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去世之前將這枚刀幣交給了我,說如果我有危難的時候便來這里尋找您,您一定會幫我。」付青蕪看著唐大掌櫃手中的刀幣,緩緩地說道。
「你娘親叫什麼名字?」
「怎麼,唐掌門不相信我是故人之女?」付青蕪笑著反問,見姓唐的不作聲只是探究地望著她,于是繼續說道,「我娘姓何,單名一個念字。」
「不對,我並不認識什麼叫何念的人,也不曾將刀幣交給過這個人。」姓唐的一拍桌子,怒道,「說,這刀幣你到底是從何處得來?」
「唐掌門勿要動氣,請听我說完,何念這個名字是我娘認識我爹時給自己起的,她以前的小名叫露珠兒。」
「露珠兒露珠兒」姓唐的突然激動地站起來走到付青蕪的面前問道,「露珠兒真的是你的娘親?」
付青蕪笑著點點頭,她說道︰「我娘親的小名只有最親近的人才知道,唐掌門現在應該相信我了吧?」
「她這些年好嗎?」。姓唐的顫抖著聲音問道。
「娘親數年前因為思念故人郁郁寡歡,最終患病離世。」
「露珠兒死了?」姓唐的不可置信地說道,他突然轉過身,眼楮里的淚水卻抑制不住地流下,過了很久才平復情緒回轉過身來。
「你娘親為何要改名?」
付青蕪回道︰「‘何念’,其實是念‘河’。您應該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了吧?」
「是,我叫唐河,我辜負了你娘親的一片真心。」原來。付青蕪的娘親是為了思念這個男人才改了名字。
「我叫青蕪,你知道為什麼嗎?河畔青蕪堤上柳,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青蕪生于河畔,娘親一直念著你,希望你有朝一日還會出現在她還有你們的孩子面前,其實她哪來的新愁。不過是一年一年思念愈重,卻無藥可治罷了。」付青蕪說到這里臉上表情傷痛。
「我們的孩子?你說你是我和露珠兒的孩子?怎麼會這樣!」唐河不敢相信,多年前只不過是一次援手一次巧遇。卻會生出這樣意想不到的結果。
「當年你決絕離開,只留下一枚刀幣給娘親,她即使有了我也不能再多說什麼,她知道你的苦衷。不想給你增添任何的麻煩。才會讓你沒有牽掛地離開,不然,今天的唐門掌門還會是你嗎?」。
唐河真正的身份,是四川唐門的掌門,當年付青蕪的母親是官宦之女,卻在一次上香途中遇見了躺在路邊身受重傷的唐河,她把他救下,又帶到家中的別院修養。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兩個人便已經逾越禮制。有了肌膚之親,可是沒過多久,唐河傷好便要離開,那時付青蕪的母親已經懷了她,但是唐河正與自己的兄弟爭奪掌門之位,為了不讓付青蕪的母親卷入其中遭遇危險,唐河便狠心斬斷這段情,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付青蕪母親無奈,卻正好有人上門提親,她便嫁給了付青蕪名義上的父親,又用了種種辦法隱瞞,才讓付大人以為付青蕪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您做什麼?」付青蕪高聲叫道,唐河突然從手中扔出一根銀針,扎在付青蕪的手指上,付青蕪頓時覺得手指有些麻。
唐河以內力吸回銀針,將銀針上的血跡在盛水的碗中稀釋了,又將自己的手指扎破滴了一滴血在碗中,頓時,兩滴血融在了一起。他突然頓足喊道︰「露珠兒,如果知道你有了我們的孩子,我絕不會離開你,是我對不起你啊!」
「爹爹,你不要難過了,娘親臨終前說了,她從未怨過您,只不過,不能在有生之年再見你一面,她深以為憾。」付青蕪上前扶住唐河的手臂安慰道。只是她內心里其實也恨著唐河,如果不是他,自己就不會成為一個野種,付大人不是傻瓜,後來還是知道了付青蕪真正的身世,付家只有付青蕪這一個女兒,付青蕪不是親生的,付大人正好將她送進宮里爭寵,好讓付家因她而光大。
這麼多年,付大人從未在付青蕪面前揭穿過實情,還裝得一副慈父模樣,可付青蕪進宮前夜听到了付大人和二夫人的對話就知道,自己不過是父兄上位的棋子,她心里的恨沒人知道,進宮之初還處處受人欺凌,她卻只能默默承受。直到楚向晚失蹤,她終于揚眉吐氣,皇甫敬文還贊她識大體,從不為家族爭名爭位,實際上是她多年來對付家人的憎恨,讓她必不會成為他們登臨富貴的踏腳石。
「你也恨著為父吧,不然不會這麼多年也不與我相認。」唐河抬頭看著付青蕪,歉意地說道。
「爹爹錯怪我了,我是皇上的麗妃,並不能經常出宮。今日,實在是不得已。」付青蕪的臉上全是焦急。
「對了,你剛剛說今日來是因為有了危難,到底是何事,需要我來為你解決?」
「我實話實說了,爹爹,女兒想讓您為我殺一個人。」付青蕪的表情顯得無可奈何,好像這樣殘忍的事情絕不是她會做的。
「殺人?什麼人?」唐河皺了眉,「你許是不知道唐門的規矩,雖然我們也做收錢殺人的買賣,但是被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若是你要殺的是無辜之人,爹爹就愛莫能助了。」
「爹爹,你一定要幫女兒!」付青蕪居然哭著跪了下來,那樣子,實在可憐。
「你先說要殺的到底是何人?」
「是皇貴妃。」付青蕪怨恨著吐出這三個字,那冰冷的語氣與之前的柔弱判若兩人。
唐河大驚失色,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後宮爭寵是常事,你居然要取人性命,為父不能幫你這件事。」
「有她在一日,皇上就永遠不會愛我,爹爹是想要讓我和娘親一樣,帶著孩子痛苦地活著,永遠不能真正擁有自己的所愛之人嗎?」。付青蕪提到了自己的娘親,不過是為了刺激唐河的愧疚之心,讓他願意為她除去楚向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