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城從楚向晚的帳子出來,並沒有回自己的帳子,而是直接去了烏洛蘭那里。門口還有守衛守著,烏洛蘭的帳子里也亮著燭火,試問今晚又還有誰能安然就寢呢?赫連城進去的時候靜悄悄的,帳子里一片狼藉,一看就知道烏洛蘭回來,把這帳子里能摔的都摔了。
「我一早跟你說過她的事情,卻沒想到你會下這樣的狠手。既然能為我選側妃,為什麼容不下一個她,阿蘭,我越來越不明白你了。」赫連城走到烏洛蘭的身後,語氣平淡。
「是我看不懂你才對。赫連,自從這個來了以後,我們之間越來越疏遠,你說我能為你選側妃卻為什麼不能容下她,那是因為其他是用來生兒育女的,她卻是來我和搶的,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
烏洛蘭終于歇斯底里了,一口氣把這些日子的怨氣都發泄了出來。
「你說錯了,」赫連城依舊平靜,「她沒有來搶,而是我的心一早就放在了她的身上。」有些話不如不說,因為說了會更加傷人。
「赫連,為什麼,明明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卻為了一個女奴要和我翻臉?」烏洛蘭的眼淚忍不住涌出來了。
「阿蘭,我說過,照顧你是我的責任,這一輩子我不會讓你受苦。」
「可是你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這些,我要的是你真心的愛,你難道不明白嗎?」。烏洛蘭站起來抱住了赫連城,聲音全是懇求。
「對不起,感情不由得我控制,但是我可以承諾,你永遠是匈奴最尊貴的汗妃。」
「只要她死了,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烏洛蘭以為楚向晚服了九仙花的毒必死無疑,沒有了這個,她就可以完全佔據赫連城的心。
「她不會死,我也不會讓她死。」赫連城這話是對烏洛蘭說的,也是對他自己說的。
「你是什麼意思?」烏洛蘭察覺到不對勁。
「明日我就會帶著她出去找解藥。」
「赫連,你不能這樣,你是要丟下匈奴和我嗎?」。烏洛蘭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赫連城。
「不,我說過,她是我的夢,但匈奴是我的命,我不會丟下匈奴,你,也不會。」赫連城鄭重地說道,他盯著烏洛蘭的眼楮,「你知道輕重,我不在的日子,希望你能夠安靜地待在這里。我也希望你能想清楚,我雖然對你有承諾,但若是一再越過我的底線,我也不會放縱不管。」
烏洛蘭的眼楮里是絕望,看著赫連城的背影消失在簾外,她重重地跌坐在凳子上。
第二天一早,伊爾去楚向晚的帳子叫她,可是她已經完全陷入了昏迷,怎麼叫也叫不醒。昆邪王說道︰「讓我來吧。」于是拿出了幾根銀針,扎進了楚向晚頭頂的幾個大穴,一瞬間,楚向晚被激醒了,人卻半點力氣也沒有,眼下烏青,真的是中毒已深了。
赫連城扶著楚向晚,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昆邪王現在開始為你們換血,你不要擔心,我會一直在這里看護你。」
伊爾和楚向晚的手掌被昆邪王劃開了一道口子,兩只手被交握在一起,赫連城坐在伊爾的身後為她運功,促使伊爾的毒血進入楚向晚的體內,這期間,安布司帶人站在帳外把守,不讓任何人知道帳內發生的一切,以免影響楚向晚她們換血。約莫過了兩個時辰,楚向晚的指甲和唇色都變得正常,人也清醒不少,可是現在伊爾身上的燕子掌毒進入到她的體內,與九仙花的毒一樣,都是烈性的,互相在她體內沖撞,雖然她能夠暫時延緩九仙花的毒性,但是燕子掌的毒會讓她心口疼痛就好似有千萬只螞蟻鑽心,所以,換血完成她已經痛得滿頭大汗。
伊爾昏了,楚向晚急著要起身看她,赫連城扶住她,昆邪王說道︰「她中毒不深且時間尚短,昏是正常的,我會先讓她服下一顆解毒丹暫時鎮住毒性,只要你們能找到那個怪人,相信就能求得解藥。」
「你休息一下,今天準備準備,我們就出發去天山。」赫連城帶著昆邪王離開,去了王帳。
安布司請來的心月復重臣已經等在里面了,赫連城進來就說道︰「本汗要去昆邪談些事情,你們在這里好好地看著各部落的動靜,若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及時送信去昆邪,明白了嗎?」。
「是。」眾人以為赫連城只是一次再正常不過的外出辦事,所以立刻低頭應道。
「大汗,你真的決定了嗎?」。昆邪王再一次問道,「天山雖然在我昆邪境內,可是離我的王庭卻有不小的距離,天山上有隱士高人我知道,可一般這種人大多本領高強脾氣怪異,萬一你在天山出了什麼事情••••••」
「叔父,」赫連城的手搭在了昆邪王的肩膀上說,「匈奴是我好不容易才握在手里的,我還有父輩的宏偉願望要去實現,您放心,我不會把自己的性命當兒戲。但我決定的事也從來不會反悔,她,我是一定要救的。」
「好吧,我知道勸不了你,到時候若真的匈奴出了什麼事情,我會在王庭放紅色煙火示意,天山地勢高,你一定能看到。明日我與你們一起出發,先送你們去天山,以免路上晚奴的身體發生什麼意外你們救治不及。」
「有勞叔父了。」
「大汗,如果沒有找到那個怪人,你••••••」昆邪王沒有說下去。
「沒有如果,我只相信人定勝天,我有預感,只要到了天山就一定能夠找到那個怪人。」
「我看得出來,這個對你來說很重要。」
「如果真的上天要拿她的命,我會把她的尸體帶回來埋葬在匈奴,生前我留不住她的人,死後就讓她的魂魄留在匈奴陪我一生吧。」赫連城的聲音很低沉,他雖然不希望最後的結果是這樣,可世事難料,誰也說不準等來的會是什麼。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赫連城挑選了安布司等二十名護衛,第二天一早,趁著天色微明,就帶著楚向晚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