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今晚我能拋開敬垚和你我的關系,說些心里話嗎?有些事情,如果你恢復了記憶,可能我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楚向晚看著灑灑竹林的樹影,心有一瞬間沉到谷底,寧彥辰,他終究還是說出來了。楚向晚轉頭看著寧彥辰,以平靜的口吻問道︰「真的要這樣嗎?彥辰,有些事我不是不知,只是說出來傷人傷己,又何必呢?」
「呵,」寧彥辰輕笑一聲,目光再也沒有隱藏,直直地望著楚向晚說道,「你這樣聰明,必然早就知曉我的心意,本來我只願將感情永藏心底,可是,也許再不說,我怕就沒有機會了。」
「胡說,宇煌前輩他們不日就會來無邪山莊,你的毒根本無需擔心,只要撐過這段時間就好了。」楚向晚打斷了寧彥辰的話,她不願意相信那樣殘酷的結果。
「生死有命,我並不畏懼死亡。只是&}.{},我今晚只想做一個孤家寡人,一個只想向心儀女子訴說感情的普通男子。」寧彥辰今晚只願自私地拋開一切,成全自己的心。
楚向晚不說話了,寧彥辰已經說得如此明了,如果她再拒絕,就實在是不通情理了。
「我曾經以為,這世上不會有一個女子會讓我動心,所以,面對瀟兒的親近,還有她的感情,我從沒有明確回絕,既然不會愛上任何人,那我何必直說傷她的心,就只當她是一個小妹妹一樣愛護即可。可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的思緒里經常會出現另一個女子的身影,我一直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因為多年來幫著敬垚找人的緣故,絕不是自己有什麼私心。齊微宮里與你緣慳一面,你不知道我日後有多後悔,是否當初我認出了你的背影,你之後就不會和赫連城也不會受那麼多的傷害。」
「我與赫連城之間的事情並非是你的過錯,你也不要攬責上身,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楚向晚常常嘆息。她也曾無數次思索過,自己為什麼會和赫連城變成陌路,只是。這一步一步走來,是命數的推動,絕不是一人一事使然。
「說句讓你不高興的話,有時候我很羨慕赫連城。起碼他與你一起轟轟烈烈過。無論愛與恨,他都曾經存在于你的感情世界,這是無法抹去的,可是我,」寧彥辰笑著搖搖頭,「我永遠沒有這個機會。」
「敬垚一直當你是生死之交,我也深覺你是值得信任的摯友。」楚向晚憑心而言。
「是,正因為如此。我不敢越雷池一步,敬垚在我心里的分量不容許我對不起他。至于你,我更不想因為自己的執著讓你心生隔閡,左右為難。今夜,我想請你原諒,這是我第一次告訴你我的心意,也是最後一次,將來無論如何,我不會再提此事。」寧彥辰其實是極豁達的一個人,感情之事他看得清楚,楚向晚一旦恢復記憶,她絕不會再愛上別人。所以,他沒有問楚向晚是否對自己有意,只是想一吐為快傾訴心聲。若是他沒有身中奇毒,恐怕一輩子也不會說出自己的心意。
「彥辰,你願意听我一言嗎?」。
寧彥辰點點頭。
「從瀟兒告訴我有你這個人開始,我就對你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也許以前我們認識之時,你就是給我這樣的感覺。後來在大周軍營種種,我對敬垚還有許多的抵觸和誤會,可是對你卻從未遷怒,甚至私心里還願意听你一勸。不知你信不信,當時我就想著,此人一定會成為楚向晚最看重的朋友。其實,你做的遠比我想的還要多,多到我有些害怕,害怕瀟兒的敏感猜疑,害怕我自己的償還不起。你並沒有什麼要讓我原諒的,只是我的心,已經再也難起波瀾了。」楚向晚感嘆著,她感動于寧彥辰的心意,卻也愧疚于寧彥辰的心意,今晚他們說開了,讓她的心里輕松了不少。以後,她也不會再提及此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不希望你再有負擔,如果讓我喜歡的女子因為我而心神俱疲,那我就實在不配說‘喜歡’二字了。」這樣灑月兌的男子確實世間難得,如果楚向晚喜歡的是他,也許會少受很多的磨難與痛苦。
「夜深了,你也該回房休息了。」楚向晚起身,溫柔一笑。
「好。」寧彥辰也起身,卻突然手重重地扶住了石桌的邊緣,有血從口中噴涌而出。
「彥辰,你怎麼了?」楚向晚情急問道,寧彥辰明明精神好轉不少,為何又突然嘔血。
「毒性已經壓制不住了,快些扶我回房。」寧彥辰沙啞著聲音,極力控制著體內翻涌的血氣。
楚向晚不敢耽擱,立刻扶起寧彥辰向著他的房間走去。剛踏進屋內,寧彥辰便單膝跪地,身子向前傾倒,楚向晚用力拉住他,兩個人卻同時摔倒在地,即使在這樣的情況下,寧彥辰依舊顧及楚向晚的安危,立刻轉身以背貼地,好讓楚向晚倚在自己的懷里。
「彥辰,彥辰!」楚向晚立刻起身,將地上的寧彥辰扶起來走到床邊坐下。
楚向晚又跑到瀟兒房間門口,焦急地敲門喊道︰「瀟兒,快開門!」
「出了什麼事?」瀟兒本來枯坐房中,今晚寧彥辰的態度讓她心思郁結,寧彥辰要單獨和楚向晚說話,也讓她心內緊張坐立不安。听到屋外急促的腳步聲還有楚向晚的呼喊,她猜到一定出事了,于是立刻起身去開房門。
「彥辰吐血了!」楚向晚急的臉色煞白。
「快,我們去看看!」瀟兒說完就出了房門疾步向寧彥辰的房間走去。
到了寧彥辰的房間,只見寧彥辰手中正拿著一個瓷瓶,他從瓶口倒出一粒紅色的藥丸,就要往嘴里送服。
「住手!」瀟兒眼疾手快沖上前將寧彥辰手中的藥瓶奪走,又將他掌中的紅色藥丸撢去,她抓著寧彥辰的手腕說道,「師兄,你不能這麼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