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笑著望向皇甫敬垚︰「如果我說,我是來找你談一筆交易的,如何?」
皇甫敬垚不動聲色︰「怎麼我們之間還有交易可談嗎?本王殺了你的父王,你會願意跟殺父仇人談交易?」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嗎?況且,我不過是和你做一筆交易,交易結束,我照樣會找你報仇。」赫連城說的直白。
「好,本王佩服你的直接,說出你的條件吧。」
「你幫我解決烏離,之後三年我們休戰,這三年,你做你想做的事,我做我想做的事,如何?」赫連城平靜說道。
「看起來,這買賣本王並沒有什麼得利之處。」皇甫敬垚以眼光詢問赫連城。
「睿王,一旦你和我聯手解決了烏離,匈奴就會是我的囊中之物,我可以保證,十年內不再進犯大周一兵一卒。睿王,上次京郊行刺,我並非眼盲,你們的皇上恐怕早就想對你除之而後快了吧。如果這三年里,邊關太平,那你睿王想要永遠解決後顧之憂不就有了足夠的時間嗎?」。不得不說,赫連城確實對大周形勢了解的一清二楚。
「你的意思是本王會謀反?赫連城,你這是要陷本王于不義嗎?」。
「睿王,明人不說暗話,你現今的處境還容得你在大周繼續做一個忠臣嗎?且不說朝中的情況,就是宮里那位千嬌百媚的皇貴妃,恐怕也是你不得不取皇甫敬文而代之的理由吧。」赫連城說話放肆,可卻是實際情況。
皇甫敬垚的心里有自己的打算,赫連城的這筆買賣可以做,比起赫連城的威脅,朝中的威脅更加急需解決。皇甫敬文此次派邵洲同來邊關,再加上華宇和一直在邊關,就是希望牽制住他在邊關的勢力,再加上匈奴的對峙,多方掣肘,他一時間想要有什麼動作也不是那麼容易。皇甫敬文的算盤皇甫敬垚一早就知道,現在赫連城提出要休戰,倒是正中他的下懷。不過,赫連城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的十年隨時可能變卦,一旦他在匈奴內部站穩腳跟,重新掌握各部的勢力,恐怕這買賣的時間也就到頭了。
皇甫敬垚笑著說道︰「這筆生意本王同意了。」
「好,睿王是爽快人,不過近期內我們還是不要正面交鋒的好,起碼短時間還得做做樣子的。等時機成熟,我會與你里應外合,一舉解決烏離。」赫連城早已計劃好一切,只等皇甫敬垚點頭,就可以開始。
赫連城和皇甫敬垚分別回到了自己的營帳,明日開始,事情會一件一件的來,而他們要做的,就是讓所有的事情都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
「誰?」赫連城一進營帳就察覺有人,他閃身幾步就來到對方的面前,不經猶豫,就一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是我,咳咳咳,」對方身材嬌小,用手拍打著那只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斷斷續續地說,「你快放手。」
听到對方的聲音,赫連城立刻松開了手。原來,是烏洛蘭。
「這麼晚了,你怎麼在我的營帳里?」赫連城走到桌邊,點亮了桌上的蠟燭。
「本想來找你聊聊天兒,誰知道你的營帳黑燈瞎火的,等著等著我就睡著了。哎,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大晚上的不在營帳歇息,到現在才回來?」烏洛蘭好奇地問道。
「我睡不著,出去隨便走走。」赫連城敷衍道、
「下次睡不著,記得叫上我,我陪你說說話興許就好了。」烏洛蘭天真的樣子叫赫連城有些不願意直視。
「阿蘭,其實不用如此關心我,塔塔現在是匈奴實力最強的部落,你的父王會為你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
「赫連,我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是王子的身份,你也應該知道我的脾氣,只要是我不願意的,父王也無法勉強我。」烏洛蘭倔強地說道,第一次把話說得這麼白,就是平日再豪放的草原女子,也會羞紅了臉。
「不要為了我和你父王起沖突,你看前些日子來塔塔拜訪的呼延王子就很好,對你也是十分在意。」赫連城不想和烏洛蘭有情感糾葛,他來到塔塔的第一天,他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你別說了,我對那個呼延渾什麼意思也沒有。我現在問你,你是否有意中人了?」
「怎會,阿蘭你想多了。一日未報父仇,我一日不會成家。」赫連城雖然嘴上否認,可是腦海里卻出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
「那,那你喜歡我嗎?」。烏洛蘭問出了長久以來的心中所想。
「公主美麗大方,猶如草原明珠,有誰不喜歡呢?」
烏洛蘭笑了,赫連城說的不錯,烏洛蘭是漂亮,可是他說的喜歡和烏洛蘭心里想的喜歡卻並不是同一個意思。
「好了阿蘭,夜深露重,你休息吧。」
「好,那你也早些休息吧。」
烏洛蘭高興地離開了,她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想听的答案,可是赫連城望著落下的簾子望了許久,他在心里默默說道︰「阿蘭,不要怪我,為了我父王,為了匈奴,我只能這麼做。」
就這樣,從三月開始,雙方的軍隊幾乎沒有開始幾場大規模的正面較量,期間不過是小打小鬧地互相偷襲而已。烏離曾經找過赫連城,問他何時與皇甫敬垚一較高下,赫連城的回答是,皇甫敬垚剛回邊關,大周士氣大振,此時硬踫硬對塔塔來說實不是明智之舉,必須要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才能一舉擊潰周軍。烏離雖有疑惑,但見赫連城也說得有理,因此也在耐心等待那個所謂的「合適時機」。而皇甫敬垚這邊,邵洲和華宇和一早就接到皇甫敬文的密旨,讓他們拖住這場戰事,讓皇甫敬垚的兵力陷入這場戰事是拖住皇甫敬垚回京的最好方法,時間越長,皇甫敬垚的實力就損耗越大,這對皇甫敬文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因此,雙方處于膠著狀態,邵洲他們倒是十分樂見其成。唯一鬧騰得反而是齊又山,他性情耿直,匈奴人侵屠大周城鎮讓他十分氣憤,恨不得立刻上陣帶著大軍把匈奴人殺個片甲不留。無奈皇甫敬垚軍令如山,他不得違抗,只能在大帳里摩拳擦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