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舒舟便將先前和舒望瑾在丁家門口有過交談的年輕男子請了過來,林梅這才知道,原來這年輕男子就是丁家的家主,倒是真的年輕得很!
舒舟看著林梅臉上的表情,也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微微不屑的撇了撇嘴道,「這有什麼好羨慕的!若是論起年紀,我家少爺比他還要年輕一些呢……而且,我家少爺潔身自好,又不像某些人一樣三妻四妾一門一門的納進家里。」
他自然是在為自家主子鳴不平,因此在林梅耳邊小聲的揭了這位丁掌櫃的短。
林梅很是汗顏,瞥了舒舟一眼道,「我這還沒說什麼呢……」
舒舟看了林梅一眼道,「你這要是說了什麼,只怕少爺心里就對你有芥蒂了!」說完,他太高了下巴俯視著林梅,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林梅最近心靜了不少,倒不似以前的那般毛躁W@了,因此好笑的扯了扯舒舟的衣袖,瞥著一旁黯然傷神的卿言小聲道,「卿言只怕是要被舒望瑾罰了……照管舒晏瑾不力。你現在竟然還有心情和我耍嘴皮子?還不快去想想怎麼保住卿言的小命才是要事!」
听了林梅這話,舒舟這才驚覺卿言已經沉默許久了,這下子也顧不上林梅了,忙走到卿言身邊安慰道,「卿言,你沒事吧?」
而舒望瑾和丁掌櫃的那兩人自然不會注意到這邊的竊竊私語,二人見面先是互相拱手作揖。雖是剛剛才分別沒多久,但是卻硬是弄出了一副生疏的樣子。
「望瑾兄,我已經讓下人去請洛城最好的大夫了。晏瑾這傷勢雖然嚴重,但是還請望瑾兄放心,那魯大夫的醫術雖說不上和宮里太醫院的太醫相比如何,但是在我們洛城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了!」丁掌櫃的見舒望瑾一臉郁色,忙連聲勸慰道,最後還自責道,「都是為兄不好。這麼多日了竟然都沒有發現晏瑾的不對……」
舒望瑾面上表情雖然還是淡淡的,但是心里卻是狠狠一驚,這丁家除了卿言之外應該沒有人知道晏瑾受傷一事才對。那這丁掌櫃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丁掌櫃自然不知道舒望瑾心里已經對他起了猜疑,還兀自喋喋不休的道,「這分管春暖院的丫鬟小廝真是無用!竟然連眼楮都照顧不好,我這就叫人將她們都喚來。好好責罰一頓!不然的話他們指不定還是如何疏忽望瑾兄你們的安危……」
見丁掌櫃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若是一般的人就該識相的出聲阻止了,雖然是那些下人疏忽職守,但是怎麼說也要賣丁掌櫃一點薄面才是。
可是舒望瑾卻偏偏當沒听到一般,丁掌櫃一個人說到口水都干了還不見他來阻止自己責罰下人,這下子面上的表情是越來越尷尬了,臨到最後,只好以袖掩面輕咳了一聲,加大了聲音道。「既然這樣,為兄現在就去將那些下人杖責五十!」
舒望瑾這才慢吞吞的有了反應。涼涼的說了一句,「正該如此責罰,不然的話怎麼抵得過在下堂弟的傷呢?」
「……」丁掌櫃的動作不由得一僵,本來還以為一向心軟貫會做老好人的舒望瑾會阻止自己,哪料他今日竟然贊同自己處罰那些下人,莫不是自己听錯了?還是舒望瑾今日真的被氣昏了?!
舒望瑾站在舒晏瑾的床邊,見舒晏瑾的呼吸一下比一下淺薄,心里雖是憂慮,但也不敢表現在臉上。
「丁掌櫃,這責罰下人的事就不必在下親自督促了吧?」舒望瑾這話里滿含威脅,丁掌櫃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怎麼今日的舒望瑾好似完全變了一個人?以前的好脾氣今日全都消失的不見蹤影,莫不是要自己真的責罰自家下人才行?不行……這樣的話他會心痛的好嗎!畢竟到時候傷了還要自己出錢給她們看病,還要白養她們好幾個月!
丁掌櫃心里是極度的不樂意,但是這話是自己說出口的,若是再要收回來的話,實在是于自己的名聲有礙啊……
就在這個時候,那位魯大夫很及時的到了,丁掌櫃心里不禁一松,卻見舒望瑾望著自己倏爾笑了一下,這一笑雖然可以說是很俊逸,但是看在丁掌櫃的心里卻是陰森森的滿帶惡意。
舒舟站在一旁安慰著卿言,也沒怎麼注意這邊的戰局;但是林梅無事可做,便站在這里瞧舒望瑾是如何讓這位丁掌櫃啞口無言的,倒是也有幾分樂趣,現在見舒望瑾臉色陰郁心情實在不佳,便走過去將右手輕輕搭在了他的右肩上,輕聲道,「你不要太擔心,現在大夫來了……相信舒晏瑾很快就會好的……」
舒望瑾望了一眼林梅,臉上的表情這才好看了一點,輕輕拍了拍她放在自己右肩上的手,振作道,「我沒事……你們還是先出去吧,我有事和那位大夫商量。」
林梅听了也沒有多問,不想惹舒望瑾心煩,點了點頭就拉著舒舟和卿言一起出去了,回身的時候見那位丁掌櫃的還不識相的站在屋里,不等舒望瑾出聲趕人就揚聲道,「丁掌櫃……屋里不留外人……再說了,就連我等‘內人’都出來了,又怎麼會留您這個外姓人呢?」
丁掌櫃听了林梅的話,愈加的尷尬了,就連剛剛進門的魯大夫都看了他一眼,那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咳,望瑾兄,那我就先行一步了……」說著,丁掌櫃向舒望瑾拱手別過,出門的時候卻見林梅百無聊奈的站在門外的葡萄架下,本來還只是姣好的姿色在月色的照映下竟然也出奇的好看,而且還比家里那些每日濃妝艷抹的妾室們多了幾分真實,到時讓他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幾眼。
林梅似是察覺到了異樣的眼光。立馬就回過頭去看,見是丁掌櫃一直痴痴地盯著自己看,不由不滿的撇了撇嘴。心里暗道怎麼這樣的人也能當上家主?簡直是道•德淪•喪!連別人的媳婦都覬覦……
那丁掌櫃見林梅不滿的看著自己,也意識到自己的目光這樣多有不妥,立馬朝林梅示以抱歉的一笑,接著才坦然自若的轉身離去。
而另一邊也不知怎麼了,卿言一個人先離開了,徒留下舒舟一個人垂著頭怏怏的站在原地發愣。
林梅見丁掌櫃走了,忙到舒舟的身邊去。先是展望了一下卿言離開的背影,接著才嘲諷的道,「別看了。人家都走這麼遠了……要是喜歡,追上去說啊!何必在這里偷偷傷神……」
林梅這話還沒說完,就見舒舟一臉焦急的打斷她的話道,「林姑娘。這話你可不能亂說……」
「是是是……怕壞了你的名聲嘛?不對……你一個男的。名聲壞點也沒事啊,還愁娶不到媳婦不成?」林梅本來只是想逗逗舒舟,順便看看他對卿言的心意到底如何,沒想到舒舟竟然一副這樣的反應,不由讓她對舒舟的印象有所變差,實在沒想到他竟是這樣一個敢做不敢當的人!
舒舟無奈的看了林梅一眼,見左右都沒有人,這才小聲道。「卿言雖然脾氣壞了點,但是是個好姑娘。少爺念著她這麼多年辛苦陪伴,到時候一定會指給她一門好婚事的……她,應當嫁給更好的人,而不是我這個無父無母的乞兒……」
雖然,卿言想嫁的是舒望瑾,但是林梅這邊好糊弄,自家少爺那里卻不是好糊弄的啊!還不如讓卿言另擇良木而棲,從此月兌離奴籍……
林梅訝異的看了舒舟一眼,她還以為舒舟不喜歡卿言呢,不過……現在想想也是,雖然舒舟每次借口說是對卿言這麼好這麼容忍是看在卿語的份上,但是若是真的心懷感激,那也該是對著卿語報恩才是啊!
但是……也不用這麼妄自菲薄吧?她倒是覺得舒舟雖然不靠譜了一點,但是至少哄人開心很有一手啊!這怎麼說也是個優點吧?唔,說的好听是哄人開心,說的不好听那便是會拍馬屁……嘖嘖,還是算了,到時候直接讓舒望瑾把卿言指給舒舟不就完事了?現在她實在是懶得和他嗦!
「你的事以後再說!」林梅甩了舒舟一個眼神,壓低了聲音道,「你現在快些和我說說舒望瑾是不是和那丁掌櫃有仇怨,不然的話舒望瑾怎麼會那麼不給他留情面?」
畢竟做生意講的是和氣生財,而舒望瑾更是不會輕易與人紅臉的,因此林梅才有這樣的一問。
「仇怨倒是沒有……但是芥蒂真的是不少。」舒舟收拾了自己低落的情緒,禁止的解答道,「我家少爺和丁掌櫃的芥蒂也有五六年了,少爺一直沒有釋懷。雖然丁掌櫃當時道了歉,但是少爺完全沒有領情,這一記仇,就過了六年了……」
「你這麼一說,里面倒是有不少的故事……不如也說給我听听吧?」林梅笑眯眯的看著舒舟,大有你敢不說就給我等著瞧的架勢。
舒舟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說道,「這事兒我可不敢告訴你,不然給少爺知道了的話那我就慘了!」
「既然這樣的話……」林梅故意拖長了尾音,最後又對著舒舟笑了一下,轉身就走,「那我還是去告訴卿言算了,說你喜歡她好久了,只是一直不敢向她表明心意!」
「別……姑女乃女乃,算我求你了!」一听到林梅說要去找卿言,舒舟真的是臉上冷汗淋灕,忙拉住林梅的衣擺,急聲道,「我算是怕了你了!到時候你要是說漏了嘴,可別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啊!我和你……不熟!」
「是是是……你自然和我不熟,快說吧!舒望瑾的丑事自然是要多多知道的!」林梅興奮的搓了搓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樣。
舒舟汗顏的往旁邊縮了縮,在心底嘆道,少爺呀,我還當你這二十年潔身自好是為了娶什麼樣的傳奇女子呢!結果這女子只一心想知道你的丑事,以後好來笑話你……這。他想想也是有點小激動呢!
畢竟他被舒望瑾「欺壓」了十幾年,也想看看舒望瑾欺壓別人的樣子了!
「快說快說……」林梅推了推舒舟,一臉的激動。
舒舟默默的嘆了口氣。這才說道,「少爺六年前帶著我來這里做過生意,當時我們舒家並沒有很多能在洛城站得穩的生意根基,因此才想到了在洛城盤踞幾十年的丁家。少爺那時還只十四歲,請了丁掌櫃喝酒,那個時候的丁掌櫃大概是有十七歲了,但是不知為何……有個怪癖……」
「怪癖?」林梅疑惑的蹙起了眉頭。想起了舒舟先前和自己說過丁掌櫃娶的那幾十個小妾,還有丁掌櫃那個時候看自己的眼神……
「便是……便是,他喜歡收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舒舟說道合理卻是吞吞吐吐的了。
「奇怪的東西?」林梅打了個冷顫。心里更加害怕了。
舒舟沒注意林梅此時的怪異神情,遲疑了許久才說道,「那個時候,丁掌櫃的喝了酒。竟然醉醺醺的來了一句。‘望瑾兄你的眼楮可真漂亮!’,當時不要說沒喝酒的我了,就連喝了酒微醉的少爺也被嚇得瞬間就醒了酒,急忙離丁掌櫃的一丈開外……」
林梅也被嚇得不輕,最後顫顫的說了一句,「那後來呢?」看舒望瑾這健全的模樣,那丁掌櫃也不想把他眼楮給挖了的人啊!
「後來,第二日丁掌櫃的酒醒了。立馬向我家少爺表示歉意,說自己的確愛收集各種美麗的眼珠。也想盡了千方百計讓那些眼珠如何保持潤澤水光不腐爛,但是卻絕對沒有想過要對少爺的眼珠動手……少爺那個時候雖是對丁掌櫃的很是不屑,但是生意還是要做的,便接受了丁掌櫃的好意。而舒家的生意,自此才算是正式在洛城立足了……」
說完之後,舒舟也嘆了口氣,這實在是怪不了舒望瑾,若是他的話,只怕連生意都不要做了甩手便走!
舒舟說完之後,也嘆了口氣,這事實在是怪不了舒望瑾,若是他的話,只怕連生意都不要做了甩手便走!
林梅立即小幾啄米般飛快的點了點頭,頭上也起了一層細密的冷汗,心有余悸的想起了先前丁掌櫃那看自己的眼神,原來不是對自己的姿色感興趣,而是對自己的這一雙眼珠感興趣啊!那自己以後見著丁掌櫃可得躲遠點,指不定哪天他就真的對自己起了興趣,偷偷藥暈自己,然後挖了自己的眼珠呢!
一想到這個結果,林梅便情不自禁的模了模自己的眼楮,她可不想以後做個瞎子!
「林姑娘,這事我是告訴你了,但是你可得幫我嚴守這個秘密啊!不說傳出去了會對少爺產生多大的風波,就是那丁掌櫃的也不會放過我呀!」舒舟雖然說了,但是仍然是皺巴著一張臉,顯然是對林梅很不放心。
「蘇州啊!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怎麼可能會到處去亂說呢?是吧!」林梅笑眯眯的拍了拍舒舟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舒舟听了林梅這話不由得嘆了口氣,不欲和她多說,搖了搖頭之後就閉嘴不言了,這回任憑林梅如何軟磨硬泡死纏爛打也是絕不開口了。就在二人沉默之際,舒晏瑾屋子的門卻被人從里面推開了,那位魯大夫拱手對屋里的人做了個揖,嘴里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
林梅和舒舟對望了幾眼,知道大概這位大夫是給舒晏瑾看完病了,趕忙進了屋里。
舒望瑾就站在門口邊,臉上依舊是淡淡的表情,但是林梅愣是從這里面看出了一絲冷意;而屋里面也隱隱約約能听到人咳嗽的聲音,看來應該是舒晏瑾醒了。
「少爺……堂少爺醒了?」舒舟湊過去看了一眼,舒晏瑾似乎還是躺在床上,沒什麼動靜。
「他是餓暈的!」舒望瑾冷冷拋下這幾個字,說到最後,語氣里滿是恨鐵不成鋼;看來舒晏瑾這次的事情實在是氣的他不輕,不然的話也不會如此失態了。
「餓,餓暈的……」林梅結巴著重復了一遍,實在是不相信舒晏瑾竟然會做出這樣的傻事,果真是……
舒舟本來想笑。但是礙于這位餓暈的也算他半個主子,因此他很勉強的忍住了。
舒望瑾緩緩舒了一口氣,對舒舟吩咐道。「讓丁家的人熬點魚片粥送過來,再送一份煲湯過來,一個半時辰之後,再讓他們送一頓制作精致點的飯菜到這里。」
舒舟應了聲是,接著才往後廚那邊走去。
舒望瑾見林梅直往屋里瞅,便讓她進來了,接著才關上門。隨著林梅一起去看舒晏瑾。
舒晏瑾此時的臉色倒是好一些了,但是臉上表情木木的,就連眼珠也好似不會轉動似的。僵硬的望著屋頂,見舒望瑾過來時瞳仁才縮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懼怕還是覺得自己實在沒臉見舒望瑾。
林梅好奇的打量了舒晏瑾一圈,最後嘖嘖說道。「我說舒晏瑾啊。我們才一個多月不見吧,你怎麼就把自己給弄成了這個樣子?」
舒晏瑾這輩子最怕的就是舒望瑾和舒夫人,他的爹娘從來舍不得打罵他,這才讓舒晏瑾變成了今天的這個紈褲子弟的樣子。但是舒夫人就不一樣了,這又不是自己親生兒子,又不是什麼好人良民的,心情不好了便拿他出出氣。
偏偏舒晏瑾還反駁不得,這下子只得見了舒夫人就繞路走。
沒想到後來。又多了一個林梅,伶牙俐嘴的壓得他說不出話來。簡直比舒夫人還要恐怖,至少舒夫人不屑于拐著彎罵舒晏瑾;但是這林梅就不一樣了,那天真的是說的舒晏瑾羞愧得只恨自己為何要嘴賤去招惹她!
因此,舒晏瑾現在一听到林梅的聲音就有了條件反射,打了個好幾個激靈,眼神也不麻木了,恨不得自己縮成一團給躲起來。
「我還以為你是傻了呢,現在看來還是有反應的呀?」林梅倒是覺得舒晏瑾現在的這個樣子可憐又好笑,估計也是一身的傷都在痛,不然的話只怕要躲得自己遠遠的才是。
舒晏瑾听了林梅這話,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害怕了,強忍著痛楚又往床榻里面縮了縮。
「別!你別再動了,放心,我不靠近你也不打擊你了就是,你這身上的傷口可別再裂了!」林梅見舒晏瑾一臉的痛楚,也怕他身上的傷又嚴重了,忙出聲提醒道。
舒晏瑾原先還好,但是一听到林梅說起了他身上的傷,不由動作一頓,身子一僵,整個人都顫栗了起來。
「你……你們都知道了?!」
林梅咋了咋嘴巴,滿不在乎的道,「這種小傷不是很正常麼?習慣了就好了,何必要鬧的絕食呢是吧?」
哪料舒晏瑾听了這話卻是顫抖得更加厲害了,牙齒緊咬,顫抖著說道,「習慣……習慣就好了?」他的目光游移,四處飄忽,一下子又想起了那天下午和晚上發生的事情;那時,那個男子也是說,只要習慣了就好……
林梅這時也察覺到了舒晏瑾的狀態很不對,忙將在外屋靜坐的舒望瑾拉了過來,瑟縮著問道,「舒望瑾,他這是怎麼了?」
舒望瑾一過來便看到了舒晏瑾這個不對勁的樣子,忙問林梅,「你先前是不是說了什麼?」他心里直道不好,看這樣子應該是林梅說了什麼,然後舒晏瑾以為大家都知道他被男子欺•辱了,這才會如此的不對勁!
林梅也察覺到了是自己說錯了話,因此看了看舒望瑾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我先前說,這點小傷,習慣了便是……後來,他便這樣了。」
舒望瑾搖頭嘆了幾口氣,望著林梅道,「晏瑾他是……」說到這里,他又忍不住看了舒晏瑾一眼,那樣堪比女子的清秀容貌,嬌小的身架,若是被斷袖瞧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是,這事倒不是那樣好說的了,任是落在哪一個男子身上只怕都是噩夢吧!
「是怎樣?」林梅瞧著舒望瑾似是有些為難,便不再繼續追問下去了,只是癟著嘴道,「這事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一時嘴快,舒晏瑾也就不會這樣了……」
舒望瑾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又听林梅望著自己接著說道,「我先去找卿言了,天也晚了……你早點休息。」
「林姑娘。你也早點休息……」舒望瑾望著林梅這樣溫婉的神情,心里微感慰•藉,看著林梅的身影遠去了。他這才轉頭看向繼續在瑟瑟發抖的舒晏瑾,心里直道︰若不是舒家人丁單薄,現在只剩下舒晏瑾和舒泰瑾這兩根苗子,他是絕對不會去管這二人之間的恩怨是非的!
「晏瑾,林姑娘他們並不知道你的事情,我只是告訴他們你受了點輕傷,需臥床休息。就連卿言……也只認為你受了點外傷而已。」
舒望瑾說到卿言的時候,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對舒晏瑾隱瞞這件事。
舒晏瑾根本沒注意去听舒望瑾說了些什麼。只是沉浸在個人的世界里,還以為是那天晚上,整個人痛苦到了極點,也絕望到了極點。
「舒晏瑾。你若是死了。那舒家本族怎麼辦,難道就這樣讓給舒泰瑾麼?難道你現在還甘心麼?」舒望瑾一直都知道舒泰瑾手下的那些業務都是舒晏瑾的,只是舒晏瑾不喜歡打理,但又怕家里長輩傷心,這才將手里所有的事物都交給了舒泰瑾打理,而且對他從無戒心,更是想以後繼承了家里的祖業便全部都交給舒泰瑾。
舒晏瑾听了這句話,開始有了點反應。整個人微微動了動,不再像先前那樣顫抖的厲害了。
「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這件事。難道你對我也不放心麼?」舒望瑾說完又改為懷柔政策,畢竟他是這兩人的兄長,從小就在這二人面前立下了不少的威信。
舒晏瑾這才抬頭看向舒望瑾,咽了咽口水,眼楮通紅,聲音嘶啞的道,「望瑾堂兄,真的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這件事麼?」
舒望瑾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這件事的確只有他和卿言兩個人知道,連林梅都沒有告訴,而且在卿言那里他也說過了,絕對不能在舒晏瑾的面前提起這些事情。
舒晏瑾的確從小就對舒望瑾又敬又怕,只覺得他怎麼就可以那麼厲害呢?現在听了他的話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望瑾堂兄,以前……我的確將他當我親兄弟看,甚至是想過將我手中的家業也交由他管理,我只要每月分紅就好。可是現在……我,絕不能將族里的家業交給他!」說到最後的這個字,舒晏瑾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這個他原先最看重的兄弟,最依賴的弟弟……最後,卻將他推入萬劫不復之地!
「回京之後,我會想辦法治他的罪,將他逐出族譜。」舒望瑾思量了許久,這才說道。這個方法也是需要很多的功夫,畢竟逐出族譜可不是一件小事,若不是欺宗滅祖的大罪過,一般男子是極少會被逐族譜的。
「望瑾堂兄,多謝你這麼體諒我,但是此事我還是想要自己解決。」舒晏瑾定定的看著舒望瑾,目光里滿是鑒定。
現在的他,早就不是最開始的那個只會吃喝玩樂調戲姑娘紈褲子弟了……
舒望瑾聞言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道,「若是需要我幫助,盡管說便是……現在舒家一族也只有我們兩個嫡出的親兄弟了,自當是要好好扶持的。」
舒家的人口最近十幾年凋零的厲害,別說嫡出了,就是庶出的也少見,故此舒望瑾才有這樣的話說出。
若是以前,只怕舒晏瑾早就想要偷溜了,他最怕的就是舒望瑾找自己說大道理;但是這次舒晏瑾卻是一臉老實的點了點頭,顯然是將這一番話給听進去了。
舒望瑾一臉「吾家有子初長成」的表情,感嘆的點了點頭,頗為欣慰,總算是沒白廢話這麼多……
再來說京城舒家那邊,舒夫人自那日劉韻嫻去了之後便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天陰陰冷冷的,嚇壞了府里不少的下人;那些來府晚的後來才從資歷深的嬤嬤們口中听說起︰他們府里的這位夫人呀,本來就是這樣一個陰陽怪氣的性子,十幾年便是這個樣子。只是最近幾年好了一些,沒想到這才過了多久啊,他們夫人就又恢復了以前的那個性格……
一時之間,直讓府里的下人叫苦連天。
舒夫人現在心里有了計較和打算,便不再像先前那樣整日百無聊奈的惹事生非了,雖然人還是陰陰冷冷的,但是若那些下人不犯大錯的話也不會去怎麼計較。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突然安國公遞了帖子,要登門拜訪。
舒老爺很是不解,但又怕自家夫人當眾駁了安國公的面子,像上次一樣讓人將安國公掃地出門,便趕忙叫了下人去門口迎接。雖然他也很不喜歡這個舅爺,但是怎麼說都是自己妻子的兄長,自家兒子的親舅舅,怎麼樣都要好好接待才是。
到了後來,只看到那個小廝回了,卻沒見安國公的影子。
「安國公呢?」舒老爺見那小廝一人回來了,有些奇怪這安國公怎麼不見人影,難道是又被自家夫人給趕了出去?那可真的就是丟人了……不僅丟安國公的臉,舒夫人的臉也得丟了。
那小廝也有些驚奇,諾諾的道,「老爺,小的到了大門口,卻沒見到安國公的身影,問門房的人,卻被告知安國公已經被夫人那邊給接過去了……」
「是夫人將安國公接過去了?」舒老爺有些不信,畢竟自家夫人的性子他太了解了,向來是和安國公勢同水火的,現在怎麼會突然就和好了呢?這……也太不尋常了!只是,這麼說起來,若是舒夫人真的和安國公和好了的話,倒也是件好事,也算是了了他的一樁心願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