因此她蹙了蹙眉,心里好不郁悶。
就在這時,小院虛掩的竹門動了動,林梅瞧了一眼,本以為只是風吹動的而已,剛想轉身去屋里卻看到從那縫隙里露出了一方衣角,似乎是有人就站在那扇竹門之外偷覷。
林梅心里頓時一驚,剛想跑直接去看是誰站在那後面,但又怕打草驚蛇,于是便裝作沒有任何異常的樣子,慢慢踱到了一旁,趁竹門後面那人沒有防備之時,幾步就沖了上去,一下子推開了竹門。
「怎麼是你?!」林梅皺起了眉頭,疑惑的看著端著一大盆熱水的馮天寶。面上滿是懷疑之色,「你怎麼在這里?」
馮天寶見被林梅,僵硬的咧了下嘴。勉強的說道,「林小姐,我是來送熱水的……」
「送熱水?那你躲門後面干嘛?」林梅自然是不會信馮天寶的說辭,挑了挑眉,圍著他轉了好幾圈,「我問你,這個院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你們一個個這麼害怕?」
馮天寶還以為林梅不知道這個院子里發生的事情,便強笑了一下,扯謊道。「林小姐,這個院子也就是荒廢久了,看起來格外陰森些,時間久了。大家晚上自然就不敢經過這里了。要說害怕的話,也沒那回事……」
林梅見馮天寶還是滿口謊言,當下就不耐煩了,冷笑著說道,「馮天寶,這幾日你沒回家怕是不知道吧?你表哥那里,可是什麼都招了……」
馮天寶見林梅提起了自己表哥,還以為她和劉雨霏將自己表哥怎麼了。這下是整個人都慌了,滿臉恐懼。還帶了些祈求的神色,焦急的踱著步子,小聲道,「林小姐,我和我表哥可都是無辜的呀,你千萬不要……」
「無辜?要真的是無辜,那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的?」林梅嗤了一聲,見馮天寶上鉤了,便勾了勾嘴角,緩聲道,「我也不想為難你,畢竟你要知道,那位劉小姐的父親可是縣令,這要是捅破了的話,那可就不是被趕出唐家的這種小事了,而是牢獄之災了……」
馮天寶見林梅提到了劉縣令,心里自然是怕的,狠了狠心,在林梅的耳邊小聲說道,「林小姐,我要是說了,那你可得保證讓我和我表哥平安離開唐家啊……」
林梅點了點頭,見馮天寶這樣一幅緊張的樣子,心下也不禁緊張了起來。
「林小姐,我在唐家做工也有好幾年了,每一個進唐家的下人都會被告知無論如何都不能來這座小院,當時也沒說是什麼原因,但是在唐家呆久了自然也就會知道一些小道消息,就像這座院子吧……」
馮天寶咽了咽口水,轉頭瞧了瞧四周,也不知在害怕些什麼,聲音倒是卻來越低了,「據說啊,這座院子原來是唐家的一位正室住的,後來那位唐老爺在外面另結了新歡,便再也沒來過這座院子了,那位出自名門世家,素來心高氣傲,一怒之下便投了井……」
「呀!」林梅不僅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壓住了自己剛剛出口的驚呼聲,身子顫了顫,也小聲問道,「可是……可是這個院子里我並沒有看到一口井啊?」
「嗨,那都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再說了,當時那位投了井,唐老爺回家之後便派人去井底撈尸,可是,卻怎麼也沒有見到那位的尸體……後來,唐老爺便派人將那口井給封了,這便是……這便是那棵櫟樹的位置了,听說,種上這棵櫟樹也只是為了壓邪而已……」
馮天寶說著,還不忘指了指院子里那棵唯一的櫟樹,聲音詭秘,听得林梅直冒雞皮疙瘩。
「櫟樹壓邪?我還沒听過呢……一般不都是桃樹嗎?」。林梅打了個冷顫,本來還覺得這座院子里種了一棵櫟樹還是挺好看的,哪知那下面還埋了一個死人……
「這我就不知道了……」馮天寶聳了聳肩,正欲放下手里的熱水悄聲離開,卻又被林梅給喝住……
「站住!我又不是來听你講鬼故事的!」林梅雙手叉腰,面目猙獰如那夜叉一般,「給我說說林詩的事情,要是哪里敢有遺漏的,哼,那你就和你表哥去縣衙的大牢里見面去吧!」
馮天寶只好站住在那里,面露無奈之色,聲音萎頓,「林小姐,秦姨娘的手段你是不知道……」
「沒錯,我是不知道秦姨娘的手段,不過,我的手段你想不想知道啊?」林梅笑眯眯的拍了拍馮天寶的肩膀,故意壓低了聲音道,「不說抽筋剝破那種不切實際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最近我釣上了個金龜婿,家里有錢的很,所以呢……」
林梅眨了眨眼楮,面露慈愛的說道,「要讓你和你表哥每天被人毆打找不到事情做然後再放放債,順便再潑潑米田共放你們家門口啦,這種事情還是很簡單的,對了,你娘還健在是吧?」
馮天寶頂著一臉的熱淚迎風亂顫,最後默默地看了林梅一眼,吸了吸鼻子,聲音堅定有力,「林小姐,您讓我說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