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霏聞言,臉上慢慢的浮現了一抹憂愁,她垂下了頭道,「雨霏的未婚夫突然消失不見了,自然是要來這里看看的;太子殿下,你說一個大活人,怎麼就突然不見了呢?雨霏可還是指望著蕭公子以後高中狀元了好來迎娶雨霏的……」
戚修朝本來是在打量劉雨霏的神色的,好判斷她有沒有在說假話,但是劉雨霏此言一出,戚修朝卻也不知道到底該不該懷疑劉雨霏了。
畢竟劉雨霏怎麼說都是蕭子桓的未婚妻,蕭子桓此次突然失蹤,很難讓人不去懷疑劉雨霏……
「太子殿下現在趕過來……莫非是,有了蕭公子的下落?」劉雨霏一臉純真,仰著頭滿懷希望的看著戚修婺,但是掩在手帕下的唇角卻是冷冷的,不帶絲毫情愫。
她五六歲的時候就見過戚修婺,只不過那個時候的戚修婺也只是一個半大的少年而已,但是風•流的性子就已經畢露了。整日里逗著劉雨霏調•戲,還說等劉雨霏長大了她就要娶她的,讓當時單純天真的劉雨霏還曾信以為真,眼巴巴的每日纏著戚修婺給她講故事,劉夫人和劉大人每日都敢怒不敢言。
後來,劉雨霏才發現,在林山縣總共呆了半個月的時間而已,卻差不多和林山縣所有的年輕少女說過要娶她們的話了……小至劉雨霏這般年紀,大到二十多歲的年輕寡婦……
于是,劉雨霏這一顆還剛剛萌動的脆弱少女心。就這樣被戚修婺給活生生的扼殺了……
所以,現在劉雨霏一見到戚修婺便沒有好印象,但是無奈人家是太子殿下。自己只是個平民而已,這見面哪有不行禮之說?不過還好戚修朝貴為太子,也總不能****在林山縣鬼混,因此,除了那次之後,劉雨霏就再也沒有在林山縣見到戚修婺過……除了在京城居住在張府的時候,和張瀟曦去街上恰巧踫見了戚修朝一次。此外,就再也未見過戚修婺了……
戚修婺見劉雨霏一臉希冀的望著自己,不禁微微蹙起了眉。莫非劉雨霏真的對蕭子桓的下落和真實身份不知情麼?
在他記憶里,劉雨霏的性子向來溫軟,從不會頂撞長輩,更不會欺瞞他人。可謂是乖乖女一枚……看來。蕭子桓真正身份的事情,只怕他也沒有告訴過劉雨霏听,不然的話,現在的劉雨霏肯定早就露餡了……
只是,戚修婺卻不知,劉雨霏也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天真好騙的單純小女娃了。
「雨霏莫急……蕭公子,說不定是走的急了,忘了給你留信吧?不知雨霏可否見到了蕭公子……留的書信?」說著。戚修婺便自顧自的往屋子里面走去了,四處查看。只望見著蕭子桓留給劉雨霏的書信。
劉雨霏在戚修婺轉身之際,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去……
她怎會不知,戚修婺一直在針對蕭子桓,現在更是找蕭子桓的茬呢?只是,那封信既然已經被她收拾起來了,那便不會讓戚修婺知曉……
不然,以戚修婺的脾氣,要是知道她幫蕭子桓私藏書信,只怕到時候還會牽連劉家一大家子呢……
「太子殿下……您認為,蕭公子給我留了書信?」劉雨霏陰沉的臉色只是一瞬而已,一下子就恢復了先前純真的聲音和和醺的笑容,快步走了進去,跟在戚修婺的後頭。
戚修婺見劉雨霏也跟了進來,便不能再像先前那般肆無忌憚的找尋書信了,因此語氣也曖•昧含糊了起來,勉強應答道,「唔……我也只是猜測而已,蕭公子素來守禮,必然不會做這樣冒昧離去而不向主人告辭之事……」
「這樣啊……」劉雨霏的臉上和語氣里滿是失望,嘟囔了幾聲,便黯然道,「既然如此……那雨霏便先行告辭了,太子殿下,這座房屋年久失修,太子殿下還是早些出來比較好……」
戚修婺點頭應了幾聲,見劉雨霏走遠了,本來打算繼續收尋的,但是不知道是劉雨霏說的話應驗了還是這座房屋真的年久失修了,只見劉雨霏剛剛退出去,從屋頂上就落下了幾塊瓦,砸在地上,瞬間就四分五裂了。
劉雨霏似是听到了身後的動靜,急忙回身查看,一見到砸在地上的瓦片,臉色瞬間就變了。
「太子殿下……您沒事吧?」劉雨霏趕忙疾步走了過去,一臉的驚慌,誠惶誠恐的問道。這戚修婺若是在這里被瓦砸到了,只怕整個林山縣都不好過!
戚修婺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恍若閑庭散步一般,幾步走了出來,臉不紅氣不喘,微微笑著和劉雨霏道,「雨霏,這只不過是屋子年久失修罷了,再說了我也無事,你何必如此惶恐呢?倒是生分了我們二人之間的情誼……」
劉雨霏對于戚修婺這副差點被碎瓦砸到,還不忘調•戲女子的模樣是徹底無奈了……
「太子殿下,既然無事……那我們便走吧,這座房屋年久失修,雨霏實在是怕太子殿下在這座屋子下呆久了被碎石亂瓦的砸到啊……」劉雨霏這樣說著,也抬頭望了屋頂一眼,那里並沒有任何動靜和痕跡……看來這座屋子,是真的需要休整休整了……
戚修婺見是在問不出什麼了,而且還出師不利,便點了點頭,與劉雨霏相攜去了前院。
再來說丁家那邊,舒晏瑾自那日見了舒望瑾之後,整個人便如月兌胎換骨了一般,先前的嬌氣惡習一改而盡;舒舟不知道舒晏瑾所遭遇的事情,因此對于他的改變大為吃驚,後來便也只能暗暗嘆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舒晏瑾全然不知舒舟暗地里對自己的揣測。雖然不似先前那般囂張氣焰了,但是整個人完全冷淡了下來,而且根本不能容忍旁人近身。若是近身踫了他,他便要擦洗那個地方幾十遍,直到發紅蛻皮為止……
舒望瑾自然知道舒晏瑾為何會這樣做,但是也不知該如何開導他,因此只能下令讓那些下人每日離舒晏瑾遠些,萬萬不能踫著了他。
舒舟只覺得舒晏瑾越來越古怪了,但是怎麼說人家也是主子。是舒望瑾的堂弟,因此明面上也不好說什麼,但是私底下和舒府那些隨行的下人猜測可是不少。只是索性還好沒一人猜到點子上去,不然的話只怕舒晏瑾非瘋了不可。
這日,舒晏瑾一人手里拿了本書,在小院的石桌上微微眯著。午時的陽光正好。微風和燻,讓人昏昏欲睡。
林梅已經離府兩三日了,鎮南王妃派人來和舒望瑾報了平安,卻不說什麼時候送林梅回來。舒望瑾心里雖是有些急切,怕鎮南王妃對林梅不利,但是也不能公然道鎮南王府上去要人,每日如貓爪撓心一般,實在是不痛快……
而且洛城商會已經如期舉行。因此舒望瑾每日更是忙得焦頭爛額,四處應酬。每晚回道丁家之時已經是午夜了,就更加沒有時間去顧及林梅了……
倒是舒晏瑾,每日離舒舒服服的早睡早起,拿著本書在院子里轉悠一圈,這便又是一天過去了……
舒晏瑾這時正在院子里看書,自他那日和舒望瑾談過心之後,便感覺如醍醐灌頂,自己先前的十幾年都恍若白活了一般,因此現在正在惡補以前棄之不學的東西;只是他性子素來愛動,因此看不了多久的書便會去丁家各處轉轉。丁家的下人知道這是自家主子好友的堂弟,就更加不會為難于他,每日好吃好喝的招待著,這小日子可比先前卿言在的時候舒服多了……
「卿言,我已經好幾日沒見她了……這小丫頭,跑哪兒去了?」舒晏瑾將手里的書一合,勉強自己不去想以前的那些屈•辱經歷,決定起身去找卿言好好「教訓」她一頓,讓她知道什麼叫做「主僕有別」!
舒晏瑾對這個院子可謂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因此輕車熟路的就到了卿言先前居住的院子,只是在要進門的時候,舒晏瑾卻是猶豫了……
「听說我那堂嫂也隨望瑾堂哥到了洛城,該不會是與卿言住在一間屋里吧?」舒晏瑾有些遲疑,不知道該不該推門進去了。
「若是遇到了堂嫂,我該說些什麼呢?她上次便說過了,若是再看到我,一定會和望瑾堂哥告狀……要是上次我調戲堂嫂的事情被望瑾堂兄知道了,不知道忘記堂兄會如何處罰我呢……」舒晏瑾蹙著眉頭,一個人在門外嘀嘀咕咕,倍傷腦筋。
就在這個時候,舒晏瑾卻听得屋子里面傳來了一陣異常的響動,似乎是有人在里面翻找東西。
舒晏瑾還以為是卿言或者林梅等人,剛想要推門進去,卻發現屋里傳來了兩個人說話的聲音,而且是男子……可是,卻又不是舒望瑾和舒舟的聲音,那……這聲音又是誰?
該不會……難道……
舒晏瑾的腦袋里頓時冒出了一種想法,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心道︰這……該不會是他堂嫂出牆了吧?莫非,屋里的就是那個野男人的聲音?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舒晏瑾頓時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了,偷偷模模的走到了一旁的窗戶旁,只可惜今日這窗戶並沒有支起來,因此舒晏瑾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到底長什麼模樣……不過,現在的他,早已顧不得這麼多了,只要一想道自己抓住了林梅的弱點,到時候就可以在舒望瑾面前扳回一局了;卻完全沒有想過,若是真的發生了這種事,以舒望瑾的做事風格,只怕消息傳都傳不出去然後那兩個人就「沒了」……
而且,不說林梅有沒有可能去「出牆」,一旦發生這種事,也是舒家的家丑啊!而且,這可是代表……舒望瑾被人戴了綠帽子……
舒晏瑾全然顧不得這些了,只想著抓著林梅的「奸•夫」,好給自己掙回面子,直接從自己頭上取了根尖尖的玉簪,在自己舌頭上舌忝了舌忝,再輕輕的戳進了那層薄薄的窗戶紙。
他將頭緊緊的貼在了窗戶上,將眼楮湊了過去,只見屋子里整潔如常,但是卻沒有半個人影……
「奇怪,剛才還听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舒晏瑾有些奇怪,低聲嘀咕了一句,又不死心的將眼楮湊了過去,這回,恰巧就見到了兩個小廝打扮的年輕男子從里屋走了出來,緊鎖著眉頭,一臉的黑氣,看起來便不像是丁家里面的下人。
那二人從里屋出來,似乎是很為煩躁,低聲說了些什麼,舒晏瑾隔得有些遠,只听到了「周燕灣」和「趙」什麼的,似乎都是人名,但是舒晏瑾卻從未听過這些名字……想來,屋子里的這兩個人應該是找錯了人才是……
舒晏瑾才剛剛這樣想完,便見那二人往門邊走來,看來是要出去。
他往旁邊看了一下,這周圍都沒有什麼可以躲避藏身的地方,一時也慌了,雖然這是在丁家的院子里,但是現在這個小院里沒有一個人,若是這二人把他給綁了或者殺了的話,只怕也沒人知道……
這個時候,屋里的那兩個小廝已經離門口越來越近了。
舒晏瑾急中生智,立馬就輕悄悄的走到了小院的門口,而那屋里的兩名小廝也已經離門口越來越近了,舒晏瑾都已經听到他們推門的聲音了,急忙之下,大聲呼喊道,「卿言……卿言!你給我出來……」
這回,慌慌張張的輪到那兩個小廝了,他們出來便一臉尷尬的看著舒晏瑾,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才急忙告罪,「原來是舒二公子……」
舒晏瑾喘了幾口氣,平息了一下自己劇烈跳動的小心髒,裝作一副疑惑警惕的樣子,提聲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卿言呢?她是不是在屋里……快叫她出來!」說著,他又扭頭看向了雕花門那里,「眼巴巴」的盼著卿言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