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娘幾個里面,只有杜九妹最為平靜,可以完全說清楚整件事情。
「那好,你說說。」杜老太爺點頭道,人雖然小,但也知人事了。
杜九妹擠出幾滴眼淚,抿抿嘴巴,哽咽道︰「昨天四來我家,說大伯母,大伯母讓她給大酒樓的東家郭老爺做妾,她不樂意,偷跑出來了。我娘怕她一個人在外面危險,便收留了四。今天一早,女乃女乃和大伯母,大伯父等人便找四••••••他們這是唱雙簧的,四從我們家後門跑了,我娘交不出四,大伯母就讓我娘用我七賠給他們。不管我們怎麼解釋,他們都不听,根本就不是來找四的,而是來搶七的。」
華氏給孫婆子閨女胖花的說了婆家,孫婆子跟楊氏,華氏的關系很好,一听完這話,頓時罵道︰「哎呦,黑了心肝的。你們想風光,就賣你們家閨女不就得了,拉別家的姑娘做妾是何道理?」
李大娘憤憤點頭道︰「欺負人也不能這樣欺負啊,今天我算是見識了這些不要臉的人。我得好好跟家里的孫女說說,躲得嚴嚴實實的,要不然哪天就被這家人賣了!」
眾人深以為然,太壞了。你想要富貴,想要賣女兒,沒人攔著,頂多在背後八卦幾句,可你不能賣其他人的閨女啊,就算佷女也不行啊。
杜長順原本見楊富貴等人帶人打佷子和佷孫子,心里有點不爽,總覺得這是杜家的事情,獨家人自己解決,楊家人不能插手。可听了這話,杜長順覺得人家打了一頓,算是輕了,上前對著杜大海的豬頭臉又是幾巴掌,罵道︰「你個喪良心的玩意兒!」
二弟怎麼養出這樣的玩意兒,丟人現眼,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
當年大海,大河,大山三個都讀書,明明大山那孩子念得好,可二弟,杜婆子偏偏不讓大山讀書,非要供讀書一般的大海,大河,考了幾次沒中秀才。
杜長順的中了秀才,後來娶了地主家的小姐,並且在縣城里的學堂做了夫子。即使沒有中秀才,但也狗體面的了。
二弟求到他頭上,讓他在縣城里給兩個佷子找差事。找了差事之後,二弟一家的生活的確好了很多,可人卻變得越來越黑心。
杜大海疼得呲牙咧嘴,不斷躲閃,求饒道︰「別打了,大伯,別打我!」
「我沒你這樣的佷子!」杜長順收手,走到一邊,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家門不幸啊!」杜老太爺嘆息道,「把這些人給我壓到祠堂!挺長時間沒有使用家法了,今天我就要當著列祖列宗的面,好好教訓這些孽子!」
楊富貴見杜老太爺態如此說,行禮道︰「那就請老族長秉公處理。」可恨的玩意兒,居然想出這樣陰狠的手段。
反正這幾個人被打的不輕,也算是出口氣了。幸虧早點來了,否則便宜了這幾個混蛋。
眾人看了熱鬧,幾個小伙和老娘們扭著杜大海等人一起去了祠堂,留下一片狼藉。
楊氏的哭聲嘶啞,拍拍瑟瑟發抖的杜七妹的後背,輕聲安慰嚇壞的杜七妹道︰「沒事兒,沒事兒••••••」
杜九妹抹抹眼淚,道︰「姥爺,姥爺,我娘和我哥,我姐傷得很重,我這就去叫李朗中。」
「不用了,我已經讓你表姐去了。」華氏攔著,剛才來的時候就想到會有人受傷,所以早點叫郎中,有備無患。
杜九妹點點頭道︰「謝謝姥姥!」
果真沒過多長時間,楊桃花表姐便帶著李朗中來了。
李朗中已經從楊桃花的華麗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心里嘆息,哎,這杜長和一家越來越不爭氣了。
四個,也就大山能拿的出手,做事穩妥,可偏偏死在了戰場上,天意弄人啊。
李朗中把了脈,檢查了傷得最重的杜五郎的身體,好在只是皮外傷,有點淤血,開了按摩的藥油和需要熬煮的湯藥。
杜七妹被嚇著了,直接開了一副安神湯,喝了之後,好好睡一覺,醒來估計就沒事兒了。
至于楊氏,其實也就是撓了臉,扯了頭發,身上並沒有多少傷,開了點止血祛疤的藥膏就可以了。
楊富貴讓大去拿藥,並且從身上掏出一兩銀子,給李朗中當做診費。
華氏抹抹眼淚,道︰「可哭了我的玉兒,好好過日子都不行,整日被人算計。」
楊氏已經平靜下來,想想今天的事情,又是一陣後怕道︰「娘,你說這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楊富貴坐在凳子上,吧嗒吧嗒抽著旱煙,一片愁雲。
華氏嘆息道︰「還是你住的太偏了,那家人來了,也沒人知道。今日若不是小九兒,梨花桃花去報信,這七妹可真就被帶走了。進了那些大戶人家,就別想再出來了。」
「是啊,我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還能想出這招。以前我總覺得四丫頭人不錯,今天可算是見識到真面目了。可憐七丫頭這孩子,心眼子實在,又被嚇著了。」楊氏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瑟瑟發抖的杜七妹。
杜九妹拿著帕子,沾著水,幫著手腳,希望舒服一些。
楊富貴想了半天,緩緩說道︰「他娘,眼看著大孫子要成親了,我們一大家子擠在一起也不好。」
「我們正在說這邊的事兒呢,你怎麼就說到家里的事兒了!」華氏嗔道,老頭子難道老糊涂了。
楊富貴嘿嘿笑了幾聲,道︰「大山走了之後,五郎,八郎還小,家里太單薄了。之前不是說好了嘛,等鐵蛋成親,老二一家另外起房子分出來。我想讓老二一家在玉兒附近起房子。」
「啥?」華氏一愣,「這樣好不好啊?」
「有什麼不好的,不管在哪里起房子都是我們。再說了,老二經常做木工活,要上山砍木料,都是從這邊上下,在這里起房子也算便宜。有老二一家在這邊,以後那些人還想來欺負玉兒,也得掂量掂量。」