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說林山縣這邊,那日林梅偷偷溜走之前還和劉雨霏打過招呼,問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溜走,可是劉雨霏顧忌著劉縣令還有林詩的身體,便說自己還是留下來,好照顧父親和林詩。
林梅雖然很是遺憾,但是還是隨劉雨霏去了,畢竟這長途奔波跋涉的,林詩到時候要是吃不消了的話可就真的沒有人送她回來了,還不若一開始就隨著劉雨霏留在林山縣里;而王惠鴛則回那間寺廟里拿了她自己剩下的所有私房錢之後跟著林梅一起走了。
而上官貴妃那邊,也發現了自家兒子竟然帶著自己未過門的兒媳婦私奔了,這下是氣得不輕,但是皇上那邊還得瞞著,因此只得暗暗派人到了林山縣,給戚修朝下了最後通牒,說無論如何都要蕭子衿回宮去,戚修朝坳不過上官貴妃,便只能送蕭子衿上馬車,隨行一起回京的,還有戚修朝的那位紅顏知己白姬姑娘。
這下子就輪到蕭子衿被氣得不輕了,這還沒過門呢,戚修朝竟然就這麼堂而皇之的讓她帶側室回宮,那以後還得了?
但是蕭子衿還是和戚修朝保證路上一定會好好照顧白姬姑娘,但是……回了宮之後上官貴妃要如何折騰他的這位紅顏知己她可就管不著了;怎麼說上官貴妃還要臉面,是絕對容忍不下白姬的存在的,她還不如在兩邊討巧賣乖,最後坐收漁翁之利。
于是,蕭子衿和白姬走了。還帶著貴妃的那只小雪狸,剩下一眾皇子和蕭子桓留在了林山縣縣城,七皇子本來也想多留幾日的。但是他這次是瞞著皇上出宮的,因此再在外面逗留下去的話,只怕皇上會大發雷霆,不得已之下,也跟著蕭子衿一行人的車隊回了京城。這下子,縣令府里就只剩下蕭子桓和戚修婺還有戚修朝三人了。
趙韜自從那日被劉雨霏狠狠拒絕了之後,又誤以為是他們嫌貧愛富請來蕭子衿從中作梗的。這下子又氣又怒,回到家之後就受了風寒,這下子是真的再也沒有來找過劉雨霏了。
而唐遠志每日則失魂落魄的。但是這飯還是要吃的,生意還是要做的,而且林山縣的瘟疫已經過去了,他便用家里剩下來的銀子又重新做起了布匹生意。他本來底子就不錯。這下子更是將生意愈做愈大。甚至在別的地方也有了不少的分店。
林媒婆和安遠侯則帶著周鄢姒回了京城,卻不知道那邊周老夫人早就私自做主暗許了這門婚事,讓周鄢亭娶張瀟曦了。
林山縣縣城里面,雖說少了舒望瑾和舒舟兩個人,但是還是熱鬧得很,歸根究底就是因為那兩個人壓根就不需要什麼伺候,而且也好養活得很,但是剩下的人卻一個比一個嬌貴。劉縣令囊中羞澀,日漸捉襟見肘。整日唉聲嘆氣好不困擾。
劉雨霏卻是個小人精,知道自己父親在愁什麼,她也不欲從自己所剩無幾的嫁妝里面抽銀子了,思及還有一個冤大頭也在,便在某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潛入了那人的房里。
那廂蕭子桓正準備更衣歇息,卻听到深夜有人敲門,不由謹慎問道,「門外是何人?」
劉雨霏心里對蕭子桓還有氣,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臉色,就連音量也比往常高了不少,滿是怨氣的道,「是我……」
蕭子桓已經好多日沒有看到過劉雨霏了,他也听府里的下人說過她已經好多日沒用飯了,而且他白日里事務繁忙,每日有了空閑時間便會去找劉雨霏;但是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什麼,他每次有看那空閑時間的時候劉雨霏都很忙,經常不在房里,要麼就是出門去了,久而久之,蕭子桓也就看出來了,劉雨霏這是在躲它呢。
他原先是想等娶了劉雨霏之後再和她說他們兩人初遇時候的事情的,可是沒想到卻不知道被誰說漏了風聲,事後蕭子桓一想,估計也就只有蕭子衿那廝了,本來他還想好好訓蕭子衿一頓的,但是哪料蕭子衿好似知道他來找自己是什麼事情一樣,立馬就端出了王妃的架子,說是不見他。
蕭子桓這回是被蕭子衿氣得夠嗆,沒辦法之下,又每日擠出空閑工夫去死皮賴臉的找劉雨霏,這下可好了,更是連劉雨霏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因此,這大晚上的,劉雨霏竟然肯來見他,這讓蕭子桓著實是驚喜交加。
「劉小姐……」蕭子桓拉開了門栓,見著劉雨霏披著一件厚實的披風,頭發半綰,還沾著些許的水珠,一副剛剛出浴的慵懶模樣,不由呼吸一滯,瞬間就心.猿.意.馬了起來。
劉雨霏的確是剛剛沐浴過,現在披著一件披風也抵不過秋夜里的寒風,臉色凍得煞白,差點沒要打冷戰。
可是,就算是這個樣子,蕭子桓也沒有讓劉雨霏進去的意思,這下子劉雨霏更是怒不可言,直接就咬牙恨恨道,「蕭子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蕭子桓這才回過神來,見劉雨霏一臉慘白,知道她是凍著了,忙讓她進屋來,「劉小姐,請進……」
「這露深寒重的,劉小姐怎麼穿這麼少,也不怕凍著了麼……」見劉雨霏進了屋,蕭子桓便也關上了門,卻見劉雨霏自己倒了杯熱茶直接用來暖手,微微怔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劉雨霏自己倒了杯熱茶暖手,根本就不想理蕭子桓,但是奈何資金短缺,府里的日子每況愈下,這才無奈來找蕭子桓解救。
「我這是在使美人計,難道蕭公子看不出來麼?」劉雨霏的身子暖和了之後,這才有心情去回蕭子桓的話。她素來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而且更拉不下臉來直接去求蕭子桓。
「……」
蕭子桓默默地看著劉雨霏裹的比粽子還緊的一身。臉上滿是無奈,卻又覺得好笑,便問道。「劉小姐有何事要小生幫忙的?小生定當義不容辭……」
「我不喜歡欠人人情,所以,現在你得了我的好處,肯定是要幫我的……不然的話,這大晚上孤男寡女的若是傳了出去,你也解釋不清楚,反而于你仕途有礙。」劉雨霏條縷清晰的一條一條和蕭子桓分析。最後還意味深長高深莫測的看了他一眼。
蕭子桓愈加無奈,只覺得這世間的女子怎的都這般模樣?一個蕭子衿就讓他足夠頭疼了,偏還來了一個比蕭子衿殺傷力更大的劉雨霏。
也不是說劉雨霏就比蕭子衿厲害多少。重要的是,蕭子衿只是蕭子桓堂妹,很多事情蕭子桓自然是不怎麼在意的,但是劉雨霏卻不同。是蕭子桓心心念念了十年整的心上人。比起蕭子衿,自然是劉雨霏在他心里的分量更重。
「既然如此,不知在下何事能幫得上蕭小姐呢?」蕭子桓斟酌了片刻,換了種說法去問。
劉雨霏心里還是有些忐忑,畢竟自己雖然和蕭子桓是有婚約在身,但是就這樣去找他借錢好像也不是很好的樣子……糾結了許久,手里的茶都冷了,于是劉雨霏又幫自己再添一杯熱茶。
蕭子桓看到了。忙伸手過去幫劉雨霏倒了一杯熱茶。
劉雨霏抿了一口,看了他一眼。輕聲道,「蕭子桓……」
「劉小姐有何吩咐?」見劉雨霏終于又說話了,蕭子桓立馬微笑著看向她,本就溫潤如玉的臉上滿是誠摯。
劉雨霏看著蕭子桓這個模樣,心里莫名的有了絲煩躁,本來想說的話也開不了腔了,只得轉移了話題道,「你……是怎麼知道當年你要找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瀟曦的?」
蕭子桓微微一怔,這件事情他本來老早就想和劉雨霏解釋的,但是奈何劉雨霏一直不肯見他,沒想到今日卻主動問起了這件事,實在是讓他受寵若驚。
「那個時候,我在家族里的地位甚微,這事過後,我花了許久的時間才打听到了那日救我的是張家的小姐,可是……我曾遠遠見過張小姐一面,卻發現是另外一人,之後才知道,那個時候張家還有一位表小姐也在,我幾番打听,才知道……原來是劉小姐你。」
蕭子桓輕輕一笑,自己幫自己也倒了杯茶,微微抿了一口,霧氣蒸騰之下,眉眼精致燦爛若光,倒是讓劉雨霏失神了好一會兒。
在蕭子桓屋里靜坐了片刻之後,劉雨霏便起身走了,出門時蕭子桓說要送她,也被她拒絕了。
再來說林梅那邊,雖然身體很是不適,但是為了讓舒望瑾一行人盡快趕到洛城,林梅便讓舒望瑾換串直接順流而下去往洛城。舒望瑾自然是不同意的,林梅本就身體不適,若是到了船上的話,到時候就真的沒到洛城的話都停不了船了。
二人幾番爭論之下,最後林梅以絕食相逼,終究是讓舒望瑾換了商船,本來只有七八天的路程一下子就又縮短了兩三天。
而林梅本來還是暈船的,習慣了之後卻發現這可比坐馬車有趣多了,沒多久便不暈了,反而天天守在船頭和那些漁夫用魚竿釣魚;她沒有什麼在船上釣魚的驚驗,因此一個上午都沒釣到幾條魚,倒是在舒望瑾面前夸下了大話,這下子不好收場了,便忙向那些漁夫請教垂釣的經驗,到了第二日,也能釣上幾條小魚了。
自此林梅便每日在船頭坐著,倒是讓舒舟松了一口氣至少不用再為了這位姑女乃女乃而到處折騰了。
過了五日之後,商船便到了洛城的碼頭,舒望瑾一行人下了車之後便直奔丁家而去;這里的靠近海邊,常有海外他國的商人來此處做生意,因此繁華異常,就連許多奇怪的食物都是林梅從未見過的,下了車之後差點連路都走不動。
由于舒望瑾是中途才換船行的,因此卿言等人也不知道舒望瑾來了,更沒有吩咐人來碼頭迎接,這倒是合了舒望瑾的意,下了車之後便直接請了幾輛馬車運貨,浩浩蕩蕩的直奔丁家而去。
到了丁府之後,門房的小廝听說是舒當家來了,立馬開門放行,舒望瑾讓舒舟在此地等著卸貨,自己領著林梅跟著一名嬌俏的婢女去了舒晏瑾等人居住的院子。
還沒到院子,林梅便見到了卿言,一時之間差點沒反應過來,倒是卿言,手里端著水盆,見著舒望瑾後眼圈都紅了,霎時就跪了下去。
「少爺……您可來了……」卿言抹著眼淚,無視林梅,傷心欲絕的道,「你可得給晏瑾少爺做主啊!」
舒望瑾見卿言這副樣子,也知是出了大事,不然的話卿言可是少有這樣嚴肅的姿態,而且事關舒晏瑾,這就更不能讓他松懈了,否則的話,不說舒晏瑾的爹娘和舒家本族那邊,就是舒老爺,也得撥了他半層皮去。
「晏瑾?到底發生了何事?」舒望瑾心里也有不好的預感,看著卿言手里端著的水盆里面還有血跡,更是覺得此事不能善了了。
卿言咬著唇,淚水漣漣,剛要訴說的時候舒望瑾卻又道,「在這里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進屋再說……」這院子里人來人往,還有許多丁家的下人,因此舒望瑾才會要卿言先收斂好情緒,到時候進了屋再和他訴說。
林梅可從未見卿言哭過,一時之間也是心有戚戚焉,只道舒晏瑾這廝不是囂張跋扈得很嗎,怎還會讓舒望瑾幫他做主?
待進了屋後,卿言便直接跪在了舒望瑾面前,抽泣道,「此事與奴婢也有關系,若不是奴婢放任他們二人出去,只怕晏瑾少爺也就不會招受此等折磨了……少爺,晏瑾少爺讓我一定要瞞著你,但是……但是奴婢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到底發生了何事?」舒望瑾心里已經做好了一切最壞的打算,卻沒想到,卿言所說的事情還是讓他渾身打了個冷顫。
「……從那之後,晏瑾少爺每晚都睡不安穩,傷口,更是血流不止……那傷勢是在私.密之處,奴婢本想幫他換藥,可是眼楮少爺卻要自己動手,而且堅決不讓奴婢喊大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