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媒運 第兩百八十章 人間百態是為悲

作者 ︰ 蓮燈散彼岸

「……從那之後,晏瑾少爺每晚都睡不安穩,傷口,更是血流不止……那傷勢是在私•密之處,奴婢本想幫他換藥,可是晏瑾少爺卻要自己動手,而且堅決不讓奴婢喊大夫……」

卿言說著說著,眼楮里便蓄滿了淚水,顯然是傷心害怕到了極點,若不是有舒望瑾這個信念一直在支撐著她,只怕她早就被壓垮了。

林梅听著也忍不住撫了撫自己滿是雞皮疙瘩的胳膊,只覺得听起來都讓人膽寒無比,更遑論是真的受這樣的傷了。

舒望瑾沉吟片刻,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瞥到了站在一旁的林梅,微微蹙了蹙眉。

林梅一見到舒望瑾這副表情,也知道他應該是和卿言有些話要說,再在這里呆下去也實在不好意思,反正他們討論的是正事,而且還是很悲慘的正事,自己還不如出去外面透透氣吹吹風,順便去看看外面的人文風景和街頭小吃,也不算是枉來了一趟洛城。

想好之後,林梅便一臉正色的和舒望瑾道,「你們在這里談正事,我出去外面吹吹風……」

舒望瑾面色微有緩和,但也怕林梅在這里出什麼事,便道,「你去找舒舟,讓他陪你一起去外面走走,今晚用膳之前回來便是。」

林梅得了舒望瑾的****,本來是想笑著和他說句感謝的,但是奈何人家兄弟身受重傷,還是不要去擾亂他心神的好,因此便繃著一張臉。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言語之中也滿是乖巧的道,「你放心。我們保證準時回來。」

「對了……林,林姑娘,切記要小心舒泰瑾少爺。」

見林梅要走,卿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張嘴遲疑了半晌也不知道該稱呼林梅為什麼,最後還是決定跟隨自家主子稱呼她為「林姑娘」。

「小心舒泰瑾?為何……」林梅臉上滿是不解,但是卿言卻不欲告知她這些事後的丑態。咬了咬唇態度強硬的道,「你只管小心便是,其他的多問做什麼!」就算是舒望瑾帶著林梅過來洛城了那又如何?只要舒望瑾一朝沒有將林梅真正的娶進舒家。那自己就沒必要對她奴膝婢顏的!

卿言之所以會這樣想,還是看中了林梅的這個脾氣,絕對不會去翻舊賬;若是像其他的女子,只怕會記仇不淺呢……

林梅被卿言這樣一激。差點沒和她當場吵起來。最後還是看在舒望瑾的面子上悶哼了一聲,癟著嘴巴道,「我才不和你計較……本姑娘可是大人有大量的!」

說罷,便直接出了門去,最後還不忘將門給合上。

舒望瑾見林梅走了,這才又重新看向卿言,沉著臉道,「你先前和我說的。晏瑾所受的傷……是不是……」

說到這里,舒望瑾也停頓了下來。

卿言知道舒望瑾未說完的那句話是什麼。兩瓣單薄的唇瞬間就被咬得死緊,一下子就變得嫣紅了起來;她雙眸含淚,面上含悲,痛楚的點了點頭,「沒錯……正是少爺你想的那樣。我本沒有去注意晏瑾少爺真正的傷處,但是也奇怪他那些皮外傷不該拖累他的身子這麼久還不好,後來,有一天白天晏瑾少爺實在是痛的沒力氣昏過去了,我這才有機會幫他去上藥……才發現,原來真正的傷口是後面那里……」

舒望瑾听罷,心里也很不好過,滿上神色就更加陰沉了,這也就是他為什麼要讓林梅出去玩耍的原因,這樣的事情,還是少讓林梅知道為好。畢竟……這不是什麼好事。

「那你先前說的,為何又要林姑娘小心泰瑾?」舒望瑾只覺得先前就不應該放任這二人先行來到洛城的,沒有長輩的約束,就連個正經主子也沒有,唯一講得上話的就只有卿言了,但是卻只是一介婢女而已,那兩個從小就眼高過頂的怎麼會听任一個婢女的話呢?

這件事,若要說起來……他倒認為自己要擔最大的責任。

卿言一听舒望瑾提到這個,面上的表情立馬就變得仇恨而厭惡起來,「少爺,你,你不知道……那天,就是舒泰瑾帶著晏瑾少爺出門的!我原想,有舒泰瑾在,晏瑾少爺應該沒事的才對,哪想……舒泰瑾那個豬狗的不如的東西,竟然坑害了自家兄弟!」

「你是說……這件事是泰瑾做的?」舒望瑾的表情很是平靜,但是內心卻是在極力壓抑著,只想著到時候見到了舒泰瑾要將他怎麼辦,見到了舒晏瑾要如何安撫他才是……

卿言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差點沒將嘴唇咬出血來,「少爺……那****問了晏瑾少爺,晏瑾少爺卻死都不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而且,他們二人明明是同時出去的,但是當晚回來的卻只有晏瑾少爺,我本還以為舒泰瑾也出了事,可誰知……第二天一早,那家伙安然無恙的回了丁家,還問我晏瑾少爺是不是回來了?」

「奴婢當時也沒有察覺出什麼異樣,只是問他昨晚去了哪里,為何只有晏瑾少爺一人回來。他听說晏瑾少爺回來了,面上的表情有些擔心害怕,但還是很快的就恢復了正常,推月兌說道昨晚上他和晏瑾少爺走散了,那時時間也晚了,身上又沒有引子,便在故友家住了一晚……奴婢當時信以為真,認為晏瑾少爺既然出事了,那泰瑾少爺沒有出事那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說到這,卿言眼里含著的淚水也越來越多,差點要掉落下去。

「可是,之後晏瑾少爺見了泰瑾少爺,面色卻是極其冷淡,直接就將舒泰瑾轟出了里屋,舒泰瑾似乎面有愧色,但是沒過多久之後也就走了……這樣過了兩三天。奴婢實在不解為何晏瑾少爺要如此對待舒泰瑾,後來到了晚上,奴婢听到了晏瑾少爺哭著叫喊的夢話。才知道……晏瑾少爺之所以被人侵•害,就是因為舒泰瑾向那人介紹了晏瑾少爺!如此的狼心狗肺,連自家兄弟的安危都不放在心上,簡直是禽獸不如!」

卿言說到這里,終究還是落下了淚來,這幾天她一個人茫然無措,又怕做錯了事情惹了笑話。身邊也沒有一個可以商量的人。心里疼惜可憐舒晏瑾,但是無奈自身能力微弱,根本幫不了什麼忙。現在舒望瑾到了,總算是可以痛快地大哭一場了……

舒望瑾也是听得忱然,良久,松開了一直握拳的右手。輕言細語的道。「那現在舒泰瑾在哪里?」

卿言听著舒望瑾變了對舒泰瑾的稱呼,也知道這回舒望瑾是真的怒了,打算清理門戶,忙擦了眼淚抽噎著道,「舒泰瑾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回丁家了,奴婢手上人手不夠,實在是找不到他人……」

舒望瑾微微抿了抿嘴,忽然嘆道。「這件事,你不要告訴晏瑾。更不要說你將此事的原委告知了我……晏瑾臉薄,若是知道你將此事告知我的話,指不定會鬧出怎樣的麻煩。到時候他若是問起來我為何處置舒泰瑾,你便說舒泰瑾在京城時貪了舒家不少產業,我這次來是特意為了給舒家清理門戶的。」

「是,少爺……」卿言邊擦著眼角的淚水,邊回道,「只不過晏瑾少爺一直不肯讓大夫幫他查看傷勢,也不肯讓別人幫他上藥,這都好幾天了,傷勢還不見好……」

「到時候晚上在他湯藥里面加些使人昏睡的藥物,你若是願意的話,便幫他上藥吧,你若是不願,我便讓舒舟幫晏瑾上藥;到了白天,大家都瞞著他不說便是。」舒望瑾如是說道,接著又蹙起了眉頭。

現在奇怪的是為何無緣無故的舒泰瑾要這樣對付自家兄弟,若說是對付自己那倒是說得通,但是舒晏瑾和舒泰瑾是什麼關系?那可真的是從小就一起長大的,舒晏瑾哪怕得了一塊糕點,也要分半塊給舒泰瑾的,沒道理舒泰瑾會對舒晏瑾如此殘忍啊……

舒望瑾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舒泰瑾,舒晏瑾那邊是不能去問的了,但是還有五六天便又是洛城商會舉辦的時間,自己似乎沒有多少天調查了……

而林梅那邊,自出了門之後便看到了一身熱汗淋灕往這邊走來的舒舟,看起來倒是來找舒望瑾的。

「蘇州……」林梅喊了一句,接著便蹦到了舒舟的旁邊,皺著眉說道,「舒望瑾和卿言在里面說事情,似乎是你們家的那位舒晏瑾公子被人迫害了,身上的傷听起來真是慘呀……」

舒舟愣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悲,但是心里總還是有些幸災樂禍的,但是若他知道舒晏瑾受的是何等的苦的時候,只怕他連哭也哭不出來了吧!

「晏瑾少爺沒事吧?」出于道義,舒舟還是干咳幾聲詢問舒晏瑾的身體狀況。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林梅模著自己的下巴,她和舒晏瑾也沒什麼情義,若說有的話,也只是覺得這是個從小就被家人寵壞了的世家紈褲子弟而已。

舒舟點了幾下頭,剛想和林梅告退,卻被林梅一把拉住,笑眯眯的道,「不過舒望瑾可說了,讓你陪著我去外面走走看看的……他還說了,路上若是我看中了什麼喜歡的,你呢,就得幫我先出錢墊著,到時候他自然會還你。」

「……」舒舟抹了把腦門子上的汗,一听這話就完全不像是舒望瑾說的好嗎……

若是舒望瑾真的要他陪著林梅去逛街,那也不是他給錢啊,而是去賬房那里要銀子……不過,在這樣的地方哪比得在京城,銀子的話他身上的確有些,也是舒望瑾在晉州城錢莊的時候取的;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他就是想多捂幾天都捂不住啊!

舒舟一臉死了爹娘的表情,望了眼舒望瑾和卿言說事的那間屋子,心里不知為何有些想念卿言了。

「林姑娘,卿言可還好?」舒舟和卿言卿語姐妹也算是青梅竹馬。雖然和卿言從小就是吵架吵到大的,但是作為男孩子舒舟一直讓著卿言,這也就導致了後來卿言變本加厲的後果。

林梅疑惑的看了眼舒舟。奇怪的問道,「你和她我先前不還是吵過架的嗎?怎麼這麼快就和好了不成?」

舒舟老臉一紅,悠悠地嘆了口氣道,「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和小女子計較呢?再說了,她姐姐卿語于我有恩,現在卿語跟著大小姐嫁出去了。我自當要看好卿言的,不然實在是愧對了卿語的恩情……」

「是麼?」林梅狐疑的看了舒舟一眼,接著便擺了擺手道。「算了,我不和你說這些了,我也不要你陪著,你是個男的。又不是雨霏和林詩。你若是跟著我,那才叫我倒進了胃口呢……喏,銀子給我,我自己去街上玩,你若是掛念卿言的話,便自己去看她,只是要當心她那麼鋒利的嘴巴便是!」

舒舟自然也不想陪林梅去街上的,听了這話之後也是非常贊同。便從自己身上模出了一個精致的小荷包遞給了林梅,一臉依依不舍的樣子。「到時候這個荷包你可得記著還我……」

林梅疑惑的望了眼手里的荷包,杏色的緞子,上面繡著春天桃花盛開時的美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而且繡工精湛,不知是何人送給舒舟的。

「這麼漂亮的荷包,誰繡的呀?」林梅模了模手里的荷包,面上有些艷羨,她要是有這樣的女工該多少啊……

「是卿言繡的……她那日說要給少爺繡荷包,便順便也繡了一個給我。」舒舟臉上微微有些得意,「你可不知道呢,卿言的繡工在舒府算是一絕,就連卿語都比不上她……」

林梅似乎察覺出了什麼,微微眯了眯眼,笑著捂著嘴巴道,「是是是,誰也比不上卿言的繡工……」

她在心里道,看這樣子,倒是又可以撮合一對了……

而且,更好的是,若是這事成了,那卿言以後也就不能再惦記著她家的舒望瑾了!

林梅和舒舟調笑完,便拎著荷包甩手走了,急得舒舟在後邊直追著道,「林姑娘,您悠著點,可千萬別將這個荷包給弄髒了弄破了!」

「知道啦……」林梅早就走遠了,听到舒舟說這句話,不由得甩了甩手上的荷包,揚聲回了三個字。

舒舟則目不轉楮的看著林梅手里的荷包,根本就不相信她說的話。

丁家沿途里面倒是有不少的下人,見到了林梅之後也沒有去詢問,只是俯身行禮。這也是丁家的家主吩咐的,雖然這一段時間丁家這里魚龍混雜,但是大部分還是不要惹的好;只要進了大門,里面的人決計不可再去詢問這些人的身份,若是那些人有何要求,也都要盡量滿足,切記不要失了丁家東道主的身份和臉面。

因此,就算那些下人覺得林梅眼生得很,但是也不會去詢問她到底是誰,畢竟門房的人都已經放她進來了,那這身份肯定就是非富即貴的,還是不要去的罪惡的好。

林梅一路上見那些婢女小廝都一一向自己行禮,但是卻不問自己是誰,心里本來還是有些驚慌的,但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下來。

出了丁家的大門之後,林梅就好像月兌韁了的馬,直奔熱鬧的地方而去,路上更是吃了不少洛城這個地方有名的小吃,比如話梅、嘉應子、陳皮梅、三捻干之類的,還有酸翹頭、酸木瓜、陳年老姜、柑桔,仁捻、蛇膽川貝陳皮、咸酸蘿卜……

林梅吃了一路,這里的東西雖是好吃,但是卻比林山縣那里貴多了,一個饅頭在林山縣那里不過兩文錢而已,但是到了這里,卻要四文錢一個……還有京城有名的小吃冰糖葫蘆,在林山縣時不過是八文錢一串罷了,但是在洛城這里,卻要十五文銅錢!看得林梅瞠目結舌,直嘆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過得起的生活……

幸好的是荷包里的銀子足夠,這才讓林梅有資本從這條街吃到另一條街;而且她外表嬌憨,穿著華貴,又說著拗口的官話,一听就不是洛城本地人,更是讓不少的店家將她當肥羊宰,硬生生的坑了她不少的銀子。

可憐林梅卻對這一無所知。還以為洛城的東西是有這麼貴,雖然有些心疼,但是還好花的是舒望瑾的銀子。不然的話她可是會心痛的!

左手捧著一袋話梅,右手提著一些打包好的酸翹頭酸木瓜,林梅正打算將這些也帶回丁家給舒望瑾和舒舟嘗嘗,卻看到街頭有一個人熟悉的身影。她只覺得那個背影有些印象,但是又記不清到底是誰了……不過在這樣的地方若是踫到了熟人的話,那倒是緣分呢!

林梅這樣想著,便喜滋滋一蹦一蹦的往那人身後擠去。可是卻看到了那個人微側的正臉,不由頓住了腳步,忙用左手上捧著的話梅擋著自己的臉。任由那個人和自己擦肩而過這才放下了手里舉著的話梅。

「怎麼……是舒泰瑾啊。」林梅望了望兩手捧著的小零嘴,又看了看舒泰瑾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卿言說讓我小心他。可是……不管了。還是跟著他去看看他要做什麼吧!」

林梅向來想到什麼就要做什麼,想罷不由舌忝了舌忝還沾著微微酸水的嘴唇,偷偷模模的跟在了舒泰瑾的身後。

舒泰瑾絲毫不知道有人跟在他身後,更加想不到舒望瑾竟然會帶著林梅也一起來洛城,因此這才大意的沒有發現自己的身後一直跟著一個嬌小的女子背影。

可是舒泰瑾畢竟是男子,林梅又要小心被他發現,又要小心的去記著回去的路,再加上對這個地方初來乍到的根本不熟。這才慢了慢慢地落了下風。到了後來,街上人來人往的。更是看不到舒泰瑾的身影了,而且林梅自己也記不住回去的路了……

「真是可恨!走路那麼快,都不等等我……」林梅跺了跺腳,咬牙切齒的嚼著話梅,她手上的零食被她吃了一路,到了這里的時候,也差不多快沒了。

「算了……不管舒泰瑾了,我先問路回去……」林梅撅著一張嘴,滿是郁悶。

就在這個時候,林梅正準備放棄繼續尋找舒泰瑾準備問路回去了,卻突然看見前面不遠的地方舒泰瑾正跟在一個年輕男子的身後,似乎是有什麼事情要求那男子幫忙,一臉的緊張和討好。

林梅眨了眨眼楮,連忙在一旁的小攤子上面買了一個錐帽戴在頭上,這下子是再也不怕舒泰瑾認出她了;而且這街上也有不少帶著錐帽怕被人認出長相的富家小姐,因此林梅此副打扮根本沒有惹來其他人異樣的眼光。

舒泰瑾跟在那個身穿著淡青色絹衣的俊秀男子身後,臉上一臉為難,時不時的就在那男子耳旁小聲說些什麼,後來大概是見那男子一臉慍怒,這才收了聲音,耷拉著腦袋滿臉不忿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林梅有了錐帽的遮掩,這下子跟蹤更是大膽了起來,有時候甚至直接走到了那兩人的前面去了,到那些賣小飾品的攤子上看了幾眼,見有一個九連環實在是做的精巧,便動了買下來的心思,眼角的余光微微瞥了舒泰瑾那二人一眼,見他們又走到了自己前面去,生怕再次跟丟,忙將手里的九連環還給了店家,自己提著裙擺又跟了上去。

舒泰瑾二人走了沒多遠,來到了一處甚是幽靜的書樓前面,里面倒是沒有多少人進出,但是看樣子也不是什麼普通的地方。

林梅怕舒泰瑾察覺,便沒有跟過去,只是看著他們二人進了那座書樓,這才走了過去,但是那外面的兩名守門的護衛卻攔著林梅不讓她進去,一臉的懷疑,「你是何人?這里不是你該進去的地方!」

「這里不是我進去的地方?怎的,你們書樓就這麼看不起女子?」林梅佯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雙手叉腰惡狠狠的道,「那我哥剛才怎麼進去了?」

那兩名護衛互相看了一眼,倒是頗為為難,看來也有不少女子來這里找過人。

「姑娘,我們書樓只接待男子,不知令兄是何人?小的也好去幫您進去通報一聲……」看來能進這座書樓的都不是一般人,那兩名護衛見林梅是里面客人的妹妹,態度倒是好了不少。

林梅卻是冷哼了一聲,撇嘴不屑地道。「我才懶得和你們說呢!你們不讓我進去就不讓我進去,回去看我不讓爹爹好好罰我哥一頓!真不知平日里進的都是些什麼下九流的地方,竟然不準女子進!」

她邊說著邊回身就走。只留下了那兩名護衛抱以賠罪的笑容,一路上目送著林梅消失在人群里。

林梅怎麼會就這麼死心呢?走遠不過是緩兵之計而已,免得門口的那兩個護衛懷疑自己,不過這書樓倒真是奇怪……要知道,早在前朝的時候,女子就可以上書院讀書學字了,但這個書樓卻不讓女子進。倒真是奇怪了……

可是,沒過多久,那座書樓倒是有人出來了。竟是先前舒泰瑾身旁的那男子,但是卻不見舒泰瑾的身影了。

而且看樣子那男子似乎身份不小,出來的時候門口的那兩位護衛一直笑臉相送,一臉的小心翼翼;末了等那男子走後。卻又不免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汗水。終于舒了一口氣。

林梅見狀卻是一喜,見不到舒泰瑾,但是要是能和這男子接觸上的話,那也就不難套舒泰瑾的消息了……

那青衣男子眉眼里一副權貴之相,就連一舉一動都滿是傲慢;林梅先前跟在他身後根本就沒注意到這些,現在見了這男子的正面,不知為何卻有些退意,心里悄悄打起了退堂鼓。

她這邊是想放棄了。但是另外一邊卻是不打算放過她了……

林梅本來打算自己一個人會丁家算了,畢竟現在天色也開始暗起來了。但是沒想到正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卻被一個人攔住了。

「你……」林梅嚇了一大跳,剛想說話,但是卻發現攔著自己正是那名青衣男子……

「姑娘認識我?」那青衣男子臉上滿是惡意的笑容,簡直比起林梅見過的隋王還要討厭,至少隋王身上沒有這樣一股子讓人聞之作嘔的血腥味道。

林梅吞了吞口水,揚起了一抹難看的笑,「我,我怎麼認識你呀……不過,這位公子,你攔著我又是為何呢?」

青衣男子勾起了嘴角,深紅的嘴唇在夕陽余暉下更是顯現出了一種猩紅的顏色,眼眸里也閃現著狡黠的光芒,語氣慵懶的道,「既然姑娘不認識我,那為何又要跟我這麼遠呢?從先前的集市一直跟到這里……呵。」

林梅在這男子的氣勢壓迫下,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笑得更加僵硬了,「這位公子,我,只是踫巧走到了這里罷了,怎麼就是跟蹤你呢……」

青衣男子听了林梅的辯解,似乎有些不耐了,直接皺眉說道,「我沒工夫听你辯解……若是再不說實話,我就將你賞給我的這幾個屬下了!」說著,從那青衣男子身後走出了幾名身材壯實的黑衣護衛。

林梅這下子更加驚慌了,先前明明只有這男子一個人的啊……

「公,公子……」林梅眼珠幾轉,頓生一計,順勢裝出一副被驚嚇到了的模樣,扭著兩邊的袖子哭哭啼啼的道,「公子……我,我只是……」

林梅邊說著還邊垂涎的看著那青衣男子,哽咽著道,「公子如此俊秀端方,我,我實在是……心生歡喜……」

林梅說著,低低垂下了頭,就連聲音里都帶滿了羞澀,十足的小女兒姿態。

那青衣男子聞言卻露出了一臉厭惡的表情,似乎林梅是什麼很骯髒的東西一般,立馬就退後了老遠,冷冷道,「真是讓我惡心!算了……我們走吧。」

說完,那青衣男子便帶著身後的黑衣護衛走了,腳步匆忙,似乎在趕時間。

待那青衣男子走後,林梅這才活動了筋骨,卻發現後被早已經被冷汗浸濕了……那男子的目光實在太過駭人了一些,盯著林梅的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己要喘不過氣來,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住的獵物一般。

「這人,到底是誰呀……怎麼舒泰瑾竟然會和這麼恐怖的人打交道……」

林梅模了模自己冰冷的手腕,這才驚覺夕陽已經快要落入山腳了,而街邊也開始點起了燈籠擺起了夜市,倒是比京城還熱鬧些。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晚上時不時的就會有門禁,而這里山高皇帝遠,除非是什麼皇帝崩了的大事,不然的話每日都熱鬧得很。

「不管了……還是先回丁家吧!」林梅望了望遠處西斜的殘陽,咬了咬牙,心里雖然有些害怕但也不至于慌了神,畢竟身上有銀子,怎麼樣都有點底氣。

最後,林梅終于在一位熱心的老大娘的指點下回到了丁家,但那也已經是傍晚酉時了……

這個時候的丁家熱鬧得很,林梅本還在糾結怎麼進去,就見那候在門口的是一位熟人,竟然還是舒舟。只見他垂頭喪氣的站在丁家的大門口,時不時的東張西望,看起來好像在找什麼人一樣。

「舒舟……」林梅這個時候早忘了先前對那青衣男子的恐懼之情,見到了熟人,自然是蹦蹦跳跳的過去了。

舒舟這個時候突然听到了林梅的聲音,以往只覺得頭疼,現在卻是覺得有如天籟之音,立馬就帶人擁了過去,一把淚一把鼻涕的道,「林姑娘!您可回來了!」

林梅難得見到舒舟對自己如此情真意切的模樣,哭笑不得,柔聲安慰道,「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只不過是去外面逛了會而已……」

舒舟死命的搖了搖頭,哭聲喊道,「您這是去逛街啊?您這分明逛的是小的的命啊……」

林梅听到這里卻是听不懂了,正想要問舒舟的時候,卻見卿言一臉焦急地從丁家里面沖了出來,也沒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林梅,急著聲音和舒舟道,「舒舟,少爺硬是要自己出去找,我實在攔不住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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