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九,是大周史書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因為,從這一天開始,這個王朝新的主人即將誕生。
「娘娘,封後大典快開始了,您——」寢殿內只有紫章和楚向晚,楚向晚坐在桌邊一言不發,眼看著還有一個時辰封後大典就要開始了,紫章不知道該勸還是該說些別的什麼。這些年在付青蕪的宮里,她也偶爾听過付青蕪說起一星半點皇貴妃和睿王之間的關系,難怪皇貴妃對皇上總是這樣淡淡的,現在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皇貴妃對皇上還是一樣。
楚向晚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坐著,今天應該登上後位的人絕不應該是她這個消失了十年的人,城外是兵臨城下,睿王也許有正當的理由奪天下,可若是和她牽扯在一起,天下人是絕不會接受的。她決不能因為這場封後大典,再站在天下人的面前。
「娘娘,您看誰來了?」馬琿突然在殿外請安,似乎還帶來了一個人。
「娘娘,是馬總管和相爺來了。」紫章出門一看究竟,不想是楚懷風來了。
「快請進來。」楚向晚終于說話了,她立刻起身去了正殿,她沒想到這個時候爹爹會進宮。
「微臣參見皇貴妃。」楚懷風一進屋便要行禮。
楚向晚立刻上前扶住了楚懷風,她扶著楚懷風坐下便回道︰「爹爹,今日為何進宮?」
楚懷風沒有回話,卻看了身側的馬琿一眼,馬琿會意搶先說道︰「娘娘,皇上怕您在宮中寂寞,于是請了老大人前來。奴才還有封後大典的事情要安排,娘娘與老大人敘話也請緊著點時間。」
楚向晚明白了馬琿的意思,或者說她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是讓楚懷風來勸說她,皇上是鐵了心要今天封後,他甚至不顧兵臨城下的敬垚,也許,他私心里也害怕過了今日便再也沒有機會這樣做。可是,爹爹怎麼會答應,他應該明白自己的不願。
「爹爹,是否是皇上讓您來的?」楚向晚遞上一杯茶給楚懷風。
「是,皇上確實希望我再勸一勸你,他不希望今日的封後大典出事,」楚懷風沉吟一瞬繼續說道,「可是,為父並非為此前來。」
「爹爹的意思是——」楚向晚有些不明所以。
楚懷風聲音放低,起身說道︰「你這關雎宮現在守衛森嚴,不過要離開還是有辦法的。東北角門的小太監已經被為父買通,待會兒你打扮成宮女模樣,悄悄從那里出去,然後再上為父的馬車,離開皇宮。」
「爹爹,這一切您早有打算了?」楚向晚覺得有些驚訝。
「是,爹爹怎麼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即刻收拾,我們馬上離開。」楚懷風已經開始催促。
楚向晚有些猶豫,雖然她不願再參與進皇宮的紛擾爭斗,卻沒有想到十年後,同樣的封後大典她要再一次突然消失。還有爹爹,她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娘娘,既然您不願意,不如就和相爺離開吧。」紫章在一旁勸道。
情勢緊急,楚向晚也顧不得許多了,她想,先離開也未嘗不是一個辦法。于是便進內殿換了宮女的衣服,和楚懷風一起離開。臨走時,她想帶紫章一同離開,楚懷風卻說︰「人太多反而不便,這里還需要紫章拖延時間。」
「是啊,娘娘,您安心離開,奴婢不會有事的。」紫章拍了拍楚向晚的手,其實如果皇貴妃離開,她會是受責難的第一人,皇甫敬文這一次一定不會輕饒,可是為了讓皇貴妃有時間離開,她必須留下。
「可是——」楚向晚有些擔心。
「快走吧。」楚懷風起身,便向殿後的小門走去。
楚向晚無奈,握了一下紫章的手什麼也沒說便離開。
跟著楚懷風出了關雎宮的小門,楚向晚低著頭問道︰「爹爹,我們現在是去哪里?」
楚懷風沒有說話,只是加快了腳步。
楚向晚凝眉,今天爹爹似乎總是透著奇怪。走著走著,楚向晚越發覺得不對勁,這方向——似乎不是朝宮門而去。她頓住了腳步,不願再往前走。
「快些走吧,時辰不早了。」楚懷風回身見楚向晚與自己離了好遠的距離,有些緊張地說道。
「你是誰?」楚向晚突然面色冷沉地問道。
「你在說什麼?」楚懷風也停下了,他的聲音有些不穩。
「你不是我爹,自我回來第一次見你便覺得有些不對勁。」楚向晚說出了心中的疑惑,她轉身便向來時的方向走。
「站住!」楚懷風立刻上前,一掌劈在楚向晚的脖子上,沒想到他竟然會武功,只這一掌便將楚向晚擊昏。四下觀望,此處已經是慈和宮的範圍,楚懷風轉身便將楚向晚帶進了慈和宮的一個小門內。
「怎麼到現在才來?」門內居然有人已經候在那里。
「她開始起疑,我是用強才得手的。」假的楚懷風將人交給了對方。
這個門內等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李嬤嬤。她向身邊的兩個小太監一使眼色,他們便架著楚向晚去了太後的寢殿。
「醒了?」楚向晚撫上自己的後頸處,覺得依舊酥麻疼痛,四周一片 黑,不知從何處傳來這詭異的聲音。
沒有回話,只是漸漸地,楚向晚適應了這樣的黑暗,牆角的地方好像有一個人,只是看不清他的樣子,只感覺此人奄奄一息,沒有生氣。也是和她一樣得罪太後的人吧,楚向晚這樣想著。
「太後在問你話。」是李嬤嬤的聲音,四周終于有光亮,楚向晚起身,太後坐著,一雙眼楮恨毒地盯著她,身後站著李嬤嬤,還有那個假的楚懷風。
面對這樣的場景,楚向晚突然冷靜了,太後趁著今日宮內宮外亂成一團,終于做了她一直想要做的事,只是沒想到,十年前的事情會再一次重演。
「楚向晚,你根本不該回來這里。」看著沒有絲毫慌張的楚向晚,太後怒火中燒,這個女人是她的眼中釘,大周如今的局面都是因為她,若不是她,皇上還是那個听話的兒子,皇甫敬垚也不會有機會謀逆,而自己依舊是這天下真正的主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