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命 第二十五章 打擊

作者 ︰ 清商弦歌

皇甫敬垚在皇上離開後不久就被放了出來,楚向晚在關雎宮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淡淡地笑了,眼楮里卻分明有淚水在涌動,她對倩兒說︰「你讓人轉告紅夏,請王爺保重自身。」

倩兒也很高興,對楚向晚說︰「小姐,奴婢一會兒就去。您現在可以放心了吧,您看看您,為了王爺的事兒,你吃不下也睡不好,自己身上的傷也不管,人都憔悴了好些。」

「好了,我知道了,明明是個小丫頭,卻像婆一樣嘮叨,小心日後沒人敢娶你!」皇甫敬垚的事情一解決,楚向晚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居然拿倩兒打趣起來。

「小姐,你——人家是為你好才多說兩句的。」倩兒跺著腳,奔了出去。

就在楚向晚以為可以暫時松一口氣的時候,卞在當天夜里回來了,一場雷滾九天的風波又即將開始。

「微臣參見皇上。」卞面無表情,依舊是一身黑衣勁裝。

「平身吧。事情查的怎麼樣了?」說這話的時候,皇甫敬文抓著朱筆的手緊了緊,他此刻的內心也是十分緊張,既想知道事情的結果,又很害怕事情的真相就是自己最不希望的那樣。

「皇上,身邊是否有妍貴妃的畫像?有些事情微臣想要求證一下。」

「書架上第三格的左邊有一副畫卷,你拿出來自己看看。」皇甫敬文听到這話心里已經有些不祥的預感。

「是,」卞走到書架,拿出楚向晚的畫卷,驚訝道,「果然是她。」

卞打開畫的第一眼就認出了這位妍貴妃,正是當日在上陽山刺殺皇甫敬垚的時候和他在一起的女子,也是那個小村子里和皇甫敬垚一起逃月兌的女子。卞的臉色變了幾變,他想,幸好當時沒有傷害到這位貴妃娘娘,不然殺皇甫敬垚的事情一定會敗露,到時候恐怕會引起軒然大波。不僅是他,就連太後也會被牽連出來。不過,現在,他只能據實回報了。

「查到什麼你直接說吧。」皇甫敬文的臉色也開始變得凝重。

「是,」卞低頭回道,「皇上讓臣去查貴妃是否之前就和睿王認識,還有貴妃大婚前半個月是否在家休養,臣先說第二件事。臣先去了左相府想打听情況,可是左相府里的下人嘴都很嚴,根本問不出什麼。後來臣又去了上陽山的別院,找到了一個家丁,據說二月十六那日有人去別院見過貴妃,但是誰微臣目前還不得而知。」

「那個人是朕,當時礙于禮制,朕沒有表明身份。你接著說。」

「是。家丁回憶說,貴妃中午的時候一個人出去了,說是要散散心,不讓任何人跟著,誰知後來貴妃卻再也沒有,左相還漏夜帶人在山上找過,後來卻說貴妃已經回到了相府,並吩咐所有人不得聲張,對外就說貴妃身體不適回府休養了。」

「那貴妃到底是哪天回府的你查到了嗎?」。皇甫敬文記得當時他再次去上陽山沒有見到楚向晚的時候,楚懷風就是以楚向晚回府休養為借口的,現在看來,恐怕當時楚向晚根本就不在相府。但是,她當時到底去了哪里呢?

皇甫敬文繼續問道︰「那麼,朕問的第一件事呢?」

「這第一件事就跟貴妃的失蹤有關,也是臣要看貴妃畫像的原因。」

「說。」皇甫敬文幾乎已經能夠猜到答案了,只是,接下來的故事會讓他更加震驚和震怒。

「皇上問,貴妃是否在大婚前就和睿王認識,確實,二人正是在大婚前認識的。而且,據臣的分析,他們是在二月十六貴妃失蹤的那天認識的。」

「哦,這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因為,二月十六那天,微臣也在上陽山,當時正在執行太後交代的任務。」

「什麼任務?」皇甫敬文並不知道大婚前太後讓卞刺殺皇甫敬垚的事情。

「刺殺睿王。」

「母後真是好手段,居然一直瞞著朕。」

「當日,軍中的密探回報,說睿王是走上陽山的小路回京城的,因此,臣帶人去了那里埋伏。誰知中途有一女子突然出現,還被臣帶的人將他二人逼到了山崖下,他們墜崖後,微臣帶人追蹤數日,最後在山崖下的一個小村子里面找到了他們。當時臣為防走漏風聲,把村子里的人都滅了口,睿王當時為了保護貴妃,還中了臣的毒箭。本以為他必死無疑,不知為何,後來又被人給治好了。」卞一口氣說完了,皇甫敬文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

「好,朕再問你,他們墜崖以後的那段時間一直都在一起嗎?」。

「應該是的,就連微臣當時在村子里找到他們,他們二人也是在一間屋子里休息。看睿王的神情,一直很是護著貴妃娘娘。對了,這是微臣前夜潛進睿王府的時候從睿王的房里找到的。」卞從袖子里掏出了一條紗巾,上面一角繡著的是一朵小小的梅花,楚向晚最喜歡的就是梅花,皇甫敬文也曾看見楚向晚多次用過這種紗巾,這放在皇甫敬垚房間珍而重之的紗巾難道是楚向晚的?

「啪。」手上的朱筆應聲而裂,卞的話就像是刀子,一句一句地插在皇甫敬文的心上,皇甫敬文的怒氣已經到了極點。

「皇上息怒。若是太後那邊問起——」

「太後問起,你就說什麼都沒有查到。去查這件事的人你給朕全部滅口,記住,如果今天你說的話有一個字進到了太後的耳朵里,朕會讓你比死更難受十倍。你先退下吧。」

卞退出了御書房,他第一次覺得,皇上和自己想象中的並不一樣,剛才他狠辣陰冷的語氣,叫人不寒而栗。

皇甫敬文一瞬間掃落了桌上所有的東西,他自言自語道︰「向晚,你真是瞞的朕好苦,原來,這就是你的真心,這就是你的大度,這就是你一直不肯接受朕的原因。朕會讓你知道欺騙朕的感情,是什麼樣的下場。皇甫敬垚,你真該死,居然覬覦朕最愛的,朕一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皇甫敬文這一都一個人待在御書房,小太監只進來過一次,就是給他送酒。自從上次他飲酒過度又出了水痘,他就一直沒有再飲過酒。今天,他又開始喝酒了,因為,他要好好想想到底應該拿這兩個人怎麼辦。

八月的夜,蟬鳴聲聲,關雎宮內很是安靜,內殿有些熱,內務府派人給各宮送去了冰,讓妃嬪們免受暑熱。楚向晚已經換上了白色紗制的中衣,走起路如弱柳扶風,隱隱約約間貼身的小衣若隱若現,叫人看了無限遐想。偏偏楚向晚這樣穿來並不顯得媚俗,反而是一種純潔和誘惑的交織。

「 。」殿門突然被人大力撞開。

「皇上,娘娘已經睡下了,您容奴婢通報一聲。」倩兒在後面喊著,皇甫敬文就這麼東倒西歪地沖了進來。倩兒看皇上的神色異于往常,又喝了酒,因此想攔住皇上的腳步,可是皇上的眼神好可怕,剛才看她那一眼幾乎冷得要殺人,所以她只能追在皇上後面高聲喊著提醒楚向晚。

「都給朕滾出去。」皇甫敬文怒喝道。

楚向晚剛想躺下來,又下了床,皇甫敬文見到楚向晚這樣的穿著,喉嚨不自覺地動了一下。不得不說,楚向晚即使卸去了妝容,褪去了華服珠寶,依舊是美若仙人的。這個身上自有一股子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這是宮里任何所沒有的,也正是這樣的距離感,讓皇甫敬文一直不得親近,她和皇甫敬垚在一起的時候,是否也是這樣冷情冷心,皇甫敬文在心里問道。

「皇上請回避一下,容臣妾換身衣服再見駕。」楚向晚穿成這樣見皇甫敬文覺得很不自在。

「這樣有什麼不妥嗎?朕是你的夫君,夫妻間最親昵的時候什麼沒看過,楚向晚,你是否從未把朕當成是你的夫君?」皇甫敬文現在的神經很敏感,無論楚向晚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會想楚向晚在相同的情況下面對皇甫敬垚會如何表現。

「皇上,你喝醉了。」楚向晚上前扶住了皇甫敬文。

「朕沒醉,朕今天來是要听你的實話。」皇甫敬文擋開了楚向晚的手。

「皇上,您之前不是答應過臣妾,不會再折騰自己的身子嗎?為何今日又喝了這麼多酒?」楚向晚不知道皇甫敬文今天晚上是怎麼了。

「是,朕是答應過你,但是,你又知道朕心里的苦嗎?楚向晚,我問你,在你心里,是不是還藏著另一個人,所以,你一直據我于千里之外?」皇甫敬文直視楚向晚的雙眼。

「皇上,臣妾叫小太監扶您回敏訓殿休息吧。有什麼要問的,不如等明日醒了以後再說,好嗎?」。楚向晚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

「朕沒有醉,相反的,朕現在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清醒。你為什麼不回答朕的問題,還是你默認了朕說的話,所以無話可說?」皇甫敬文握著楚向晚的雙肩,開始劇烈地搖晃著她的身子。

「皇上,請您放手,您弄痛臣妾了。」楚向晚直覺今晚的皇甫敬文就像一頭猛獸,此時根本無法喚回他的理智。

「朕不會放手,你是朕的,這一點,你給朕牢牢記著。」皇甫敬文依舊抓著楚向晚的雙肩,緊緊地盯著她的眼楮宣布道。

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可是眼楮里的感情卻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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