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赫連城見楚向晚許久沒有說話,再看她的神情,訥訥地盯著傷口發呆,于是開口問道。
「恩,」楚向晚回過神來,見自己手臂的傷已經上好了藥,低聲說道,「謝大汗。」
「你現在對著我比以前客氣許多,倒讓我越來越不適應了。」赫連城笑著說道。
「難道你是想要每天看見一個都對你橫眉怒對的人?」楚向晚反問道。
「你這句話說的對也說得不對,」見楚向晚不解地看著他,赫連城接著說道,「‘每天看見’確是我所願,可是橫眉怒對還是越少越好。」
「大汗,你••••••」楚向晚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自從赫連城向她表明了自己的感情,言語間越來越隨意甚至調笑幾句,讓楚向晚每每都覺得很尷尬。
「向晚,」赫連城卻收起了調笑的神色,突然抓了楚向晚的手,「你就不能安心地留在匈奴嗎?」。
這是赫連城第一次這樣叫楚向晚的名字,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讓楚向晚也暗暗心驚。她正了正神色︰「赫連城,你知道我的心意,留在匈奴不是長久之計,若是你願意放我離開,我會很感激你。」
「不要再說了,你也知道我的心意,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如果你擔心你的孩子,我可以幫你把孩子偷出皇宮,帶來匈奴,我也可以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照顧。可是邊關的那個人,我是不會讓你有再見他的機會。」赫連城說得霸道拒絕。
「赫連城,其實你有對你一心一意的人,為什麼不好好珍惜呢?」
「那我也對你一心一意,為什麼你還是無動于衷呢?」
兩個人一時之間都不說話了,這是一個死結,楚向晚的心里早有了皇甫敬垚,即使皇甫敬文對她萬般寵愛依就抓不住她的心,赫連城呢,自然也不會例外。
「如果我先于他們兩個認識你,會不會我們今天就不是這個樣子?」赫連城低聲問道。
「這個世上並沒有那麼多的如果,我們也無需庸人自擾。」楚向晚並不想再糾纏于這個話題,她的心是不會改變的。
赫連城並沒有因為楚向晚的話不高興,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你說的沒錯,無需庸人自擾,我只信人定勝天,誰又能想到當日流落無著的我會成為今日的匈奴大汗呢?」言下之意,楚向晚的心也遲早會是他的。
楚向晚不再多說,轉了個話題問道︰「大汗是否對外說我已經是你的侍妾?」
「是,眾人一直質疑你的身份,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你免受眾人責問。」
「我並不怕眾人的責問,大汗也不用為了保護我背上貪圖的罵名,畢竟我是周人。」
「我也不怕什麼罵名,而且,我希望有一天這會變成事實。向晚,你在听嗎?」。見楚向晚撫了撫額頭,赫連城以為楚向晚是為了逃避話題才假裝困倦,于是喊了她兩聲。
可是楚向晚似乎真的是有些疲累了,于是她說道︰「大汗,我頭有些暈,想休息一下。」
赫連城嘆了一口氣說道︰「逃避並不是辦法,既然你累了,就好好休息吧。」
「,,咦,怎麼大汗才出去,就睡著了?」伊爾听帳子里靜悄悄的,于是進去了,卻看見楚向晚已經半倚在床上支著頭睡著了。
日子就這麼平靜地繼續著,可是楚向晚最近卻越來越喜歡睡覺,常常伊爾跟她說著說著要麼是發呆要麼就睡著了,有時候赫連城來看她,伊爾回他「休息了」,赫連城以為楚向晚是不想見他才推說休息了,他也怕自己逼得太緊會適得其反,所以就不再打擾。
半個月的休養,楚向晚身上的傷已經基本痊愈了,再過幾日就是赫連城的生日,整個匈奴要舉行大型的慶祝活動,伊爾奉了赫連城的命令,給楚向晚拿來一套匈奴的服飾。這是赫連城讓人特意準備的,正紅色的絨面布料綴滿了七彩的寶石,衣服一打開就讓伊爾贊嘆不已,她興奮地拉著楚向晚的手說︰「晚奴,這衣服多漂亮啊,大汗對你真的很好呢。」
楚向晚神情懨懨的︰「我不喜歡這樣鮮艷的顏色,況且我的病已經好了,也該回廚房做事了,穿不上這樣的衣服。」
「,你傻了吧,大汗早就吩咐過,你是他的侍妾,不用再做這些粗活了。大汗說了,生日當天,要你和他坐在一起呢。」
「伊爾,這顏色在大周有不一樣的意義,我是不會穿的,你拿下去吧。」楚向晚還是拒絕,這正紅是正妻才能穿的,她在大周穿過,在匈奴,她不會穿。
伊爾沒有辦法,只能把衣服丟在一邊,又去回了赫連城,赫連城什麼也沒有多說。赫連城確實有私心,被楚向晚一眼看出,他也就不再強求。
慶祝活動其實早就開始了,塔塔的街上每天都很熱鬧,跳舞的、雜技的、吃的喝的應有盡有,一派生機。今天是赫連城真正的生日,晚上有熱鬧的篝火晚會,燕都也挑了好些衣服出來,想讓烏洛蘭試穿。
「把這個收起來。」烏洛蘭指著其中的一件大紅色衣服說道。
「汗妃別生氣,我這就收起來。」燕都也听說大汗特意為晚奴制的那件綴滿寶石的紅色衣裙,此時烏洛蘭看見紅色,心里難免會不舒服。燕都繼續說道︰「大汗也真是的,為了那個居然花那麼多心思,我听說,那個還不領情,叫人把衣服退了。她••••••」
「那個為什麼到現在還安然無恙?」烏洛蘭的語氣里全是冰冷。
「我昨日也問了大法師,大法師說各人體質不同,發作的時間長短也不同,請汗妃再耐心等等。」
「我已經不想等了,大汗對這個越來越好,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她。」烏洛蘭的語氣里全是恨意,曾幾何時,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現在也變得如此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