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卿不得不承認自己是才疏學淺,那個東西反正她是叫不出名字的、光看色澤有些像玉,可自己又不知道那是什麼玉?瞧著肯定是極好的東西。婦人上了妝而且很濃,一雙略粗的眉毛尾端微挑,預示著此人可能脾氣不大好、也可以說是干練,眼楮不算大可瞧著卻有神的很,就連散出的目光都是凌厲的,鼻子有些塌嘴唇很飽滿、卻又有些大,臉頰有些方,都不算突出的五官組合在了一起、卻絲毫不覺得普通,甚至能讓人看一眼便能記住她,大概就是周身所散發的氣質使然。這是趙明芳給亦卿的最初印象,久久的印在腦中揮之不去、以至于在將來她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讓亦卿和她的氣質聯系不上。
最初的驚訝過後、亦卿穩了穩心神,想要恢復往日的笑容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只得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還算平穩;
「亦卿見過長嫂。」。
能在靖府後院來去無聲,且又這麼一把年紀的應該就是趙氏了。況且靖澤春曾說過、靖家是趙氏當家就連靖澤辰都得讓著她,時間久了自然而然的便會練就這一身凌厲的氣質。
趙氏狐疑的打量她半響,敢這麼叫的在這府里出了老二那小子、沒有第二個人了。此時環兒正在後堂剪喜字、敢這麼叫的也就只有昨天、剛剛從那個什麼地方來的老二家的了,昨天就听環兒說了一晚上的話,全都是關于她的。說她不知道使了什麼手段把老二迷了心智。這才娶了她,在她想來也是、區區一個小地方的小戶女兒,就是在怎麼教養的好、也比不過自小便在上京和趙家往返的環兒,上有娘娘在宮里撐腰,下邊還有靖府支撐,如論如何她都比不上環兒的十分之一。可環兒自小到大見到的名門不少、卻哪個也放不進眼里,獨獨對家里這個萬事不走心的小叔子動了心,若是一時喜歡也就罷了,可偏偏這一動心就是十幾年的事兒,除了老爺贊成。她和娘娘都不看好的。但是環兒願意家里也就只有這麼一位姑娘了,誰也不願意去強迫她。
好在老二不願意誰也強迫不了,這下他成了親也好斷了環兒的念頭。許是先入為主的觀念、總覺得這老二媳婦是上不了台面的,可如今瞧見她了、到覺得並沒有想象中糟糕。一身天空藍的長裙。搭配著同色披風。在這冬日里到不顯的臃腫,頭上簡單的插了幾只玉簪、外加幾顆發亮的小珍珠,一雙水潤的鳳眸瞧著到有幾分靈動。看來看去也就這雙眸子漂亮一些、看來老二八成也就是沖著這雙眸子才娶的她;
「原來是弟妹,這幾日正忙著渝兒的婚事,沒時間去見你可要見諒。」
雖說著見諒的話、卻絲毫沒見她有歉意的樣子,當然亦卿也不敢奢望她真的會有歉意;
「嫂子嚴重了,本就應該是亦卿來拜見嫂子的,只是昨天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又听聞您正在忙著故而沒敢前來打擾,還望長嫂見諒。」
一席話說的還算沉穩、這讓趙氏小小的驚訝了一下,向前一步轉身在首位上坐了下來,便立時有丫頭斷端了茶盞上來。亦卿瞧著她緩緩的端過茶盞、右手的小指微翹、拇指和食指捏起杯蓋,放到嘴邊小小的 了一口,光看這架勢在禹州城就很少見過的,不愧是上京的官家。只是她剛剛在這的時候半個丫頭的影子也沒見過,可這趙氏一來、立馬就有了端茶送水的,合著就是瞧不上她這一個啊!
既然了解了她的態度、亦卿也就放松了不少,等她喝完茶後小丫頭極有眼色的趕緊接了,亦卿見她似乎有開口的意思、卻不想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嬌喊打斷了;
「表姐怎的還不,我的一張鴛鴦圖怎麼也剪不好,你快幫我看看……」
趙環出來的時候低頭瞧著手里的剪紙、一抬頭便瞧見了對面站著的亦卿,頓時有些怔楞,在轉頭瞧瞧主位上坐的趙氏立時便閉了口,走到趙氏身邊站定趙氏才溫和的道;
「是哪個不會,拿來我瞧瞧。」
說罷趙環便把手里的東西遞了、指著一處道;
「就是這里、我怎麼也剪不出想要的效果來,剪出來的都有些生硬。」
然後亦卿就看到趙氏接了、耐心的給她講解,講著講著還親手示範了起來,瞧她倆旁若無人的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的存在。亦卿就這麼規矩的站在門口、瞧著她倆親密的一同剪紙,當真覺得諷刺。知道你倆是親戚,可畢竟是表姐妹、可這世間有多少人表著表著便成了陌路,亦卿壞心的想著,別看現在好著,指不定哪天便成了仇人。
兩人討論了半天、趙環突的發出一聲驚叫,亦卿著實驚了一驚趕緊望;
「啊!原來是這個樣子、我之前一直都是平著剪的,怪不得怎麼看都不漂亮。」
說罷便瞧見她手里拿著一張類似于窗花的剪紙,上邊鏤空的正是兩只鴛鴦的形狀,忍不住在心底贊了一句,反正她是沒這個手藝的。趙氏見她拿著端詳便朝亦卿望去,見她觸到自己的目光便燦然一笑,心道‘還真忍得住。’忽然想起一事這才張了口;
「你們來的正好,我有一事要與你們說。明日新娘子接來以後要找人陪著的,我想了想、反正都是自家人便由你帶著環兒去,你意下如何?」
亦卿挑眉,這難不成是在問自己的意思,都已經做了決定還要多此一問,當真是以為自己是從小地方出來,的什麼規矩都不懂了。
「這個我到是听家里的老嬤嬤說過一些,不過我听到的和嫂子所說的有些出處,我听說的是陪新娘子的要是自家的已成婚的長輩、可以是嫂子也可以是嬸嬸或是伯母,而未成婚的女子是不可以同時作陪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