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三皇子的牽線,米府和文府的聯姻被迅速提上了日程,只是兩方的人選與之前預計的大相徑庭,米府被推出來的正是米府現在最得寵的小米君山,也就是米仁的親叔叔,而文府這邊的,自然就是文麗清。
長輩相看,商談,下定,一系列的流程走的順風順水,文東氏滿心歡喜,米的態度卻顯得平淡了許多,不過想想也是,這是幫她的小叔子商談婚事又不是幫她的商談婚事,哪個嫂子能對即將獲得強悍泰山的有好感。
文東氏心底卻有幾分得意,米一開始看不上自己的大女兒,但現在的情況卻是她的大女兒即將跟米做妯娌,然後自己的輩分自然就上升了一級,文東氏心里有些不滿米之前扶持文月清的態度,在跟米商談的時候,常常會擺出高高在上的模樣,有時讓旁觀的人都有幾分不爽快。
米卻是個城府深的,哪怕文東氏已經是紅果果的在刁難她了,她依舊微笑以對,將文東氏提出的要求分類,合理的應下,不合理的便說要跟小叔子商量一下。
文東氏只是想給米難看,卻不想文麗清嫁難過,所以當米說要跟米君山商量一下的時候,文東氏很自然的就退讓了。
時間一晃而過,在文婉清案牘上的書冊重新換過一輪之後,大梁王朝的百姓們引來了年輕人最喜愛的慶典。七夕賞燈節。
文聞氏不喜歡拘著文婉清,因為文婉清自己拘著自己太厲害了,有了一個名正言順可以讓她出去玩的日子,文聞氏主動跳了出來,說是要帶文婉清傍晚出府去賞燈,這一次不是在酒樓里定位,而是去京城里被特意劃出來的一片街區里逛燈猜謎。
這一片區域的入口和出口都是有城防兵把守的,只允許管家家眷入內,在安全性上是有保障的,雖然天子腳下防守嚴密。但是與百姓混雜過節的話。每年還是會走失幾個孩童的。
文聞氏琢磨著自家夫君的威名,覺得去那里游玩應該是最合適的,于是她著手安排了起來,按照府里的管理。這個節慶中饋也是可以出錢的。
大房的文麗清已經下了定。這樣的日子自然是不能出門的。而文逸清絕對是會跟出來的,至于文月清……文聞氏不想攙和到大房里的事情,就在七夕前兩天的一次家人聚餐中。將事情拋了出來。
文東氏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若是文聞氏私下跟她說這事兒,她能有一千個理由將文月清的出席擋下來,但是現在,在餐桌旁,文司明盯著她的眼神里帶著探尋,猶疑和等待的時候,文東氏找不出任何的理由。
「是好事,便都去玩玩吧。」文老太太放下手里的湯匙,旁邊有大丫鬟上來幫文老太太抹了抹嘴巴又伺候著漱了口,文老太太開口說話,一錘定音。
「祖母,姐一人在府里,怕是無聊,若是,若是姐不介意的,月清願意留下來,陪著姐。」就在文東氏還在琢磨著如何在七夕當天讓文月清出點什麼小意外出不了門的時候,文月清卻搶先開了口,迎著文老太太探尋的目光,不避不閃,展現了她的十分真誠。
文老太太看著身材縴弱的文月清,原本只有巴掌大的小臉現在越發的小巧起來,原本是那種溫婉柔弱的感覺,現在卻是柔弱中帶著堅定,仿佛是一塊包在棉布下的鐵塊,讓人有了別樣的感覺。
文司明看著這樣的文月清,只能在心里心疼文月清的堅強,他是喜愛岳姨娘的,否則不會在文東氏的摧殘下保下岳姨娘的,往日里看著文月清,就好像是看到了縮小版的岳姨娘,但是現在看到文月清,文司明卻完全沒有這樣的感覺,是什麼逼迫著文月清堅強起來的,文司明其實是心知肚明的。
「說什麼呢,你是因為下定了所以不能出府參加七夕燈節,你一個未及笄的小姑娘,好好的七夕呆在府里做什麼?若是你要呆在府里,那麼府里其他的人也不用去參加七夕游街了。」這是文司明第一次在餐桌上如此的斬釘截鐵,原本想要說什麼的文東氏只覺得剛剛吃的那塊魚肉里似乎有根巨大的魚刺卡在她的喉嚨中。
文老太太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有主意的大,她不可能在這樣的小事情上駁了大的面子,她也厭煩了大兒媳婦兒的爭風吃醋,所以她點了點頭,為文司明的決定下了最重的保險︰「司明說的是,就這樣,除了麗清,其他的要麼一起出去,要麼就一起呆在府里。」
原本被人提及婚事的文麗清一開始是羞紅了臉,听到了這里卻不由自主的臉色紅紅白白起來,就算她再不知事,也知道自己的爹爹和自己的祖母是故意將話說給自己的母親听得,用意自然就是不允許她們對文月清那個小賤人動手。
文逸清最近常常來找文麗清,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會提點幾句,文麗清這會子不再是兩眼一抹黑的大小姐,文月清險惡的用心,她看的一清二楚。
面前的碗里還剩下小半碗的飯食,文麗清心情不爽快,不想再吃了,她抬眼看了看文月清,心里暗自下了決定,若是他日文月清真的嫁入了米府,那就是比自己低一輩的人,看她怎麼磋磨這個小賤人。
文麗清想的好,但是卻忘記了,正是因為她與米府的婚事落定,所以除非是文府被抄家滅族了,否則是不可能將親姐妹嫁入一個府中的叔佷為妻的,文逸清之前向三皇子要的彩頭,就已經絕了文月清嫁入米府的可能,將文月清之前籌謀的一切,打落塵埃。
文月清垂著眼簾,繼續吃飯,仿佛剛才的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而能不能去七夕對她而言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文逸清將桌邊眾人的神情收入眼中,若有所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