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趕緊跪倒在地,口中恭敬地說道︰「是奴婢的錯,請夫人責罰。」眼楮卻不住地往小草這邊瞟。
凡是看到她這樣的眼神作態,都知道這事里有隱情,只是這屋里除了藍桂梅,就是吳媽媽,小草只做沒看見菊香的眼神,氣定神閑地站在一邊,一臉無辜。
眼看菊香演不下去了,藍桂梅開口說道︰「罷了,去外面守著。」說完瞟了一眼小草,等著她行禮。
小草見狀也不矯情,欠了欠身子說道︰「給藍姨請安了,不知道藍姨今兒個找我來是何事?」
藍桂梅見小草只是行見姨娘的禮,臉色不禁沉了下來,卻不好直接斥責小草,畢竟她當初為了做足姿態,當著蘇父說過不讓小草和蘇錦笙改口的話,這時候總不能說小草不對吧,于是看向吳媽媽,問道︰「吳媽媽,現在大姑娘在這,你方才說她打你,我現在就替你問問,小草,你打吳媽媽了?」
小草早在一進門見到吳媽媽的時候就知道是什麼事兒了,卻沒有正眼看她一下,到了此刻藍桂梅問起,她爽快地回答道︰「對,是我打的。」
藍桂梅沒料到她這麼痛快承認,皺眉問道︰「這是為何,小草,吳媽媽雖然是下人,可也是從藍家帶過來的老人了,你若是說不出個理由來,我沒法跟她們交代。」
「那日多少人在院子里看著呢,可不是老奴亂說。大小姐那一巴掌打得可狠呢,老奴這臉算沒有了,以後見不得人了!」吳媽媽紅著眼圈,卻掩不住看向小草惡狠的目光。
小草看了一眼正在抹眼淚的吳媽媽,壯碩的身體扮起柔弱來有種莫名的喜感,小草忍住笑說道︰「奴大欺主,吳媽媽昨日攔著我不許我進院子,還對我動手動腳,哪里像是下人,只怕我再不表示一下。就要猜到我頭上了來了。今日能對我如此,明日就能對小月,錦笙更加不敬,我身為長姐不得不提弟弟妹妹做些事情。藍姨你說對嗎?」。
藍桂梅意外極了。她以為小草面對她和吳媽媽會驚慌。會害怕,會流淚,卻沒想到她站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談。字字誅心,倉促間自己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不由後悔自己太過大意,過早放松了對這個小丫頭的注意。
「吳媽媽,大姑娘說的可都是真的?」
听到藍桂梅的問話,吳媽媽頓時急了,嚷道︰「老爺夫人的院子怎麼能讓旁得人亂闖,她是什麼身份,能這麼沒規矩,老奴不過拉了一下她的胳膊,她就能打人了?」
吳媽媽並不在意小草說什麼,可是夫人藍桂梅的臉色讓她心里直打鼓,辯解了幾句卻見夫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慌了,暗自琢磨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
「吳媽媽,你是藍家出來的人,我是什麼身份你不會不清楚吧?」小草不等藍桂梅開口,盯著吳媽媽說道︰「可能你年紀大了,那我再來告訴你吧,我是蘇家嫡出的大小姐,莫說是打你一巴掌,就是發賣了你也不是不可以!」
蘇媽媽被小草的氣勢鎮住了,她不知道這個性子綿柔的大小姐竟然還有如此霸氣的一面,頓時心里更慌,她之所以敢這麼說話,是因為仗著藍桂梅的勢,看死了小草是蘇母所出,再無翻身之日,才上去踩幾腳的。
可是真論起來,小草的確是蘇家的正經主子,只是存在感太弱了,這是第一次在面對小草時,吳媽媽感覺到了恐慌。
同樣震驚的還有藍桂梅,若說方才小草的應對讓她看到了睿智縝密,那麼此刻就是亮出了爪牙,那小模樣讓她再不敢輕視。
「不過有藍姨在,自然會教你什麼是規矩,對不對,藍姨?」小草露出一臉真誠的笑容看著藍桂梅。
藍桂梅眼神閃了閃,對外頭叫道︰「菊香,把吳媽媽帶下去,該怎麼罰就怎麼罰,你給我親自盯著!」
小草笑眯眯地看著一屋子人臉色各異的模樣,看著吳媽媽垂頭喪氣地跟著菊香走出門去,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般跟藍桂梅又聊了幾句,大力感謝了一下她對自己的「照顧」,這才離開。
一回到自己的房間,小草臉上的笑容立刻淡了,這一次做了出頭鳥,並不是她的本意,時間太過倉促,很多事情還沒準備好。
只是就這麼忍著卻也不是辦法,這些刁奴今天這樣明天就能更進一步,當著那麼多人吳媽媽都敢對自己不敬,讓那起子小人看在眼里,肯定更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她不能任由這樣的情形發生,今天這一出是殺雞儆猴。
不過鎮住了那些下人,大boss藍桂梅卻是不好辦,今天鋒芒畢露,只怕已經成為了她的眼中釘,若是不想好對策,只怕很快就有大麻煩了。
小草躺在黑暗中,腦子里篩選著最好的辦法和主意,如今情勢緊急,必須下猛藥,一擊即中才能起到效果。
第二天,小草去看望錦笙,這一次沒有人敢再攔著她進門了,吳媽媽昨兒個被打了二十板子,老命沒了半條的事早就傳遍了蘇府,沒人想在在這個時候去得罪突然轉了性子的大小姐蘇小草。
錦笙一看到小草,笑得眼楮就看不見了,張著兩條胖得像藕節一般的小胳膊就撲了過來,小草就勢抱起他,卻差點沒閃了腰,剛剛開始練習的身子還沒什麼力量,這小子太重了。
「姐姐,姐姐,你吃!」
錦笙把手里攥著的一塊糕點送到小草嘴邊,看著點她張開嘴吃下去,滿意地笑著拍手,一副比自己吃了還高興的模樣。
一旁的女乃娘驚奇地看著,忍不住說道︰「這可是小少爺最喜歡的芙蓉糕,誰也不能踫的,他從來沒給過別人。」
小草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腿上手舞足蹈的小胖孩,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模了模他的頭,柔聲問道︰「錦笙最乖了,心里記掛這姐姐,對不對?」
錦笙用力地點點頭,不知道又從哪個兜里掏出一塊被壓扁了的芙蓉糕,一個勁兒地往小草嘴里塞,便塞自己還邊流口水,眼巴巴地對小草說道︰「姐姐,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