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大弟弟能走出府,我這個當兄長的,便跟你一起去宗人府,請罪!」鄭少昊隨隨便便的丟下一句話,卻將禮親王一干人等震傻在當場。
「你怎麼敢?!」禮親王原本就怒氣洶涌,在自己的二子指責長子時有了少許的平復,這會子听到鄭少昊的獨斷專行,他直接站起了身,高高揚起的手掌便要落下。
「父王雖然還有親王之名在身,但是我們都知道,父王不過是空有這個名頭罷了,本郡王剛剛才受了行刺,想要提升郡王府的安全保護也是合理的,若是父王真的這樣不樂意,便同本郡王一起進宮面聖,還請聖上為父王新開一府。」
鄭少昊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頭頂手掌的熱度,他一字一句將早就準備好的話語丟了出來,接著便安然等著禮親王的手掌落下。
如果可以,禮親王真的很想一巴掌打出去,但是他不。行,當自己的嫡長子提到了當今聖上之後,他這一巴掌怎麼也打不下去了,他還記得自己嫡長子之前才立下的功績,他還記得自己嫡長子此刻四肢上的傷口還滲著血,如果他這一巴掌打下去,他相信等著他的不是一座新的府邸,而是宗人府那冰冷狹小的廂房。
禮親王死也不願意住到那邊去,他只能喘著粗氣,如同一頭蠻牛一般,將自己的手掌落了下來。
「該死,該死,該死!」
禮親王忍不住咆哮起來。跟隨著他的側妃侍妾子嗣們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身子,他們知曉,這一次,被他們視為主心骨的男人又再次的退讓了,禮親王不是沒有看到這些人眼中的失望,但是他告訴自己,時機還沒有到,他不能現在就這樣按捺不住,「你,到底想怎麼樣?」
鄭少昊看著這樣的禮親王。他的心里沒有一絲的暢快。他只覺得悲哀,他的娘親到底是看上眼前這個人哪一點啊?
「所有人,從這一刻開始,不許隨意出院落。每一個院門口有四名侍衛值崗。府里也會有侍衛隊巡邏。任何一個說不出自己要做什麼想去哪里的人,都將被抓捕,如果有所反抗就地格殺。」
鄭少昊的聲音明明很好听。此時卻如同冰稜一般,狠狠的刺入了在場每個人的心里。
「主子要出府,可以,身邊必須帶上四名侍衛,跟隨的下人一個都不許帶,辦好了事情速速回府,若是敢在外面惹事讓侍衛處理,侍衛便直接將跟隨的人丟入大理寺,等事情處理完畢了,本郡王親自去接人!」
「怎麼可以這樣。」
「太專制了,王爺還沒有……」
「大哥你這樣不是拘禁嗎?是想將我們這些弟妹都拘在府里養廢不成?」
所有的人都騷動了起來,坐在右位的鄭少昊轉頭,端起身旁的茶杯漫不經心的刮著茶蓋,站在廳里四周的衛兵們也沒有絲毫的動作,仿佛自家的將軍說什麼就是什麼,哪怕將軍下一個要求他們抬起手中的槍刺下去,他們也會照做的。
騷動聲漸漸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了鄭少昊的身上。
「本王被刺受傷,要在府里安養,任何的騷亂都將影響本王的休養,若是有人不服氣,本王便進宮,向聖上求來一旨,直接撥來兩隊羽林騎守住府外,我倒要看看,府里是否還有人能飛天的與府外的人有所聯系。」
鄭少昊抬起手,露出了手腕上密密麻麻幫著的繃帶,有幾處又有鮮血滲出,看上去讓人心里有些毛毛的。
別的人不知道,但是這副模樣的鄭少昊若是讓太後看見,禮親王百分百肯定,他又會被招入宮中,罵到臭頭。
「好!」禮親王咬緊了牙關,「我們便等著玥郡王養好了傷,再行開府!」
「多謝父王。」鄭少昊丟下手里的茶杯蓋子,起身就往廳外走,他的那句謝意沒有一點誠意,讓听的人心頭再次忍不住火起。
「 嚓 嚓 嚓 嚓。」
原本守在廳里的侍衛們也退了出去,整齊的跟在鄭少昊的身後,徑直出了東院的大門,隨後,東院的大門被人從外拉上,閉攏,除了沒有上鎖之外,幾乎與大獄沒有了區別,大門外站著四個侍衛,每半個時辰還有一隊巡邏衛兵通過。
「爹爹,這下怎麼辦?」
「王爺,妾身平日的用度可如何支取。」
「爹爹,明日侍郎府的三小姐還請了我去賞花,若是不能出門的話可就要失約了。」
一瞬間,禮親王便被自己的妃妾們圍了個嚴嚴實實,二子和三子雖然沒有上前來,眼中的神色卻是滿滿的不滿。
禮親王心情不好,卻還得分神出來安慰自己寵愛的女人,疼愛的女兒,正焦頭爛額的時候,廳門外又沖進來兩名小廝,直接撲到在鄭克滔和鄭克海的身前,臉上和前襟上都是血︰「少爺,後院通往外面的兩個小腿高的狗洞全被人補上了,剛才小的們听到動靜想要去阻攔,還被府里的侍衛給打了,他們說,他們說……」
「說什麼?!」最後出府的手段也被人斷了,鄭克滔的情緒已經暴躁到了極點,「快給老子說出來!」
「他們說,我們院子里就算是一條狗也出門,也得拿出通行令牌來。」小廝閉著眼楮吼了出來,接著肚子上一痛,就被人踹了出去。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鄭克海暴躁了,動腳將自己的小廝踢了出去,他轉頭,盯著自己的兄長說道,「哥哥,我們就這樣認了?」
「認!為什麼不認?!」比鄭克滔更快響起的,是禮親王的聲音,這聲音與剛才暴躁的語氣大相徑庭,讓所有的人都呆愣了一下,等到他們看清楚禮親王的面容時,側妃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樣的禮親王她曾經見過,就在禮親王妃與禮親王撕破臉孔大鬧一場要和離之時,之後禮親王妃便生了病,越病越重,直到身亡。
「忍他,忍到他將養好了,我們自然就能自由出府了。」禮親王的臉孔,扭曲到了讓人無法直視的程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