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鈴還欲再說、卻被薛芳拽到了身後,盡量使自己聲音听上去平緩一些;
「謝謝蕊珠姑娘提醒,不如把飯菜放下,到時醒了也就不用在麻煩你了。」
蕊珠本性便是如此,听了薛芳一言便立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順勢回道;
「嬤嬤說的是,剛剛我也是擔心,這大雪天兒的可不能讓吃涼的,我一會兒在把飯菜送且讓先睡會。」
說完便笑盈盈的瞧了幾人一眼才出了屋。風鈴瞪著一雙大眼生氣的道;
「她哪里來的威風,敢這麼說二。」
文絹听了趕緊附和著;
「就是,風鈴都不敢這麼說話。」
只是話語剛落、便被風鈴凌厲的掃了一眼,薛芳無奈的嘆口氣、這是靖府不是她們想怎樣就能怎樣的,若是壓不住就只能受著了。
亦卿躺在榻上哪里睡得著,薛芳走後便瞪著一張鳳眸發愣,蕊珠的話她自是全听了進去,之前沒,這蕊珠才是那個厲害的、冰俏不過是她的一個幌子。對于靖府自己始終是個外人,或許在下人們眼里不過就是個吃白飯的、任誰都瞧不上,就連趙氏身邊的丫頭都敢這麼放肆,還不是趙氏放縱的嗎!哼!如今這個時候、自己就是想要立規矩都無從下手。思來想去總覺得哪個辦法都不成,到最後頭暈的厲害、不知不覺便睡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等睜開眼的時候、外邊以經朦朧不清了。冬日里的天兒本就黑的早、在加上下雪本就更暗了。
屋里沒有點燈、點點亮光透過窗戶透進來,伸出手張開五指看了一會便又合攏、在張開,復合攏。反反復復自己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卻忽聞一聲輕笑,亦卿條件反射的便坐了起來;
「誰?」
問完之後便已經听出了那人的聲音,是靖澤春無疑,自己這一問到顯得有些多余。
「二爺回來了,風鈴也不知道掌燈,真是越發的沒了規矩。」
說完就要喚她,屋子卻忽的亮了起來、然後亦卿便瞧見靖澤春坐在繡敦上,左手手肘支在桌上。右手正拿著一個火折子往桌上放。靖澤春隨手把東西丟子桌子上揮了揮袖子。見亦卿一直盯著他瞧、便起身到了榻前坐在了她旁邊,仔細瞧著她輕聲道;
「中午沒吃飯,是哪里不舒服?」
亦卿只搖搖頭、盯著他一身白色長袍問道;
「在哪里換大的衣服?怎麼從未見你穿過。」
靖澤春聞言也跟著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服;
「在書房,見你睡著便隨便讓她們取了一件之前的穿上了。」
亦卿盯著瞧了半響這才開口;
「不好看。」
這衣服的領口繡的是連理枝。還瓖了金線、針腳工整。若不是傾慕他的人誰會選這個花樣。靖澤春听到她評價的這麼干脆、立時便皺了眉;
「真的不好看?虧得之前我還覺得不錯。」
她不說還好。經她這一說他也覺得這袍子太素淡了些,就連領子上的金線,都覺得太過于艷麗了些。
「先不管這個。我讓她們擺飯,午飯就沒吃想必早就餓了。」
亦卿其實感覺不到餓,只是他這樣說了覺得,自己怎麼著也應該吃飯的,無論如何也不能虧了自己的身體才是。靖澤春見她動身,就已經起身正等著她,她卻又坐了,靖澤春覺得自成親後他的耐心、似乎是越來越好了;
「怎麼了?」
亦卿搖搖頭;
「沒事,你先出去吃飯吧!我一會就來。」
說完見他劍眉蹙了起來、便趕緊喚道;
「風鈴,進來。」
風鈴正在外間兒侯著,听到聲音掀簾進來正好撞見出來的靖澤春,趕緊打著簾子悶頭站在一旁,等他出來了這才進去。兩人在里邊磨蹭了半盞茶的功夫,亦卿才出來,只是換了一身水紅色長裙,可能是屋子里暖和的緣故連坎肩都沒穿。
晚飯兩人都沒有用多少,便撤了下去,之後兩人坐在廳里喝茶、冰俏同蕊珠便都伺候在左右,添茶倒水的從沒間斷過,亦卿只是安靜的坐著、既不喝茶也不說話,偶爾看兩眼靖澤春,被美人圍繞在側到是有些‘賞心悅目’轉而吩咐一旁的風鈴;
「去取個手爐來。」
風鈴這廂還沒、動蕊珠便已經出了聲;
「要手爐,奴婢去取來。」
說完當真就出了門效率還相當高,亦卿還沒想好如何跟靖澤春說進宮一事、她便捧了個包有玄色毛絨細布的手爐到了她跟前、還笑盈盈的說道;
「,拿來了。」
態度良好到亦卿開始懷疑、昨天的話是不是她听錯了。亦卿微微一笑接了、隨手把它放在腿上雙手便捂在上邊取暖;
「今天快到午時的時候,大找我,說宮里的娘娘要召見我,就在初六。」
其實她本是想問一些宮里的規矩和忌諱,可話到嘴邊卻改了主意、她更想看看靖澤春是什麼反應。靖澤春听完稍覺意外、雖說遲早要見,可他沒有想到竟然這樣急,竟然等不到出了正月。那這又是誰的主意?趙氏、公主,還是——趙環?沉吟良久這才說道;
「既然娘娘要見你,那你就準備準備,對了朝服送來了沒有?」
見他只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並沒有太大的吃驚,亦卿心下已經了然,想必他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還沒有。」
「讓人催一下,在不來可就趕不及了。」
說完瞧了瞧立在屋里的三人便吩咐道;
「都下去吧!」
「是。」
等三人退出去後他這才認真的說道;
「反正遲早得進宮,現在進了反而好一些,宮里的規矩我便請一位嬤嬤來教你,」
說道此突然頓住、想了想才開口;
「還是算了,你直接跟我出去,我們在外兒邊學。」
他用的是‘我們’亦卿心頭瞬時滑過一陣異樣的感覺,她說不出來卻有一種莫名想哭的沖動。到了第二天用過早飯後、亦卿便同靖澤春一起動身,本想帶著風鈴的卻被靖澤春攔下了,說今日他們要去的地方不便于帶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